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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这么说,我也听不懂啊。”
封闭黑暗的空间之中,响起幽幽的一声叹息。
【只要得到“书”,您所有的困惑都会得到解答】
中川逹土表情痛苦地捂住了头:“说了我听不懂了啊,还有你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会找上我啊!”
一直到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声音找上之前都还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待就业毕业生,不久前刚度过了自己二十二岁生日、即将正式迈入社会的中川逹土,毫无征兆地被关进了这个“黑匣子”中,无论如何呼救也得不到回应,只有这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反复提起“书”。
......所以说书到底是什么啊!?
【只要得到“书”,您所有的困惑都会得到解答】
“你是什么复读机吗?倒是说点有用的话啊!”中川逹土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尚未受到加班荼毒的他暂且还拥有着惊人的发量,黑暗掩盖了他抓狂的脸色,“至少告诉我到哪里去找那什么的书吧!被关在这种地方我什么也做不了吧!”
【您愿意接受您的使命寻找“书”了吗】
“什么叫做愿意接受......明明从头到尾你都没有给过第二个选择吧!”中川逹土疯狂吐槽,“这是强买强卖吧?绝对是强买强卖吧!”
【那么,请先来选择您想要使用的人物吧】
“......”因为槽点太多不知道从何吐起的中川逹土深吸了口气,以看破生死的平静口吻道,“所以这个‘书’是什么游戏道具吗?”
【只要得到“书”,您所有的困惑都会得到解答】
觉得自己如果计较下去可能会因为血压飙升而脑溢血死掉的中川逹土果断无视了那个声音毫无感情的复读,转而去看自己周围突然出现的散发着莹白微光的众多培养皿。
每一个培养皿中都漂浮着一具人体。离中川逹土最近的培养皿中是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中川逹土观察男孩口鼻的位置,发现并没有气泡产生。
是保存完好的尸体吗......?
中川逹土没有出声询问,因为想也能猜到那个声音的回答肯定又是‘只要得到书就能得到答案’这样子。
被卷进了不得了的事情里去了啊,中川逹土有些头疼地想,他随手点了点自己手边的装着男孩的培养仓:“就这个吧,接下来要做什么?”
【选定人物“伊佐纳一”,您可以对人物的状态进行调整】
“呃,比如?”
【年龄修改,形象修改,肢体修改......】
“简直就像游戏里设定角色一样啊,”中川逹土挠了挠头,“那让他的年龄稍微大一些吧,小孩子的身体用起来不太方便。”
【如您所愿】
与中川逹土想象中“唰”的一下变了样子不同,男孩的身体以缓慢但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生长,中川逹土一开始还是以惊奇的目光地看着这一切,但很快那份惊奇就变成了惊恐。
中川逹土:“喂喂等一下他的头上好像裂开了啊——”
【您要停下对年龄的调整吗】
中川逹土变身尖叫鸡:“废话!快停下来!——那个白花花的是什么?是脑浆吧,绝对是脑浆吧!?”
随着中川逹土的话音落下,仓中男孩——这时候应该称其为少年了,他的身体停止了生长,而与之相应的,少年头上在加速生长过程中崩裂出的伤口、以一种人绝对不可能拥有的速度飞快愈合,只是几个呼吸间便长成了一块从左眉骨经过头顶一直延伸至后脑勺的狰狞疤痕。
中川逹土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用一个脑浆迸溅的身体。
【调整完成,那么开始初次投放,请您注意在世界留下锚点,否则此次将视作无效投放】
这次没有给中川逹土任何大声逼逼的机会,黑暗在瞬间便席卷了他的全部视野。
横滨,码头。
地上凌乱的尸体和血迹昭示着这里发生过何等残酷的械斗,而站在战场中心的低低咳嗽着的青年吸饱了鲜血的黑色风衣说明了他正是这场惨剧的制造者。
“咳、咳......卸货吧。”
一直等候在旁边的黑衣人们应声上前,他们是港口黑.手党的游击小队,而有着黑白渐变发色的发令者正是他们的队长,有“祸犬”之称的芥川龙之介。
此时正是他的工作时间——奉首领之命,打击妄图与港.黑竞争走私业的艾尔玛运输集团。
当然,看现场这个情况,与其说是“打击”,不如说是“剿灭”。
是标准的黑.手党作风。
清理尸体以及之后的杂活并不需要芥川的参与,哪怕他现在就走人也没有关系,不过对自己的工作十分认真、甚至可以说是认真过头了的芥川还是选择在原地戒备可能出现的敌人。
货船上的集装箱在工人的操作下有序地搬运上码头。
不一会儿,一个持枪黑衣人凑到了芥川的身边小声交代了些什么。
“......空的?”
芥川皱起他不存在的眉毛。照理来说,既然艾尔玛运输集团的主力武装出现在这里,对游击小队的突袭也没有表现出早有预料的防备姿态,那么就不该是“用空箱引出敌对势力设陷反剿灭”这样的情况。
既然如此,那就是这次走私的“货物”本身的问题了。
芥川龙之介示意手下停止卸货,自己则借罗生门之力跳上货船。艾尔玛运输集团勉强算作中型组织,脚下这艘走私用的货轮吨量倒也可观,但正如他的队员报告的那样,货轮上堆满的集装箱中大多填塞的都是塑料板和泡沫,根本没有能称得上“货物”的东西。
——除了眼前这个被白色颜料画上了简笔老鼠的红色集装箱。
里面装的是活物,芥川龙之介在驻足细听了片刻后做出了判断。
而在他得到这个结论的瞬间,不需要任何的思考,闪耀着不祥红光的黑色罗生门从各个方向猛然扎进集装箱。
但不等罗生门把集装箱连同里面的活物一起刺穿,集装箱自己就先消失了。
没错,消失了。
毫无征兆,没给人任何反应的时间,集装箱就这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长到近乎拖地的黑红宽袍、头戴以骸骨做装饰的黑色头套的、兴许该称之为“人”的家伙。
消失的除了集装箱还有自己的风衣,这是芥川龙之介在本能地要用幼蕨却没能得到罗生门的反馈后才猛然意识到的。
“异能力者”,这个词从芥川的脑中闪过。
任何懊悔和反思都要放到活下来之后,芥川龙之介毫不犹豫地拔枪扫射,想在头套人应对的瞬间拉开距离。
但显然,今天是没一件事能让他如意了,难以言喻的剧烈的痛楚席卷了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哪怕接受过专业的酷刑训练,那种程度的剧痛也让芥川大脑空白了一会儿。
等到他勉强找回自己的意识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在无知觉间以蜷缩的姿态跪倒在地。
那个把全身遮得严严实实的异能力者既没有趁机给他致命一击,也没有在混乱中逃走,而是以近乎悠闲的姿态欣赏着他的在剧痛下流露的丑态。似乎是因为逐渐冷静了下来的芥川让他失去了兴趣,未知异能力者终于有了动作,却是完全无视了狼狈倒地的芥川,径直走开了。
自己甚至没被视作威胁,这样的认知比直接下杀手更让芥川龙之介感到耻辱。
如果只有这种程度......如果这有这种程度......怎么可能得到太宰先生的认可......?!
在愤怒的驱使下,顶着本该让他动弹不得的剧痛,芥川拽住了那个未知异能力者黑袍的一角。
被踹击头部、掰断手指、砍下手臂乃至当场杀死都是有可能的事情,芥川龙之介有着这样的觉悟,他不是不知道在对方已经对自己失去兴趣的当下装死才是最好的选择,但能从贫民窟一路走到□□游击队长的位置,除了异能力,他靠的还有那份死也要拖敌人下地狱的疯犬般的意志。
正是这份疯狂让他在最初得到了活下去的机会,如今因此死去倒也像话。
但他没有遭到任何攻击。那个未知异能力者蹲了下来,以甚至能称得上温柔的动作一点点地从他的手里扯出了那片袍边。
随后,并未给他更多的关注,便要起身离开。
“给在下、咳咳、等一下!”
未知异能力者的蔑视让芥川怒火中烧,在强烈激荡的情绪带来的短暂刺激下,芥川龙之介抬手抓住了那个骸骨头套用力一拽。
出乎意料地,头套被十分轻松地拽掉了。
没有一丝杂色的纯黑眼眸,和仿佛出自精心设计的温柔笑容,这是芥川龙之介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记忆中最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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