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让我揭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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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没有回应未卿殊的疑问，转而说起赤枫望：
“赤枫那只蠢狗从小脑子就有病。”
这不是在骂人，太宰治只是在陈述事实：
“不会回应别人，常常一个人发呆，总是有一些刻板行为……当然，现在已经改变很多了。森先生为他检查过，发现神经系统有病理上的异常，这是先天性的基因病，无法治愈。你知道是什么吗？”
太宰治平静道：“是孤独症。”
未卿殊瞳孔骤缩，声音干涩：“……什么？”
“惊讶吗，我也是。刚开始见到他时，除了有一些刻板行为，表面上他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见到人会笑，会附和别人的话，除了呆了点没什么毛病。直到我和他出任务后——”
“那是一次歼灭敌对组织的任务，对方首领在之前的火拼中跑了，我们负责追击，接到首领家人的消息后，我们前往抓捕，准备以此要挟，结果发现首领的妻子为了不拖累丈夫，已经带着孩子自杀了。丈夫听闻此事，也饮弹自尽，我们最后只找到了他抱着照片的尸体。”
“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叹了口气，除了我和赤枫望。尤其是赤枫望，他还笑着。我问他‘你没感觉吗’，他说——”
“有啊，我很高兴，因为今天很早就完成任务了。”
太宰治：“从那时起，我就知道赤枫望是个没有心的家伙，他无法理解发生的一切，所以不会产生过多的情绪，是比我还要空洞的怪物。”
太宰治倾身，靠近未卿殊：“无论我怎样激怒他，除了找人，他几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直到今天，赤枫望遇到了你。”
作为微表情解读大师，太宰治一眼就发现赤枫望不同以往的笑容——他的嘴角不再是精心计算过的弧度，而是完全放松的，随时变化的笑容。
这已经不是奇迹而是惊悚片了，就像无心无情的怪物突然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一样，只会产生恐怖谷效应。
太宰治：“比起奇迹，我更相信这是一场人为的巧合。你用某种方式控制了他，毕竟赤枫望再蠢也是一名超越者，如果能得到他的保护，你就再也不用担心自身安危了。”
越来越近的下楼声传来，太宰治突然伸手按住未卿殊的后颈，不让他挣脱：“你的能力很有趣，竟然能让别人爱上你，虽然是被动的，也足够强大。但你最不该把主意打到赤枫望身上，再怎样他也是mafia的一员，当然不能被你随意利用。”
太宰治眼睛下压，笑容嘲讽：“猜猜在他面前失去能力的你，会被他怎样惩罚呢？”
与此同时，赤枫望的身影也出现在楼梯口，一眼就看到了两人得动作，扬起的笑容凝滞：“卿卿……”
一秒过去了、两秒过去了，太宰治始终没有等到异能力的发动，于是瞬间明白自己猜错了。
绷带少年露出了豆豆眼，可可爱爱笑了笑：“哎呀，这下完了~”
如他所料，平时怎么挑逗都不会生气的赤枫望，看到这一幕身后升起宛若实质的黑气，地板在他的异能中气化，昭示着他此时飙升的血压：“太、宰、治！”
“碰！——”
随着赤枫望的飞踹，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被镶嵌到对面的墙上，一动不动了。
还没反应过来的未卿殊：……
赤枫望转身看向未卿殊，刚刚还浑身煞气的杀神，在未卿殊面前又变回热情开朗的活泼小狗：“卿卿别怕，我把坏蛋打跑啦。”
他拉起未卿殊的手，兴致勃勃地带他离开。
未卿殊被赤枫望拉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一动不动的太宰治：“他怎么办？”
赤枫望笑容灿烂：“放心，我有分寸，不会死人的。”
见面热情，没死就行，真是感天动地的同事情啊。
未卿殊不好评判他们的关系，沉默地跟着赤枫望的步伐。
赤枫望现在还没完全张开，但身姿卓绝，双肩开阔，已经比未卿殊高了半个头。从未卿殊的角度，能看到他耳垂上的红色耳钉，在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也许深受哥哥的衣品影响，他也带着一顶礼帽，上面的金属配饰和西装上的相互映衬，十分耀眼。
张扬的少年感和成熟的绅士气质在他身上完美融合，散发出别样的魅力。
未卿殊仰头问道：“我们去哪？”
“卿卿不是想找到被抢的东西吗？我们去找罪魁祸首。”
赤枫望带着未卿殊来到一个房间，为了不吓到未卿殊，赤枫望专门命人将通缉犯带到这里，接受审讯。
未卿殊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家伙：“是他。”
与初见相比，抢劫犯的衣物破败不堪，带着很多血迹，面容憔悴，显然在港口mafia的监牢里吃了不少苦。
男人显然没想到自己还能见到未卿殊，他直接忽略了危险的赤枫望，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后面的黑发少年：“太好了，终于又见到你了……”
然而男人还没说完，赤枫望就一脚踹上他的肚子，冷冰冰道：“别废话，卿卿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男人吐了口血，想起赤枫望在外的恶名，瞬间老实了不少，垂头嗫嚅道：“是、是。”
未卿殊和他素不相识，实在不理解男人抢劫自己的动机：“为什么要抢劫我？你很缺钱吗？”
男人：“不，不是这个原因。以前我只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但也没抢过什么，那天鬼迷心窍才抢劫你。”
未卿殊心想：难道是尊晟搞得鬼？
赤枫望却抓住男人话里的漏洞，手中的异能蓄势待发，作为威胁：“鬼迷心窍什么，说清楚。”
男人吓得一激灵，立刻说：“看到这位先生时，我就对他坠入爱河。但我当时还在潜逃，根本给不了他好的生活，但又不想看着他离开，所以一时糊涂，抢走了他的包……我原本打算之后还回去，当做认识的借口，没想到被港口mafia抓回来了……”
未卿殊听到他的话后，神色复杂。这些年当小透明惯了，思维一时没转过来，没想到刚出门就因为体质引来了变态。
听着犯人后面对他逐渐狂热的表白，未卿殊蹙眉打断道：“我的身份证明在哪？”
犯人听到未卿殊和他搭话，激动地不行，急切地将自己的藏匿地点说的清清楚楚，即使那里还有自己获得的重要情报和资金。
这些原本是他打算拿来保命的筹码，现在说出后，犯人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他知道自己死期将至，干脆破罐子破摔，想直接扑到未卿殊身上：“我真的爱你，原本我的人生过得还不如烂泥，但遇见你后，我终于看到了些许光亮……”
未卿殊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然而犯人还没靠近就被冰块冻住了双腿，再也无法靠近。
赤枫望在未卿殊看不到的视角里，对男人漠然道：“你也想做卿卿的狗？不行哦，只有我才是。”
话落，男人所处的空间寸寸成冰，寒冷侵入体内，冻结了血液，冻结了细胞，最后冻结他的头部，让他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
由于膨胀的冰，男人的身体由内而外撑破，碎成了一块块肉粉色的冰块。
未卿殊被眼前的一幕恶心到了，捂住嘴不断干呕，这时赤枫望转身看向他，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解决了，卿卿可以和我回家啦！”
满地的碎肉没有对赤枫望造成什么影响，他笑容乖巧，像甜蜜的糖果和清爽的果茶。
未卿殊终于明白太宰治说的无心怪物的含义，原来他面前的小可怜实际上是手握核弹的杀人机器，因为没有情感也就没有愧疚感，他比任何人都更加适应黑暗的世界。
在孤独症患者中，除了冷漠和封闭感情，暴力和攻击性也是部分人的标签。
赤枫望明明可以用更加温和的方式，却偏偏选择了最残忍的一种。
但他之前的眼泪是真实的，对未卿殊的执着也是真实的。
他好像把所有的人性都放在未卿殊身上了。
赤枫望带未卿殊直接走出公司大门，带他来到车库，准备回家。
未卿殊看了看现在的时间，完全没到下班的点：“小狗，接下来不用工作吗？”
赤枫望理所当然：“任务完成当然可以下班，我和森先生说了，他没说话一定是赞同吧。”
未卿殊：是对你直接无语吧？哪有员工光明正大和老板说下班的，你是来整顿职场吗！
赤枫望指着一辆跑车，骄傲地向未卿殊介绍：“这是我从哥手里抢来的，据说是最贵的一辆。”
赤枫望刚靠近，红色跑车就展开双翼，像只展翅欲飞的火鸟。
红发少年微微弯腰，行了个绅士礼：“请吧，世界上最好的卿卿。”
未卿殊偏了偏头，不太好意思，小声回应：“谢谢，你也是世界上最好的小狗。”
赤枫望听到这句话后，眼睛发亮，看起来想扑倒未卿殊来个爱的抱抱，未卿殊加快步伐坐上车，巧妙躲开了狗狗熊抱。
赤枫望失望一秒，又乐颠颠坐上驾驶位给未卿殊开车了。回去的途中，赤枫望不断和未卿殊聊天，即使只得到一两句回应也十分开心。
然而黑发少年全程看着窗外，稠丽又清冷的面容神情淡淡，不为所动。
赤枫望当然看出了未卿殊是在利用他，可是那又怎样？
只要卿卿愿意承认，愿意选择他，只要赤枫望能够陪在未卿殊身边，小狗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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