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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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芩忙完回来给王思思拔针，还不忘诉苦：“路医生不在，可真是忙死我和温医生了，连坐下喝口水的时间都没。”
其实有个问题王思思也挺好奇的：“医馆病人不少，为什么不多请几个医生？”
李子芩叹气：“没有合适的。”
“每年中医学院的毕业生里也没有一个合适的？”
“大部分医科大学毕业的学生都倾向于去大医院，背靠国家有编制，有几个愿意来这种私人小诊所的。”
确实是这个道理，但……
“你和路医生不就愿意。”王思思脱口而出。
李子芩听得一愣：“我和路医生……”
她没往下说，只是笑得很欢，笑够后才又开口：“我自然是愿意的，至于路医生愿不愿意，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听着怎么有路宇不愿意的意思？王思思怀疑自己理解错了她话里的意思，如果路宇不愿意的话，怎么可能来这里上班。他并不是那种会勉强自己和别人的人。
不过她心里也有疑惑，路宇明明已经在三甲医院跟着自己的导师实习了，为什么会来中医馆上班？他是什么时候来鹭安堂的呢？而且他不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吗？
实在太好奇了，忍不住小心翼翼问李子芩：“李医生，你和路医生是什么时候来这里上班的？”
“我是五年前，一毕业就来了这里，路医生是四年前来的。”
王思思对四年前这几个字很敏感，那不正是他们分手那年？发生了什么事让路宇的人生轨迹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她好奇，但也不敢问太多。
一来李医生未必知道，二则她也怕李医生转头就跟路宇说她们聊了很多关于他的话题。
这一天的治疗，以王思思平添满肚子疑惑结束。
第二天，她也是差不多傍晚六点左右到的鹭安堂。
今天的病人看上去要比昨天少很多，以至于李子芩都能悠哉坐在茶几前喝茶。
看到王思思，李子芩立刻扬起笑脸招手让她过来。
“几个针灸室都有人，坐着歇会，喝杯茶。”
听到这话，王思思也只能坐下，笑道：“李医生今天挺悠哉的。”
“今天病人不是很多，不过凑巧几个都需要趴着针灸。等一会，马上就有两个病人到时间。”说着，李子芩给她倒了杯茶，又问：“昨天针灸后感觉怎么样？今天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有。”王思思点了点头，虽然腰依然还痛，但确实好很多，昨晚睡得还不错，算是近期以来睡得最好的。
回过头看，她挺无语自己的。明明来针灸就能缓解疼痛，非要自讨苦吃。
李子芩一脸得意：“其实我们中医治病效果也很快，治病，归根到底还是要搞清楚人为什么会生病。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
才开口，王思思听得愣住了。
什么是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
她堂堂小说网站编辑，此刻无比怀疑自己的中文水平。
李子芩也注意到了她满眼的迷茫，顿了顿，换了个通俗的说法和她解释：“五气就是自然界五种气候变化，五味就是食物的五种基本味道，这话的意思就是人通过呼吸和饮食吸收天地之精华。能合化天地精华的精气人就不生病，不能合化人就生病。”
王思思依旧听不明白，迷茫眨了眨眼。
什么合化？怎么合化？
见状，李子芩也有些压力，只能用简单的语言介绍体内循：“人体内的五脏六腑是非常完整的系统，东西吃进去后，在体内经过消化分解，精华进入血液循环，糟粕进入肠道最终排除体外。吃，分解，吸收，排出，这其中只要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人就会生病。”
“就拿你的腰疼来说，就是气血走到腰部不通，堵在了这里，所以会痛。而针灸可以疏通筋脉，活血去瘀。所谓气养血，血养筋，筋养骨，知道病的根本原因就好治疗了。我们中医讲究的是治病，而非治症状。”
王思思似懂非懂，但有一点明白了，自己腰痛是因为堵住了，针灸可以疏通。
她随即想到，不知道父亲的肌肉萎缩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原因。
“李医生，中医能治肌肉萎缩吗？”
李子芩听到这话却是大骇，不敢相信问：“你有肌肉萎缩症？”
“不是不是，就是问问。”王思思连忙摆手。
李子芩松了口气，随后暗笑自己昏头了。自己可是给她把过脉，摸过她四肢的人，如果有肌肉萎缩症，怎么会没看出来。
“肌肉萎缩，简单来说就是肌肉纤维变细甚至消失等导致的肌肉、体积缩小。导致肌肉萎缩的原因，简单来说简单来说分先天性和后天性……”
李子芩语气又变回之前的欢悦，再次侃侃而谈。
虽然听不懂，但王思思听得很认真。
父亲应该就是李医生说的外伤导致神经受损，以致神经所支配的区域运动和感觉功能障碍，产生肌肉萎缩问题。
“……所以，中医当然能治，而且治疗效果还不错。”
过程虽然不懂，但是李子芩最后这结论，王思思却是听清楚的。
李医生说能治！！！父亲的腿还有希望了！！！她激动到握紧拳头。
就在想继续问之际，李子芩的电话响了。
她笑吟吟接通，还没说两句，脸上的笑容就瞬间散去。
挂了电话后，她神情凝重对王思思说：“抱歉，家里突然有事，我得立刻赶回去，恐怕不能给你扎针了。”
王思思立刻表示理解：“没事没事，你赶紧先回去吧。”
这种心情她懂，知道家人有事，恨不能立刻飞回去，耽搁一分一秒都心急如焚。
不过李子芩向来对病人负责，又叫来白薇，和她交代好才离开。
王思思看着李子芩背影，眉头紧拧。
白薇以为她是不安自己的治疗，安慰道：“别担心，路医生和温医生的针灸技术也很好，我去看看他们谁有空。”
王思思点了点头，她其实是担心李医生。但她和李医生的关系也不到可以问对方私事的地步。
没多久，白薇回来了：“路医生让我带你进他诊室等。”
王思思：“……”
还没见到人，已经开始紧张了。
跟着白薇来到路宇诊室，他正在给一个七八岁的小朋友看诊，旁边那位看上去三十来岁的女士应该是孩子的母亲。看到王思思进来，停下了手头的工作，示意她坐下。
王思思见有病人在，很自觉说：“要不我在门口等？”
谁知路宇却说：“不用。”
王思思：“……”
医生看诊不是需要保护病人隐私的吗？
她只好坐下，不吭声，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路宇的注意力又回到孩子身上，仿佛王思思不存在般。
王思思没有故意要听的意思，不过几番对话听下来也大概明白了眼前这孩子什么问题。
——耸肩弓背，是来纠正形体的。
她打量着孩子后背，发现却如路宇所说，肩胛骨有点高低不平。不过不是很严重，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好神奇，没想到中医连这都能治。
孩子的母亲非常担心，一直反复问路宇是不是可以趁着孩子还小纠正过来。路宇也很有耐心，反复安抚这位焦虑的母亲。
王思思看得心不由发软，路宇还是那个路宇。
不过没两分钟，她就收回了自己的心软。
路宇和这母子两人说完了孩子的问题，话锋一转，竟然能扯到她身上来。
“这位病人就是久坐且坐姿不对，以至腰肌劳损，过来针灸治疗。所以如果不及时纠正，不仅仅是形态不端，也会出现健康问题。”说完，他还故意问王思思：“你现在是不是坐着躺着腰都很痛，甚至影响到睡眠？”
好家伙，王思思有些不敢相信。
原来让她进来，让她留下，是让她当反面教材。
对上母子两人看过来的目光，王思思红着脸点了点头。
路宇目的达到，嘴角微不可察上扬了些许：“所以这不仅仅是形态问题，时间一长也影响到健康。”
那位母亲一再点头，显然已经信服了。
几分钟后，孩子和母亲结束问诊，离开了诊室。
王思思满脸不解。
这是不打算在这里治的意思？可看那位母亲的反应，还以为已经信赖路宇。
路宇看出她不解，主动开口解释：“他们今天是来咨询的，我们也有咨询服务。”
原来是这样，王思思明白了。
路宇很自然转变话题，问她：“昨天针灸过后感觉怎么样？”
王思思老实说：“腰痛好了一点。”
路宇点头，边查看病例边问：“为什么腰痛了大半年才来看？”
“没时间……”王思思越说越小声，莫名心虚，生怕被说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她这话半真半假，工作确实忙，但也不是每天都忙到没时间的程度。
只能说一样米养百种人。有的人在发现自己身体不舒服会想着抓紧检查治疗，有的人会能拖一天是一天，而她凑巧是第二类。
好在路宇并没说她，只是问了句和疾病关系不大的：“不影响工作和生活？”
“影响挺大的。”王思思没蠢到在医生面前撒谎。同时有些委屈。他是医生，肯定知道腰疼对日常工作和生活影响有多大，却明知故问，就是在隐晦说她为什么不早点看医生。
路宇抬起头，幽幽看了她一眼，最后微微叹了口气。
虽然很轻微，但坐得离他不远的王思思还是听到了。
这一声叹息，让她想到从前，每次他拿她没办法时，就会无奈又带着宠溺叹气。
猝不及防想起过往的甜蜜，心脏微微抽搐。幸好就在此时，白薇来敲门。
“路医生，王阿婆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好少。弱弱问一句，这故事比较慢热，也没虐恋情深，还看得下去吗？比较苏的是从男主追女主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