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置换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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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白坐在廊下，平静的盯着窗下的风铃，风雪吹动风铃叮叮咚咚。
风吹铃铛叮咚响……
忍冬不是真的小孩，所以她在被恶妖杀害全家后，非常平静的接受了然后在风雪山庄开启修行。但殷白不是，他是真的小孩，那年他们同岁入山门，年纪又是最小，被师兄姐安排在一个院子里生活。殷白他夜里常常做恶梦惊醒，忍冬被吵的无法，拿了风铃冒充捕梦网说这能捕捉恶梦。殷白当然不会信，都是骗小孩的。忍冬转头就给他下了助眠的药剂。
铃铛叮咚叮咚，希望殷白的恶梦跟她没有关系。
忍冬深深吸了一口气，蹲在殷白面前，自下而上的看着他：“小白，我没有死。”
殷白没有动也没有应声，他还是那个动作，呆呆地看着窗下的风铃。
小妖怪告诉溪边，忍冬在这个小院。于是，溪边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忍冬蹲在殷白前面，仰头望着他。
忍冬平时冰冷淡漠，只会对他会展颜笑笑。但是现在，她半蹲在别人面前，没有了一贯的从容，有些内疚。
明明他跟忍冬牵手过，拥抱过，亲吻过，可他在此刻竟然难以抑制的生出了嫉妒。
忍冬从不会蹲下来仰视他，也不会对他有愧疚。
古曼曼疑惑：“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忍冬转过头看到溪边解释：“他是救了我的人。”
古曼曼：“啊，救了师姐那你也是我的恩人了。”
溪边看着忍冬，自言自语：“只是救了你的人吗？”
古曼曼让溪边坐下，自己跑到忍冬殷白那处诉说着这段日子的辛苦。
溪边看着他们三个，他们讨论的话题他插不上话来。
忍冬：“山庄说派人过来，到现在还没过来吗？”
古曼曼点头。
忍冬：“山庄没有收到信。山庄派人过来路上耽误了。”或者山庄收到信却不派人过来。
忍冬面色稍稍有些凝重。
溪边着急插话：“怎么了？”
古曼曼古怪的看了一眼溪边，强忍着话不说。
忍冬：“无事。”她原本想身体康健后，就去结界内把心还给男主，现在看来要想把殷白送回风雪山庄自己再回去做任务。
溪边紧紧的咬住后槽牙，又是这样，对他永远是无事。
忍冬：“遇到你们也是及时雨，我需要你的帮助。”
“好的。”古曼曼满口答应：“但是师姐，小师妹可否提个小小的要求。”
忍冬挑眉看她。
古曼曼：“我想给你换套衣服。虽然咱们风雪山庄的制服像丧服，但也比花里胡哨的村姑服好太多了。太丑太丑，简直拉低我大师姐的颜值！”
特地选了这套衣服给忍冬的溪边：……
古曼曼：“师姐，你原来的制服呢？”
说起这个就来气，那个想要人兽play的贱狗男主！
忍冬厌恶皱眉：“被一只狗给叼走了。”
溪边：……
说起来，狗男主是觉得她死了所以把她给扔了吗？
忍冬换好衣服出来。
修仙界好像不穿白衣就活不下去一样，古曼曼形容风雪山庄的制服是丧服不是没有道理的。
白色道袍，没有一丝花纹，穿上去像飘在雪地里的一块白帆。
但这件道袍，剪裁利落，雪花样的暗纹错落在衣袖，最特别的是腰间用玉石做扣，行走间会有细碎的光亮闪过。
暮色四合，小院里白色只有落下的雪和站立的人。
溪边有些看痴，他一直知道忍冬好看，换上风雪山庄的制服后，有一种隽永神秘的气质，使她整个人变得高雅，灵秀，稍微不注意就要飘走。此刻，溪边再次确定，她是独一无二的，她是世界的亮点。
忍冬看看身上的衣服：“你改制服了？”
古曼曼点头：“是呀。我就知道师姐穿我改制的制服一定很好看。”
忍冬觉得古曼曼好像在玩变装游戏。
溪边往前走，想要站在忍冬身边。
古曼曼拉着忍冬跑到殷白面前，笑吟吟的问殷白：“师兄！大师姐好不好看啊！”
溪边脚步顿住，呆呆地看着殷白弯腰踮起脚尖摘下窗下的风铃放在殷白手中：“我们先去溪谷村驱个邪再回风雪山庄。”
他们是师兄妹，他们有他没有参与的过去，他们有他无法介入的羁绊。
他甚至连蹙眉的资格都没有。
忍冬一行人回到溪谷村，村民好奇的站在原地，不敢围过来，原本一些熟悉忍冬的小孩子也畏惧的缩在母亲的身后。
修士高高在上，身在比一些皇亲国戚还有尊贵，换上制服的忍冬更是看上去清贵无比。
有了古曼曼当帮手，忍冬直接去村长家找席木，推开席木的房间，一个女人从床上滚下来，抱着衣服就冲出去。
古曼曼的脸色很尴尬，可大师姐的脸色好平静，她还是见得太少。
席木懒散的翻了个身，被子堪堪遮住他的隐私部位，席木贱嗖嗖的笑：“一天之内，你撞见我两次好事，第三次我可不会放过你咯。”
忍冬冷哼一声。
席木深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吸走忍冬那口哼气：“我真的很喜欢你，高洁的仙子，我要如何得到你的欢心……”
忍冬听不下去了，山魈生性□□残忍，爱好吸食年轻女子的血肉，她不过出门半日又生事，原以为他今日已经吸食过女子精气不会再做坏事。
忍冬对古曼曼说：“把你最狠的驱邪治鬼的符箓砸到他头上！”
山魈根本不怕小娃娃的道术，他收了溪谷村的香火，一般招式奈何不了他。
只是他本性胆小，古曼曼凌空画了符咒打过去的时候，还是吓得逃出了席木的身体。
古曼曼看着丑陋的山魈简直想吐，大骂他不要脸。
山魈对着忍冬呲牙：“原本看在你皮囊的份上准备慢慢享用，现在我不会放过你了！”
古曼曼见此，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青霜剑扔给忍冬。
忍冬提剑一斩，剑意寒冷，冻得山魈差点冰封在原地。
山魈骂骂咧咧：“贱女人！你重伤未愈还敢使出剑招，你还真当不怕死！”
忍冬再斩，满天白雪，冰冰封住了这个房间。
山魈冻得只跳脚，忽然他看到席木那块地方没有冰霜，冷笑一声，抓起席木破窗而出！
古曼曼想要去追，却看到忍冬嘴角缓缓留下鲜血。
溪边再也忍不住，他急急上前，扶住忍冬声音都哽咽住了：“王大夫说你伤及心脉，要百天才能好！”
忍冬靠在溪边怀里，缓了几个呼吸：“现在最重要的事，先要找到五显神的神祠。”
溪边能感受到忍冬身体温度渐渐变冷，难受的只想掉泪。
忍冬抬手刮了刮溪边的鼻子：“又哭？我现在可没精力哄你。”
古曼曼张着嘴巴看着忍冬跟溪边互动，太多惊愕，组织了一些语言：“大师姐，你修得是无情道吧……”
无情道虽然在玄幻小说里是恋爱触发器，但它在修道上也是真的捷径，忍冬又不是真的这个世界的人，她只是为了早点完成任务，选了修无情道，快速提升自己功力而已。
忍冬点头轻轻：“嗯。”
古曼曼像是遭受了巨大背叛：“如果他这个乡野村夫都可以，那殷白师兄……”1
忍冬冷冷呵斥：“曼曼！注意言辞。”
忍冬背脊挺直，手指缓缓握紧青霜剑，冷然道：“我离开溪谷村之日……”
“就是我们结束之时。”溪边接话。
溪边嘴唇都抖了两下。
古曼曼心里摇头，大师姐真是个渣女。
有溪边的指路，忍冬一行很快就找到五显神的神祠。祭品之丰富令人咋舌。
忍冬抄起一个酒壶砸到牌匾上，古曼曼起了一个火咒，熊熊烈火直上云霄。
看到火舌的村民提着水桶过来，看到是忍冬火烧神祠敢怒不敢言。
老村长先是被自己儿子搞得颜面尽失，忍冬还火烧神祠，这下再怕修士也要闹一闹。
忍冬刚才使用剑招，牵动内伤，脸色苍白，等下还要去处理山魈，真的是没什么精力再解释，只问：“你儿子还要不要。想要就不要吵。”
忍冬让古曼曼施了一个追寻符，随后往山上走。
古曼曼问：“大师姐，心术不正的人才会被山魈夺舍去了，那个席木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忍冬明白古曼曼的意思，忍冬也不是圣母，只是，席木原著中指引女主找到男主的重要配角，他现在还不能死。
忍冬板着脸故作深沉：“天道循环承负，席木被山魈夺舍的承于我，他要是命丧于此，我就是负他，后果我一人承受也罢，可我怕负累师门和你们。”
忍冬都要给自己拍手鼓掌了，多么关怀师兄妹的大师姐啊。
古曼曼感动的一塌糊涂：“师姐，你等下指哪我打哪。”
一直搀扶着忍冬的溪边听了忍冬的话，思绪有些发散。
忍冬对上溪边涣散的视线，顿了下，不出意外，她就要和他分手了。像她这种疲惫的打工者竟然会在任务中耗时耗力跟非任务人员谈恋爱也是蛮新奇的。
她拍拍溪边的手：“开心一点，至少我现在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
1我挺喜欢剧版孟宴臣，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句话，真的大大的好用。2五显神，有名五通神。聊斋先生说，五通神、青蛙神之流，长期以来迷惑百姓，已经到了放纵它们恣意残害、欺辱良民的地步，却没人敢非议半句，也只有万安民这等天下一等一的痛快人、真侠士，敢为天下先，为人所不敢为，为民除害。关于古曼曼符咒驱邪的情节，我以前看过一个小短文，有一个天师符驱五通神的古文里说道士拿着天师符人都没到，五通神就吓得逃跑了。看来五通神很怕符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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