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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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大家玩梗写到那是一个雨夜，妈妈背我去医院开头的作文就忍不住想笑。
还好，现在是七一年，不存在大家写烂了的情况。
林秀不知道宋贞想的什么，被猜中心思也只是脸一红，小声辩解道：“才不是雨天，那天是晴天。”
宋贞傻乐，林秀虽然不知道娘在高兴什么，也跟着笑。
在一旁帮着宋贞搅拌了糖浆，很快达到了熬制好的色泽，两人一块将糖浆盛到了竹筒模具里，移到院子里静等风干冷却。
午饭林家人随意吃点，令宋贞意外的是林河带回来一个消息。
“娘，你是不知道，昨天徐红霞回娘家，在路上突然闹肚子，拉车的人吓坏了，赶紧带着她去了医院。她娘家人等不到人就去美凤家里闹，结果没想到刚好碰到车夫来找人赔牛车，呀，那一车都臭死了！”
林河专门挑吃完饭以后才说，宋贞也觉得有些倒胃口。
装作不在意的瞥了一眼田美凤，却没想到田美凤正在看她，被抓了个正着。
“咳，”刚想解释，田美凤却抢在她面前，一脸正气，“她就是活该！”
“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可怜她！”
田美凤掷地有声，院子里大家的视线都汇聚在她身上，田美凤装看不到，巴巴地看着宋贞，好像是在求表扬？
宋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轻声点头，哪成想田美凤乐开了花。
宋贞揉了揉眼睛，没觉得自己看错，那就是睡少了，才会让她觉得这么怪异。
突然想到昨天她说徐红霞无福消受，难道真被她说中了？宋贞暗自偷笑，自个儿遁到后院看她种的甜菜了，完全没注意到田美凤的目光多么火热。
林河欲言又止，虽然不知道媳妇突然转性是为了什么，但别惹娘生气就行。
一家人各忙各的，出奇和谐。
————
雪停的第三天。
前天就说好一家人进县城，除了田美凤要看小汝汝，一家老小都跟着上了牛车。
因着要过年，不少像他们这样一家人进城买年货的。
摇摇晃晃就到了县城。
宋贞给林江林河各五块钱买东西，林秀手里有钱，她没要宋贞的钱，宋贞也没执意给她。
分头去买米面粮油，剩下的钱买零嘴还是留着，宋贞就不管了，她有想见的人。
轻车熟路地拐过大街小巷，来到了第一次进入黑市的那个小巷入口。
旁边是个茶水摊，宋贞要了一碗五分钱的热茶，水蒸气氤氲上升，直到水雾散去，宋贞见到了想见的人。
和第一次见卢伟不同，今日他穿的低调朴素，套了个灰袄，脚踩一双老布鞋，看到她立刻冲了过来。
“好久不见啊！”宋贞微笑，上次和卢伟交易后，只告诉他年前可能再进城里一趟卖猪肉，但没说具体时间，宋贞也不确信能不能在这里遇到卢伟。
但看来，她的运气出奇地好。
“婶子！我都快想死你了！”卢伟热情，恨不得给宋贞一个大大的拥抱。
眼看着距离年根没几天了，他天天来这里溜达，只可惜从来没遇到过婶子，还因为老来这，旁边的小摊都以为他是便警，都不敢和他搭话。
不得已卢伟才换了身打扮，一下子老成十岁，这谁还能认出来他啊。
宋贞看着卢伟这大小伙子都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有些忍俊不禁，但还是先问了情况。
“怎么样？”
没说太具体，卢伟也立刻懂意思，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露出大白牙，“赚啦！”
卢伟的笑容实在灿烂，让宋贞不由得扯出了笑容，“走着说，这次带来了新东西。”
卢伟一听眼睛都亮了，默契地跟在宋贞身后，两个人装不认识走了一路，在小巷子会头。
确定无人，宋贞开门见山，
“八百斤猪肉能吃得下吗，还有十条大鲤鱼。”
“当然能！”卢伟狠狠点头，赶紧把他卖肉的情况嘴快地说了出来，“婶子你不知道，我刚开始摸到门路去黑市卖两块一斤，价格很高，很多人给我讲价我不理，他们又想吃的紧，只好买少一点。但吃完以后出奇地主动来黑市找我买，还说我这肉就值这价钱。”
“嘿嘿，去了三趟黑市，我就一直按两块一斤卖了二百五十斤，剩下七十斤用一块八的价格卖给大院里邻居了。婶子你不知道，好些人问我哪来的，我就说是我乡下的亲戚养的，他们就问我啥时候再来。”
“终于把你盼来了！”卢伟看着宋贞就感觉在看一摞钱，让人挪不开眼。
宋贞咂舌，卢伟有做黑商的潜质，凭这一点，宋贞相信以后他一定能做大做强。
“好，那还是按一块五一斤的价格卖你，大鲤鱼送你，婶子想拜托你给我换一些票，粮票布票工业票都行。”宋贞讲出自己的要求，她不贪心，家里没有商业票，想去百货商店买麦乳精有些难。
她倒是可以直接从商城兑换，但林家人问起就有些不好解释。
她可以借口说是之前救的书记赠的，反正也没人去求证，但凭空多出几罐麦乳精会让人起疑心的。
卢伟还以为是啥，连忙摆手，“婶子不用，我们家票多的很，除了我不吃公家粮，我们家个个票很多！您的大鲤鱼还是直接卖给我吧，等我回家拿钱拿票，您尽管收下。”卢伟豪迈，他家各类的票都是一摞一摞的，抽出来一些根本不心疼，何况用来换肉简直划算。
“这鱼我不卖，从河里捞的，你吃着鲜不鲜，要是吃的好下次我再给你带，用来换你的票，我心安。”
占便宜吃大亏，宋贞拿出来自然也不会让自己亏本。
卢伟见说不动只好同意，他回家拿钱拿票，宋贞去“搬货”。
见卢伟走远，宋贞不慌不忙地将猪肉整整齐齐地从农场移到巷子深处，用竹竿遮住，平平无奇，寻常人都不会多看一眼。
卢伟信地过她，她也信地过卢伟，只是不知这生意还能做几回。
独自呆了半个小时，卢伟就带着票回来了。
“婶子，这是一千二百块，您可千万收好，还有这些票，我家嫂嫂多，布票没多少了，但我拿了两张自行车票还有缝纫机票，婶子您看用得到吗？”
简直是太需要了，宋贞握着手里一沓钱，还有一摞票，粮票糖票酒票……这两张工业票才真的是有价无市。
心中感叹一句财神爷，宋贞由衷道谢，指了指身后盖着的那些猪肉，卢伟明白了她的意思，两人默契对视，说好年前就真的不来了，宋贞和卢伟握了握手，从巷子遛回了大街，直奔百货商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