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置换心源
“溪边！”忍冬推开厨房的门大喊。
屋子里打斗的两人瞬间停下来，溪边看到忍冬后，楞在原地，抓着青霜剑的手还在渗血，他看不见眼前的人，听不到耳边的声音，好像全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了，空茫茫的，不知自己在哪里。
古曼曼起手符箓迅速的飞过去，打倒溪边身上，溪边站着一动不动。
古曼曼非常愤怒：“妖怪！你骗我师姐，杀我师兄，我跟你不共戴天！”
溪边任由古曼曼的符箓冲击他，他好像已经被打死了一样，直到符箓化作绳子把他绑起来，他才反应过来一点，他绝望地抬起头看向忍冬。
忍冬手里拿着他爱吃的糕点，没有愤怒，出奇的平静：“那只狗是你？”
溪边泪落下，点头。
忍冬看上去十分冷静，腰板挺的直直的。
“大师姐，我就说一个凡人能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到山魈面前替我挡下。真恶心，想要挟恩自重！”
“忍冬，这妖邪在你的汤药里下妖血想要控制你。”殷白低低的咳嗽，要不是保护忍冬的心冲破迷障，他还在神游。
溪边掩藏的并不好，留下了很多痕迹，只要细想就能察觉出很多怪异之处，只是都被喜欢他的心给蒙蔽了。
难怪她会对他怦然心动，那是因为她的心本属于他。
理清楚自己心动的原因，好像因为生气到极点反而变的更平静了。
溪边匍匐着挪动着来到忍冬脚边，他跪在那里，自下而上的仰望着忍冬，哀求忍冬能看看他，
溪边的神色是忍冬从来没见过的，眼泪夹杂着微红的血珠滚落，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痛苦又绝望，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要碎了。
大妖怪啊，你可是统一妖界逼宫魔神的大妖怪，何必呢。忍冬看着他，一言不发。
古曼曼担心忍冬情窦初开就遭受如此背叛怕她想不开，担忧走过去拉拉忍冬衣袖。
忍冬回过神，终于想起自己的任务是把要这颗心还回去。
她要看着溪边咽下去，那真是残忍又痛快！
忍冬说：“你们先出去。”
溪边震惊，随后猛地惊喜，独处代表着心有余情。
古曼曼不想走，殷白出声：“古师妹，我们先出去。”
房门关上，独留他们在一室。
忍冬走到灶台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轻轻冷清的样子一如往常，连手都没哆嗦。
溪边整颗心在忍冬身上，他每天都在研究忍冬，忍冬的微小动作，有可能溪边比忍冬自己都清楚潜藏的意思。
忍冬下了某种决心，她要去实施了。
什么决心，溪边猜是要跟他彻底分开。
溪边从来没有受过她的冷漠，享受她的偏爱，受惯了她的温柔，现在算是一眼的冷漠都承受不住。
溪边恨殷白，恨古曼曼，很山魈，恨自己，唯独不恨忍冬。
他这种人妖结合的怪物，不被人族接纳，被妖族驱赶，她从十年前在风雪夜抱起了他给了他希望，他就属于她的，再也无法离开她了。
“是真的吗？”忍冬饮好水。
溪边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膛，不敢说话。
忍冬说：“只是想不到你竟然会给我喂你的妖血，我是修道中人，一滴妖血就能毁我百年修行，实在是不想原谅。”
溪边嘴角隐隐流出一丝血：“我错了。”
溪边整个人一抖：“我不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听信山魈的话！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可以！只要你原谅我！”
“做错了事要不要弥补。”忍冬说。
溪边剧烈的颤抖，这句话像黑暗中的一丝光线，照亮了溪边希望，他猛地靠过去：“你真的会原谅我吗？”
忍冬眨了瞎眼，看着溪边笑，忍冬被溪边养的很好，喝了妖血，垂下眼睑，似乎还有些妖气。
你不过是我任务中的一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只要完成任务，工作人员有的是手段。
忍冬对上溪边的眼睛，缓缓道：“那就把你的妖丹挖出来赔给我。”
溪边想都没想拼命点头：“好！”
忍冬抿了抿唇：“那你眼睛闭上，我要挖你妖丹了。”
溪边张嘴，一颗红色的珠子从他嘴里吐出来：“不用挖，我吐出来就是。”
忍冬捏起那颗红珠子把玩：“都说妖丹离体，妖力全无，但妖的性命无碍，看来是这样子的。”
溪边没说他是半妖还能勉强化为原形，妖丹离体，妖即刻变回原形，他望着忍冬，希望能得到她的原谅，等待她的宽恕。
忍冬原生家庭幸福，成绩优秀，毕业后经过层层选拔进入了管理局，遇到了一个善良的前辈。虽然管理局对新人有一对一帮扶行动，很多前辈都不再喜欢带萌新玩，萌新耽误他们刷积分。但忍冬的前辈很好，她几乎是手把手带着她完成任务，跟她说了在小世界的注意事项，跟她一同进入的管理局的萌新都羡慕她有个好前辈，她对前辈也有很深的感情。
然后，一次团队任务是，前辈破坏了他们的任务，把他们一个个杀出了小世界，然后永远的关闭了那个世界的通道，留在了那个小世界。回不到自己的世界，在他们看来就是自杀。整个队伍受到了处罚，从八队掉到了十队。
忍冬非常难以接受，她很想知道前辈为什么这样。通过整理前辈的资料，忍冬察觉出了一些问题。
前辈在她日记中写道：“被他发现了，我不是那个世界的人。”
“他说我们太傲慢了，随意的来，随意的攻略，为了完成任务不折手段，会遭报应的。”
“报应好像来了。”
忍冬跟组长报告了这件事，组长似乎对前辈的选择并不惊讶，合上了资料，告诉忍冬：“下任务是工作，工作都是狗屎，你不要爱上吃屎。”
忍冬：…好清新开解人的话术。
不知道组长怎么写的报告，管理局后来给他们免费安排了心理疏解，可这有什么用，前辈的操作好像打开了一个开关，越来越多的人关闭通道大门留在了小世界。
前辈曾经说：“每个小世界都是他们真正的世界，我们肆意的进去破坏，真的好吗？”
前辈把烟递给她：“抽吗？”
忍冬：“吸烟有害身体。”
前辈笑笑：“总有一天你会忽略健康想要抽烟的。”
忍冬不想闻烟的味道，要离开。
前辈喊住她：“忍冬，你可不要为了感情爱上工作。”
就像临终遗言。
忍冬非常冷静，虽然因为上一个世界的遗留的心脏会被溪边吸引，但她确确实实被溪边给骗了。如果不是殷白即使发现，溪边会得逞，她会深陷这个任务回不去了。
忍冬把妖丹放在一边，摊开手掌，运气凝冰，冰锥化为匕首。
忍冬再次看向溪边，没有妖丹的溪边气若游丝，视线都是飘。
溪边还在求饶：“你多扎几刀好好出出气。”
忍冬忽然想起在错位人生世界时，夜深人静想起被霍佑勋坑了一笔，常常堵着一口气，现在这口气终于要通了。
灯光下面，忍冬看见溪边含满泪水的眼睛，长得跟霍佑勋一点都不像，唯独哭唧唧的时候有几分相似。
玄幻世界里，溪边肯定不是什么哭包人设，他应该狂拽炫酷、邪魅霸道再上一点疯批偏执就更受欢迎了。
现在终于看到他疯狂的一面了，不对，给她下妖血就挺疯狂的，装的再像纯情小白兔也掩盖不了内心疯狂的一面。
忍冬动作很快，匕首插进胸口一转，但手捧着自己心脏，在溪边震撼的眼神中，塞到了他嘴里。
溪边死死的盯着忍冬，不肯放过她一丝一缕的表情。
溪边的唇沾染了她的血，殷红殷红的。忍冬指腹碾过溪边的唇，看到心脏回到他的身体里，胸口亮起了光，终于，完成任务了。
忍冬站在溪边面前，看到他眼底的难以置信、痛苦折磨、贪恋疯狂……
忍冬胸口的衣服被血染红，四肢无力，但还是面前能站稳，她听到残忍的说：“妖族卑贱，竟然用妖血玷污我的精血，我一丝一毫都忍受不了，这幅身体已经脏了。”
溪边感觉他才是被挖出心的那个人，他的心被扔在地上，从心口蔓延开的疼痛迅速冲到他的四肢，太痛了。
“不要……”溪边跪在地上，低声喃喃：“我不碰你，我不碰你，你不要，不要。”
“救命！救命！救命！”溪边极力呼喊，可他被古曼曼的符箓束缚着，又失去妖丹，他根本没没有力气，歪歪扭扭的站起来，去撞到了茶杯，引起外面殷白古曼曼的注意。
忍冬闭上眼睛，脱离世界。
忍冬睁开眼，看到组长的大脸，猛地往后一缩：“我完成任务了。”
组长要崩溃了：“你跟男主发展感情线就算了，男主貌美，大家都喜欢。可你在你们浓情蜜意的时候，当着男主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塞给他吃下，你也太疯了吧。”
忍冬：“你只说任务要把心还回去，没说什么方式。”
组长坐下来，揉着太阳穴。
忍冬：“不是吧，任务失败了？”
组长：“成功了，天下大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忍冬：姐就是这么疯批。难怪吸引疯批……这都不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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