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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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见绫抿起嘴角，奖励地揉了揉“爱宠”的头毛，坐在床边拨通电话。对面传来平静礼貌的男生声音，在有些吵闹的校园背景里非常独特，“早上好，有什么事吗？火神君。”
“是黑子哲也……同学吗？”
鹤见绫回答，“大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可以拜托你帮忙请假吗？”
恹恹窝在床上的火神不情愿地半睁开一只眼晴，明显是逞强不想被说成弱鸡。鹤见绫扬起眉头对他笑了笑，抬手对他摇了摇手指，继续对着电话说：“顺便还请你帮忙向篮球部的教练请假，麻烦你了。”
另一端的黑子哲也沉默了半晌，认认真真地回复：“是，我知道了。请不用客气，这没什么。另外，请问你是……？”
鹤见绫一怔，手上电话一时不备被火神抢走，用胳膊肘抵在床上侧卧着的火神大我压抑地咳嗽了几声，用暗哑地嗓音笑道：“……咳、咳咳，喂，黑子？我是火神。”
“火神君。”
黑子哲也礼貌地问好，随即问了一句，“听起来咳嗽得很严重，需要去医院检查吗？请放心，我会跟老师和教练说明情况的。”
“啊啊。”
明显精神欠佳的火神随口应了声，似乎对自己的恢复能力非常自信，不太在意地回答：“昨天淋雨了，嗓子不太舒服……让鹤见知道了，要求我在家休息啊……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这里他用的是非常随意的口吻称呼鹤见绫，她闻言，挑着眉梢笑了笑。
黑子哲也顿了顿，问：“……鹤见是指？”
“刚才讲电话的那个啊……”火神理所当然地解释，咧嘴笑起来，“昨天你见过的吧……我女朋友啊咳咳、咳……”笑出来的声音太没顾忌，紧接着又爆出一长串猛咳，“咳、咳咳！”
被他的模样戳到笑点，鹤见绫“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边伸手顺了顺火神的脊背。
“……”那头的黑子哲也安静了一瞬，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概是没有恩爱就没有伤害的意思吧？太天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放闪的火神一边狂咳一边蹙眉，一脸大写的状况外。鹤见绫被逗得笑成一团，忍不住又抬手揉揉头毛，笑盈盈地哄骗低情商，“可能是要开始早读了吧，听起来黑子同学是很有责任心的人，肯定会帮你请假的，别担心啦。”
“……咳，谁要担心这个啊。”
对这种哄小孩的语气不爽，年下高中生不耐地蹙着眉，想了想又发现确实想不明白，拧着眉头瞥了一眼笑得眉眼弯弯的鹤见绫，“喂，你不是还要上班吗……快去啊，我没什么事，这种感冒休息一下就好了啊。”
鹤见绫随口拖着长音“嗯”了一声，坐在火神旁边，低头看着他，唇角扬了扬，“就算大我说自己会没事，但我也会感到担心啊……既然你说休息一天就会好的话，那我请假陪你一天，不亲眼确定的话肯定是无法安心的。”
火神一僵，略微睁大眼睛望向鹤见绫，随即转开视线拉高被子，低声嘀咕：“……怎么这时候说犯规的话啊。”
昨天直球扣杀得像是觉醒里人格，结果原来是只能不客气地skinship，对单纯的情话抵抗无能……还是纯情仔啊。鹤见绫好笑地睨着他红透的耳根，给同事发简讯说清情况，又把准备好的文件传到对方邮箱，慢条斯理地脱下制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慢悠悠地笑道：“大我真是可爱……会担心是当然的，为什么要害羞啊……”
“……喂，谁害咳咳咳……”原本就弱的嘴炮遭遇猛咳拖后腿。
“知道了知道了。”
笑盈盈地顺**，“原来是我理解错了啊……别大声，对喉咙不好的。”
鹤见绫随手帮忙顺气，抿起嘴角，“家里有药吗？我先做早餐，大我起床把东西吃了再休息比较好吧。”
勉强缓过来的火神大我“嗯”了一声，在这方面向来听话的少年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抬手抓住被子……动倏地顿住，拧起眉头瞥向毫无察觉的鹤见绫，断断续续地挤出来一句话：“……喂你，咳、咳咳……你先出去啊。”
“嚯？”
睨向他的鹤见绫挑了挑眉。
明显并不是裸睡的高中生脸色变化微妙，态度异常坚决，耳根已经红得和暗红的发色相近，头转向别处，嘴唇哆嗦几下，“我说……你先出去啊……”
青春期高中生、脸红、早晨、被子下面……几乎是秒懂的鹤见绫悠哉地扬起眉头，高深莫测地掩着唇角笑起来，“诶嘿？”
知道下句话肯定会高能的火神直接哑着嗓子打断：“住嘴啊你！”
“有什么关系啊……”鹤见绫笑着回以理解的眼神，抬手轻轻地挥一挥，“毕竟是年、轻、气、盛……也不是大我能控制得了的啊，不过话说回来，感冒不舒服也没影响‘觉醒’吗？真厉害……”
被轻飘飘的调侃戳得快炸了的火神回头怒瞪：“你够了啊鹤见绫！”
“……诶嘿？知道了知道了。”
鹤见绫掩着嘴角讨好地笑，“……不过，其实我可以帮忙啊，大我这样也很难受吧？”
“出、出去啊你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
火神大我的恢复情况和他自己预料得差不多，哪怕早上还咳起来惊天动地肺都要咳出来的模样，等到吃了药又睡了一觉以后，下午的时候已经逐渐精神起来……连嗓音都只是略比平常低哑，听上去基本无碍。
鹤见绫看到他入睡后拿着文件和笔记本电脑坐到客厅沙发上，远程和同事视频着处理工上的事情……当然对方也抱怨了她忽然翘班增加了不少工量，不过向来会交际的小能手安抚了几句算是摆平……“阿绫你现在不在自己家里吧？”
通过摄像头看到明显是简约硬朗型的居家风格，同事不由得一脸促狭地八卦。
“……嗯，是男朋友的家。”
鹤见绫想了想，很直率地笑着承认了。
“什么啊，阿绫有了男朋友都没有告诉我……本来还有很好的资源想介绍给你，啊啊，不过阿绫本来也不需要介绍，追求你的人很多啊，改天带来公司让我们看看……要请客、请客！”
请客什么的当然没问题，不过让火神大我这样的低情商、易害羞、成人社交苦手体质面对一群说话都绕了几圈的高级白领，还是不太可能。
鹤见绫眯起眼眉笑了笑，对这个提议不置可否。
………………
火神大我睡醒了以后自觉元气恢复得差不多，对自己病弱形象耿耿于怀的高中生终于得意地挑了挑凶眉，晃了晃脖颈，伸伸胳膊伸伸腿，咧开嘴角“哟西”地赞了一声，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鹤见绫正用胳膊撑着脑袋打瞌睡，一副黑色细丝眼睛架鼻梁上，穿着薄衬衫和包臀裙的打扮有种成熟缱绻的气质。她面前摆满了贴着各种标注的文件，笔记本电脑因为半天没有操已经休眠待机，乍眼看过去把火神家的茶几都盖满了。
“什么啊……这么夸张，这工是要累**吗……”下意识地替自己女朋友抱怨，火神大我蹙着眉走近，半蹲下去盯着鹤见绫的睡相，尽管阖上了那双撩人的眼眸，容貌仍然漂亮得颇有攻击性，不管换什么角度看，都觉得这家伙有种诱惑和邀请的感觉……简直考验定性。
“……对我放心过头了啊。”
火神大我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把她的碎发拨到耳后，捏住细细的眼镜架往外拉，“喂，鹤见，醒醒啊。”
阖上的眼眸颤了颤，氤氲水汽的眸光流转出来，落在火神身上，鹤见绫眯着眼睛轻软地笑了笑，“……嚯？”
脸上还带着倦意，被手掌抵住的地方略发红，眼眸朦朦胧胧的，“没忍住睡着了啊，忘了做午饭……”
然后被恢复体力的火神大我吻住了。
唇舌温柔轻缓，不疾不徐地搅动出一腔暧昧的水声，火红色的眼眸半阖着，柔和地吮了吮她的舌尖，很快就松开了嘴……比起昨天蛮横逞凶的架势体贴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种事情的学习能力真强。鹤见绫在气息交换中模模糊糊地感慨，随即重新获得了氧气，懒洋洋地抬手摸了摸高中生线条分明的脸颊，“恢复得真快……”她情不自禁地喃喃，按火神隐性的体贴属性来看，会主动亲吻说明感冒已经没问题了。
“啊，好多了。”
吻得很舒服的猫科动物得意洋洋地应了声，侧头用嘴唇贴了贴鹤见绫的手掌，“谢谢了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鹤见绫揉了揉眉间，垂下眼眸笑起来，“那倒是不用了，既然大我好起来了，我也该去把拉下来的工补上啊……”
火神大我逐渐蹙起眉，转开视线望向窗外已经布满红霞的天空，难以置信地问：“哈？可是现在要天黑了吧……你、你要去上班？”
“嗯……公司里面有专门的休息室，可以在那里过夜。”
鹤见绫笑着点点头，然后直接被有些凶恶的语气打断，“这个不是重点吧，怎么也不可能听你说要在外面工一夜无动于衷啊，就算工很多，也要按照规定的时间上班啊，你这样……怎么想都不能理解。”
鹤见绫笑盈盈地听火神暴躁地反驳，耸了耸肩，确实绝大多数的霓虹企业都是恪守工时间要求员工，但她从事的本来就是需要争分夺秒的工，实际上就算今天火神没有感冒、她没有请假，也是计划要在公司过夜的……这样的话说给正满心不爽的火神大我听也不是不行，至少心思细腻的高中生不会因此产生太愧疚的情绪……但是这样一来，恐怕这种没日没夜的工常态要吓到他。
第一次面对高中生产生复杂而微妙的情绪，鹤见绫怔了怔。
“……好吧，我知道了。”
大概也意识到不太可能说服她，火神不爽地拧着眉，“不可以在那里过夜，不管忙到多晚都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听到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