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心心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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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晚，戚璟瑶都是心不在焉的，晚膳也没动几口，早早地梳洗好了便躺下了。她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傅琛今晚是不会来了。

她摸不透自己的心，到底是怎样的体会，可以让自己魂不守舍，戚璟瑶从枕下摸出一本诗经，缓缓打开那页，赫然有一支自己的珠钗，睹物思人，她耳边似是响起了傅琛低沉而温柔的声音。

“留花翠幕，添香红袖，璇玑此举，别有一番情趣在其中。”

戚璟瑶不愿去想，她倏地闭上了眼，羽睫闪动，不觉间眼眶有些湿润。

她明明知道，晋升韩舒芊乃是权宜之计，可听了消息后，还是控制不住的低落，戚璟瑶瞬间惊醒，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自己心中已经占据这么重要的位置了？

可……他毕竟不是普通人。

戚璟瑶缓缓睁眼，见用珠钗隔着的那页，依旧是那篇《绿衣》。

“绿兮衣兮，绿衣黄裳。心之忧矣，曷维其亡。”戚璟瑶喃喃道，继而又是一声叹息。

“哎。”

怪不得有诗曾道：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这大抵，便是这种心境吧。

“璇玑为何叹气？”

戚璟瑶心头一惊，自己入莫不是进入了太虚梦境？下一刻，幔帐被掀开，傅琛带着笑意的面庞，瞬间呈现在戚璟瑶的眼前。

傅琛撩袍而坐，戚璟瑶也不管是不是梦境，起身便搂住了傅琛的脖颈，愈发地用力，不肯撒手。

怀中的人儿瑟瑟发抖，傅琛清楚地感觉到，她似是在啜泣，颈子上的力度逐渐加大，耳边是温热的气息，他顺手环住了那人儿的细腰，轻轻地摩挲着，语气无尽地温柔：“璇玑，你可是要谋杀亲夫？”

戚璟瑶哭笑不得，这才松手，梨花带雨地看着他。

见她通红着眸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傅琛心尖儿一疼，双手捧着戚璟瑶的面颊，为她轻轻拭泪：“怎了这是？谁又惹朕的璇玑不痛快了？告诉朕，朕给你出气。”

“嗤。”戚璟瑶破涕为笑，他倒是惯会哄人儿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戚璟瑶将怀中的书往身后挪着。

这一微小的举动被傅琛察觉个正着，他一伸手，便将那书给抢了过来，低头仔细瞧着。

“你瞧你，又看这篇，看难受了吧？”

《绿衣》乃是说男子如何思念亡妻，字字悲凄，令人怆然。

戚璟瑶垂眸，并不敢正眼面对傅琛，心里好似小鹿乱撞一般，跳的厉害。

见她不语，且这般羞涩，傅琛恍然大悟，莫不是……

傅琛一手抚着戚璟瑶的肩膀，一手轻捏她的下颚，缓缓地抬起，眸中含情，轻声问道：“璇玑，你可是在思念我？”

这次，傅琛竟然用的不是‘朕’，而是我。

戚璟瑶眼中含满泪水，轻轻点头，泪珠便簌簌地落了下来，傅琛见了，甚是心疼。

傅琛只觉得头脑中一片空白，顺势将戚璟瑶压在身下，他呼吸急促，亦是有些失神，一遍一遍问着：“说，你想我，想我，璇玑，你在想我，我好高兴。”

他欣喜的模样，像极了个孩童，未等戚璟瑶反应过，唇瓣被温热覆上，傅琛再也忍不住，将双眸阖上，一亲芳泽。

傅琛抬脚，将幔帐勾下，兽炉吞吐熏香使得殿内云雾缭绕，红烛摇曳，衣衫散落一地，幔帐内热浪连连，风光旖旎，满室缱绻。

平息过后，傅琛望着怀中的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起方才女儿家的娇媚，夹杂着几分生涩，都令傅琛，心动不已。

倒是那含羞的人儿，脸埋在被子里，双颊绯红，眸中氤氲，一句话也说不出。

“璇玑，朕许诺你，此生与你，生同衾死同穴。”

戚璟瑶听闻，露出了一双美目，心底尽是欢喜。

“臣妾……亦是如此，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话落，傅琛加重了手臂的力度，生怕怀中之人丢失一般，他似是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朕晋位韩氏，是不得意而为之。”

这话说的极其温柔，为的是宽她的心，总不能再让戚璟瑶委屈的哭成泪人儿。

“臣妾知道，让臣妾猜一猜，陛下不仅仅是晋了韩氏的位分，还给她迁了新居吧？美其名曰，隐月阁招贼，陛下难以放心，故而将爱妃移居，若臣妾猜的没错，长德宫的主位，这回可是有了吧。”

倒是让她猜个正着，傅琛伸出手指刮了刮戚璟瑶的鼻尖：“朕的璇玑，就是这么聪明，与朕倒是心灵相通，让朕不由得诧异，竟然有如此蕙质兰心的女子。”

面对傅琛的赞叹，戚璟瑶并不买账：“陛下宫中嫔妃甚少，若是日后人多了起来，蕙质兰心之人，也不在少数呀。”

傅琛轻抚着她的秀发，这话中带着几分醋意，倒是平添了几分俏皮。

“无论朕以后有多少嫔妃，朕独爱璇玑，此情此景，朕此生不忘。”

这句话，戚璟瑶默默记下，乃至于之后的几十年，都是这句话撑起了她所有的期盼，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痴恋与爱慕。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生同衾死同穴，这六个字被戚璟瑶牢记在心，每默念一次，都会使得她热泪盈眶。

儿时瞧着父母亲的恩爱，戚璟瑶并不晓得那是怎样的情愫，是怎样的感情会让一个女子对她的夫君彻底的臣服，无论生死也要追随着的情感，到底是什么滋味？

这一刻，被傅琛拥入在怀的这一刻，她瞬间明了。

被疼爱，被怜惜，被在意，大抵如此吧。

戚璟瑶靠在傅琛怀中，抚着他的胸膛，渐渐入梦。

次日清晨，戚璟瑶醒来之时，便见着傅琛盯着自己，倒是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陛下……你这是？”

见傅琛起身，唤蓉婉等人呈上来戚璟瑶的衣物，傅琛接过衣物便让人退下了。戚璟瑶甚是疑惑。

“今天，朕伺候你更衣可好？”

这句话，让戚璟瑶变了脸色，连忙说道：“万万不可，陛下是九五之尊怎能……”

话未落，傅琛便凑上前，在戚璟瑶耳畔轻声：“夫人昨夜累了，夫君为你更衣，天经地义。”

这句话惹得戚璟瑶满脸通红，只能任由傅琛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