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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长毛犀保守估计有一吨重，不考虑保鲜问题的话可以供族群吃上一两个月。远古时代的夏天没有岑商想象中那么炎热，但至少也在25度以上，食物会腐败得更快。
“商，肉，交换盐。”疤说。
岑商没想到是为她之前提过的盐才去冒险狩猎的长毛犀，她问：“为什么？”
“食物，放更长时间。”
原来他看过陶罐了。用盐腌制过的猪肉干，放了十几天都不见腐败，食物是疤最重视的事，对于盐的重要性，他已深刻地认识到了。
这也是最近岑商一直在想的事，盐她是一定要的，食物是硬通货，也最适合拿来开启交易。
“我们什么时候走？”
疤掰着指头数了数，说：“三天。”
这次匡家二女都要一同随行，岑商对她们进行了三天的紧急语言培训，交易中可能用到词语一股脑全都灌输给她俩，就算不能完全记住，两个都忘的可能性总归要小很多。
为了表示友好，他们仍然在领地交界处留下，大半天后，匡妇带着三个男猿人出来了。
疤将藤筐里满满的犀牛肉展示给他们看，男猿人们彼此交流了几句，点点头，做了个让他们跟上的手势。
“不会是想摆鸿门宴吧？”岑商嘀咕了一句，见疤他们都挺放心的模样，料想以猿人们的脑子应该想不出这么阴险的计策，也就没再多说。
往南走了半个小时左右，周围的植被开始出现变化。除了松树和杉树以外，其他种类的树木开始变多，虽然岑商不认识它们，但那上面结着明晃晃的果实，各不相同。
原谅她不是什么专业的地理专家，只能肯定这里和族群前面的平原是不同的地形，大概是山地或者丘陵地区。
地上植被有明显的踩踏痕迹，应该是猿人经常取道留下的。小径两旁果树多，灌木丛也长得茂盛，几乎能到她的胸口高。
看的太过入神，没注意被旁边一颗树上长着的褐色木刺划破手臂，血流的不多，但岑商还是不放心地问：“没毒吧？”
疤摇摇头，意思是没事。岑商抬头又看了一眼那颗树，树冠荫盖之下，一颗颗褐色条形果实不断晃动。看上去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却让她眼前一亮。
她从地上捡起一颗掉落的果实，捏碎一角，偷偷呸了点唾沫在手心，两手揉搓。黑色果壳下黄绿色部分黏黏的，没一会儿就浮出了零星的泡沫。
果不其然，这应该就是有天然去污能力的皂角树……的祖先版本。
隔壁邻居家可真富！岑商十分眼馋且生出了一丝丝仇富心理。又有盐又有皂角，这要是放在他们领地该有多好。
没谁注意一个小女孩的小动作，三个男猿人多是和匡妇说话。时不时会伸手摸摸她身上的兽皮衣服，或者背后的藤筐和手里的石矛。
路过一处山崖的时候，匡妇特意叫他们：“疤，商，这里，盐。”
岑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往山崖下一看，在半山腰的位置有一片看上去灰白色的土地，面积颇是不小。在山崖旁边的几颗乔木大树旁边就生长着一丛丛降烧草，看来匡妇也是上次白天来采集草药时在附近发现了盐矿。
“你是怎么取盐的？”岑商好奇。
匡妇趴在地上，伸长了石矛，正好够到岩盐矿的边缘，一次勉强可以扣上来一点点。怪不得上回她耗费了那么久的时间也只带回来那么些。
岑商让她用石矛往下捅一捅，越往下的白色晶体越纯净，应该是地下的岩盐矿因为地裂露了出来。
两人爬起来，继续跟着前进。
路上遇见了两次其他猿人，他们对陌生人很戒备，三个男猿人解释后才放下手中的石器。
下了山，绕过两个山谷，走得口干舌燥之际，岑商看见了邻居们的家。
高出水面的河边有一片还算平坦的岩石，和上方突出来的一大块石壁刚好形成一处可以遮风挡雨的住所。几个留守猿人多是老人和孩子。有个长着褐色斑块的老猿人从岩石前站起来，高喊一声，其他猿人都看向了岑商等外来者。
他应该就是首领了。其实老猿人的年龄并不像岑商想象的那么老，他的肌肉还很饱满，在下一个能打倒他的猿人出现之前，看上去还能在首领的位置上坐个几年。
有一些猿人向匡妇匡姥娘打招呼，后者也都热情地回应了他们。看到他们的居住环境，岑商倒不奇怪为什么他们的社会化程度比较高了，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住，能不高吗？
为了防止方言不同出现歧义，所有的交流沟通工作都交给了匡妇，岑商和疤商量好话，然后交由她传递。
“我们想要用食物和你们交换盐。”岑商说。
老猿人对匡妇所说的盐甚至是“交易”的概念都不太清楚，但他看见了他们带来的食物。整整三筐鲜肉，对族群来说，食物怎么都不嫌多。
在匡妇解释了“交易”的意思，又带他看过盐后，交易很顺利地达成了，条件是三筐肉换三筐盐。因为对盐的作用不熟悉，所以在老猿人来看不过是用一堆土换了生存必须的食物，怎么看怎么划算。
岑商提前带来了各种必要工具，这时候就派上了用场。
厉在腰间绑上绳子，由两个人在山崖上拉住，他慢慢降落到岩盐矿的位置，用岑商吩咐良生产出来的石铲往挂胸前的束口兽皮袋中装盐。
怕兽皮被撑坏，口袋的容量只有五升左右。岩盐矿里面掺杂着大量沙土，所以到手的盐还要打对折。
很快，一个口袋填满了，厉被拉上来，把口袋放在筐底，又换了疤下去。
老猿人站在一边没有离开，两只堆满皱纹眼睛来回扫视着他们所带来的东西。一只藤筐装满，疤等人准备先回去，等明天再来运第二筐。
告别的时候，老猿人喊住他们，让匡妇传达一个信息。
“他要，一个，筐，盐，交易。”
“好啊。”岑商痛快地答应了，不如说她很希望老猿人能聪明到发现他们的技术是先进的。
第二天，疤、厉、索和岑商带着交易用的筐再次到来，老猿人提前等在山崖边，坐在地上研究着藤筐的用法，然后交给族人，让他们拿去用。
第三天来的时候，老猿人仍然等在原地，他再次提出交易，疤说：“一筐盐，交换，一个藤筐。”
“换多少？”岑商问。
“他不会，数数。”说到这，疤油然而生一股高傲之情，连算数都不会，真笨。
岑商点点头，说：“你告诉他，让他派人帮我们挖盐矿，送到我们族群，每送一筐，我们用两只藤筐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来交换。”
买卖怎么划算老猿人还是能琢磨出来的，他像怕他们反悔一样赶紧点头。岑商留下了一只藤筐和四只兽皮袋作为工具，并让厉留下给他们带路，自己和疤他们回了族群。
当天下午，有三个男猿人结伴给他们送货来了，其中就有和匡妇很熟悉的那个男猿人。
三个男猿人先是被眼前四四方方的矮墙给震住了，从门进来，两只眼睛就跟不够用似的，眼神都有些呆滞。
为什么会有这么整齐的泥土围成一圈？为什么天上有网？火他们是认识的，可为什么要把火围起来，火上面放的泥块又是什么？
作为两族“友好大使”，匡妇出来接待。因为到的时间正好赶上饭点，她按照岑商的吩咐，给他们三个各送上一碗叶子肉片汤，于是他们明白了那个泥块原来可以盛东西。
匡妇还给了他们一人一双筷子，但三人都不会用，选择直接往嘴里倒。汤一入口，有人意识到，火和泥块在一起，可以做出很好吃的食物。
一没合同二没强制力保证的情况下，他们能按时交货已经大大超过了岑商的预料，所以当见到兽皮口袋里大半都是泥沙后，岑商还是按照约定给了两个藤筐，只是告诉他们下次注意要挖白色的。
和匡妇相熟的男猿人临走前去山洞里抱了抱小女孩。
虽然有虐待老人之嫌，但提炼盐的工作量相当大，珠一个人忙不过来，岑商不得不和疤说让匡姥娘加入后勤队伍。珠还嫌弃陶罐蒸发的速度太慢，问岑商有没有别的好办法。岑商让索制作出大号烧杯形状的陶器，用来蒸发提炼粗盐事半功倍。
为了进一步提升效率，原来的灶推倒重建，用泥土和石头垒了个带烟囱的灶台。这个灶的制作难点主要在于灶台面没有特别规整的石头，所以是用木头先做了一层架子，再在上面放石头，用泥土抹平，烧干。成型后的灶台有两个灶，可以同时做两份食物，有点像农村的那种大灶台。
感谢她前世喜欢看#农村生活##美食##吃货#的视频。
疤他们对垒墙的活熟能生巧，这个灶台其实只用了不到两天就做好了，所以等邻居派人再来交换东西的时候，又被新鲜事物吸引了注意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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