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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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狐望向白龙，面露不快，冷哼道：“谅你也不敢耍花招！走——”

四道身影化光而走。

“白龙——”般梦怯怯地望向他，神色慌张。

“莫怕！”白龙柔声宽慰，将她揽入怀中，轻拂乌发。般梦闻到白龙身上的生姜味，顿时心安神定。在白龙怀中欢快地点头，一脸幸福。

万幸，在她无助害怕的时候，白龙在侧，支持安慰，鼓励帮助。她暗自下定决心：惟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

三天，白龙和般梦在空镜补充了许多灵力。白龙原想借此处的灵力净化金丹上的妖气，奈何，般梦的妖气仿佛与金丹融为一体，不易净化。

白龙望向金丹蹙眉不悦，无奈摇头。万幸，他的般梦恢复如初，甚至还增长了一点灵力。想到这里，他甚感欣慰。他的爱妻无须懂事，无须逞强，有他在，依他赖他，靠他爱他，便好。他宠溺地摸了摸般梦的脸庞，轻轻地碰了碰她的鼻尖。般梦伏在他的膝上，揉揉眼睛，懵懵懂懂地问：“白龙，他们来了？”

“来了——”白龙望向不远处，淡淡地回答。

金狐如约而至，三人腾云驾雾飞往涂山。

日出江山红似火，远远望去，天地玄黄，山清水秀，云雾如水，涓涓涌动。雾气缭绕，弥漫溢出，氤氲而生，宛若烟岚云岫。群山迭起，浮岚暖翠，一片祥和。崇山峻岭之间，雾霭潺潺，随风而动，金光普照，光影雾霭，交织纵横，涂山之城，隐没于此，寂静如斯，恍若仙境。苍茫云海间，雾霭溶山，望天不尽。

“涂山！”般梦目光灼灼，甚是高兴。胸口宛若小鹿乱撞，甚是激动。一种久违的熟悉感萦绕心间，这感觉——

她摇摇头，心中不解。白龙望向她，关切地询问：“娘子，怎么了？”

般梦讪笑，忙摆手：“没事！”赶紧平复心绪。

来到涂山，远远望去，一袭湖水湛蓝透亮，一尘不染的蓝恍若落入凡尘的谪仙，飘逸灵动，辽阔清雅。河面之上，轻霭浮空，乱峰倒影，潋滟百里碧波。巡视水流，曲折蜿蜒，河水渐变，盈盈碧绿，恰似翠浓盖顶。般梦兴奋地跑过去，临水自照，对白龙喊道：“白龙，快看，若水河畔！”眉眼间，尽是笑意。金狐敛色，心下起疑：“她怎知这是若水河畔？”莫不是——

隐匿高人？

湖面反光，无数美女笑靥如花，频频招手。般梦不由地看痴了，赞不绝口地说：“这些姐姐好美啊！”不由地伸手触摸，却被白龙及时阻拦。金狐扭动腰身，妖娆近前，调笑道：“这些都是去世的灵狐幻影，魂归若水之畔——”

“若水？”般梦闻言，诧异道。

“老子《道德经》有云：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金狐鄙夷道：“没听过？”本以为是一个厉害的角色，现下瞧着一副蠢笨的模样，翻了一个白眼。许是，这笨丫头在哪里听过若水的威名吧！

般梦望向白龙，听白龙提过“上善若水”四个字，只是其中的深意，她未曾体会。白龙抚摸般梦的脑袋，悄声道：“不用理她！”

“请吧——”金狐托起长长的尾音，一脸不屑。

夹岸数里的杏花隐没在炊烟人家，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粉白相间，婷婷耸立。风随摇曳，摇曳落花碧波，光影交织，恍若世外桃源。落花成蹊，畅游其中，花香肆意，逞妍斗色，花瓣薄如蝉翼，阳光参差落下。抬眼望去，恍若被神明偏爱，熠熠生辉，光耀璀璨。谁曾想，恬静悠然的世外桃源竟是赫赫有名的涂山。

曾经几何，般梦幻想，涂山殿宇何其宏伟，金碧辉煌，奢华靡费，自然不在话下，只是眼前的清净淡雅，朴实无华，当真就是传说中的涂山吗？心下怀疑——

金狐将两人带到一处安静悠然的院落。院落干净，游廊悠长。柱子如墨，雕梁画栋，白墙彩廊，层层落落，恍若迷宫。游廊外，假山绿植，光影参差落在勾栏槛窗之上，将窗外的风景锁在一方悬窗，颇有意境。

来到一间房门，金狐在外行礼，推开门，淡淡道：“国主说，两位远道而来，不胜欣喜。烦请两位在此歇一歇，明日再聚。”说罢，便行礼退下。

“白龙，你猜涂山国主长什么样啊？”般梦悄悄问。

白龙摇摇头，坐下饮茶。不一会，来了两个丫鬟，手捧食盒，恭敬在侧。将果子摆在桌上，一一介绍，“只此青绿”“流霞散绮”“秋意浓”“金风玉露”和一壶醉花酿，摆放整齐，躬身退去。

般梦忙走上前去，细细观瞧：“只此青绿”状若烧卖，性若琉璃。颗颗青提点缀置顶，白绿糯米裹挟周身，远远望去，绿意璁珑，生机盎然，恍若世间只此青绿。轻咬一口，劲道弹滑，青提入口，甘甜怡人，汁水四溢。再咬一口，白绿两色糯米饭在口中翻滚，唇齿留香。恨不得将其一口吞下，在腹中细细体会那番翠意盎然。

“流霞散绮”状若圆月，呈金色，外壳硬若牛乳。拿起银勺轻轻敲击，外壳应声而散，露出圆润真身，嫣红饱满，恍若流霞，光泽莹润。轻咬一口，丝柔爽滑，清凉可口，宛若弹冰入口，只道一声清凉，将那抹清凉用热暖化，化成莹莹汁水，萦绕口齿。徐徐轻吐微凉，瞬间体会流霞散绮的意境之美。

“秋意浓”将南瓜捣成泥，做成鱼儿状，上笼蒸熟。橘色暖身，置身在翠色瓷盘中，宛若落叶知秋，鱼儿清泉游。轻咬一口，口中泛起袅袅热气，细腻柔软，唇齿之间，南瓜香气扑鼻，萦绕锁味。颗粒饱满，阵阵暖心。

“金风玉露”状若菱形，性如千层糕。盈盈桂花散落牛乳做成的白底之上。细细观瞧，一层牛乳，一层蜂蜜，层层叠叠，分外清晰。轻咬一口，蜂蜜四溢，牛乳软糯，芳香丝滑，宛若水乳交融，天作之合。细品之下，桂花芳香夹杂其中，为点睛之笔，恰似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醉花酿！”般梦双眼放光，舔了一下唇角，摩拳擦掌间，不曾想，却被白龙一把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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