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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后续再没出什么幺蛾子,除夕宫宴顺利结束。
戌时,回府的马车上。
不同于前几次的鸦雀无声,萧青夜开门见山道:“萧梁与你说什么了?”
叶青鸢不假思索,全盘托出。
“王妃倒是诚实。”
她低下头道:“臣妾明白,说谎隐瞒对臣妾没有好处。”
“王妃还真是炙手可热。”
叶青鸢讪笑:“王爷说笑了。”
萧青夜瞥了她一眼,又说:“王妃与本王虚与委蛇这么久,今日见他倒是不装了,王妃平日里演戏的本事都去哪了?”
“平王既心中笃定,臣妾再装也无济于事,只会是给日后更添烦扰,既如此,索性便直接开门见山。”
“你拒绝的倒是干脆,可想过后果?”
叶青鸢从容道:“臣妾以为,和直接了当的拒绝相比,被王爷知道了臣妾与平王拖泥带水会更危险。”
萧青夜看向她,笑了出声:“不装傻充愣的王妃,果然看着更顺眼些。”
他向后轻仰,眼神幽暗,“那王妃可知,棋子若是摔落棋盘,会是什么下场?”
叶青鸢没说话,静待下文。
他一字一顿道:“会粉、身、碎、骨。”
她仰头看向他,同样字字清晰道:“那若不是摔落,而是挣脱呢?”
萧青夜听此眸光闪烁了些,似乎是饶有兴趣,但接着又幽幽转冷。
“王妃既已是棋子,要挣脱棋局便是妄想。”
他端详着她,片刻后又说:“不过,棋子却可以选择做谁手中的棋。”
叶青鸢再次低下头,“臣妾明白了。”
谁也没有再开口,马车里又陷入了死寂。
萧青夜看得出来,叶青鸢虽然柔弱不争,但内里却有着一股傲。李永康想用毒来牵制她,反而是将她推向自己阵营的开端。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只要利用得当,这样聪明又有分寸的她绝对会是自己手中最好的一颗棋子,这也是他留她至今的原因。只是叶青鸢仍存着明哲保身的心思,他需要加一把火来将她拉到自己的棋盘上,为己所用。
叶青鸢知他是在给自己下最后的通牒,万事俱备,只差最后一个时机的出现。她若直接投诚,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必须要等,不能轻举妄动。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谁都觉得自己是那执棋者,但其实谁都是对方的棋子。
——
另一边,镇国公与忠国公两家在宫宴结束后却并未着急离开。
忠国公世子苏怀瑾问道:“爹,你有没有注意到,方才的凌王妃怎么长得那么像祖父祖母房中姑姑的画像?”
不待忠国公苏闻宴开口,镇国公沈祁尘便激动道:“何止像你姑姑,她眉眼间的神态简直就是我哥年轻时的样子!”
镇国公夫人周岚连忙给他顺气,“老爷,先别激动,小心身子。”
沈祁尘轻轻拂开她的手,“夫人,我怎么能不激动,你说,她会不会……会不会就是……”
十四年前,元宁十三年。
镇国公沈时言和其夫人也就是忠老国公之女苏亦语,二人携自己的一双儿女前往江南水乡祭祖,却不想遇上百年不遇的大雨,加之上任户部尚书江向晚贪污了修缮水坝的钱款以次充好,连日的大雨终是冲垮了水坝,淹了数州,盛安数万百姓因此丧命。
镇国公沈时言夫妻二人和其儿女皆亡于那场水患,但唯有幼女沈将离最后却一直未找到尸身。
忠老国公夫妻二人接到消息后便一病不起,后因自己再无法担起忠国公重任便上书请命破例让长子苏闻宴承袭爵位,自己退居幕后。
而老镇国公则因早逝,故而沈时言一早便承袭了爵位。在得知沈时言一家四口皆离世后,老镇国公夫人伤心欲绝,本逍遥在外无意官场的沈祁尘为了扛起家族门楣,只能接过了兄长的重担,接任镇国公。
苏闻宴也难掩激动神色,“你……你是说,离儿……离儿她有可能尚存人世,并且有可能就是方才的凌王妃?!”
忠国公夫人纪妍却想起什么,说道:“可是,可是当年找到亦语时,她手中死死拽着的分明就是离儿的衣衫,这说明她们母女二人是一同掉入水中的,可离儿当时才三岁,会有可能……”
众人都知道她未言明的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当年沈将离才三岁,那样大的水患,大人都无法存活,她一个孩童,会有可能活下去吗?
方才还激动不已的几人,又陷入了低迷。
镇国公世子沈寻白这时开口说道:“不管有没有可能,但离儿的尸身确实没找到,这就说明还是有活着的希望的!”
沈祁尘赞同道:“对!寻白说的对,哪怕就只有一点希望也不能放过。那凌王妃同时有我哥嫂的样子和神态,分明就是他二人的孩子。”
苏闻宴思索了片刻后说:“你注意到没有,方才宫宴上,皇上连续叫起我和你,然后又叫起凌王妃,这分明就是想让我们注意到她。这说明,皇上也心存疑虑,想借我们来解开谜底。”
纪妍问:“那我们该如何做?”
苏怀瑾说:“因与东烈的战事,盛安的狩猎活动已停止一年多了。如今大捷,下月的春蒐势必会大办,届时定会有机会探查一二。”
沈寻白道:“今日我听说皇上已将春蒐准备之事交予凌王了,待春节过后我便奏请皇上一同参与准备之事。”
苏怀瑾附和道:“我与你一起。”
“嗯,你们二人届时要小心为上,莫要引得凌王注意。”沈祁尘此时也冷静了些许,接着说:“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闻宴,我们还是先瞒着三位老人吧,免得他们到时候空欢喜一场。”
苏闻宴道:“你说的对,他们现在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众人怀着心思朝各自的方向离去。
——
半月后,上元节。
一早望月便来了海棠苑,“参见王妃,王爷命属下传话,请王妃中午与王爷一同前往琉璃斋用膳。”
“好,我知道了。”
马车上,萧青夜开口:“王妃不问问本王为何邀你同行吗?”
叶青鸢乖顺回答:“臣妾不必知道原因,只需听命便是。”
见她如此,萧青夜难得起了逗弄她的心思,说道:“若是本王要取你性命呢?王妃也不问吗?”
叶青鸢诚实回道:“若是攸关性命,那自然还是要问个清楚的,不能做个糊涂鬼。”
萧青夜闻言轻笑一声,感叹道:“王妃果然有趣,怪不得长乐郡主自那日宫宴后便对你念念不忘。”
叶青鸢以前许是装傻,但这下却是真糊涂了,“王爷这是何意?”
萧青夜解释道:“她得知今日本王几人会在琉璃斋小聚后,便去缠着云承要他来找本王带着你一起赴约,云承被她缠得无法来央求本王,那本王也只好允了。”
叶青鸢眉心微跳,这确是阿柠能做出来的事。
到了琉璃斋上了雅间后却发现不光是熟悉的那几人,还有一气质温婉的女子,正是除夕那日面对乔柠桉的假意发难,站起来为她说话的人。
楚念绾起身行礼道:“见过王爷、王妃。”
乔柠桉因与云承的表兄妹关系,和萧青夜他们虽说关系不算亲近,但相处中也没那么多讲究,故而坐在原处没动。
萧青夜开口:“楚小姐不必多礼。”
叶青鸢身为王妃本是不必向她行礼的,但因着她是未来的宸王妃又加上那日的事,便欠身回礼道:“原来是楚小姐,青鸢在此谢过楚小姐那日为我出言。”
楚念绾柔声说道:“王妃客气了,都是误会,何需言谢。”
上官翎挑眉道:“原来……王妃还认识楚小姐呀?”
叶青鸢从容回应:“本不认识,现下认识了。”
“想知道怎么认识的?你问我啊,我可是她俩相识的关键人物。”接着乔柠桉便将那日之事三言两语讲了个清楚,而后出言讥讽道:“怎么样,满意了吗,上官公子?”
上官翎举手投降。
乔柠桉睨了他一眼才放过他,然后拉着叶青鸢坐下将一个精致的雕花玉瓷碟推到她面前,“王妃快尝尝,这是琉璃斋新出的梅花羹,甚是美味。”
叶青鸢听她唤自己王妃,一阵不适,皮肤都起满了小疙瘩,但面上还要保持镇定,尝了几口后说:“果然不错,郡主好眼光。”
云承见方才已经吃了许多的乔柠桉还有继续进食的打算,立马将她面前的瓷碟推远。
“好了,方才已经吃了许多了,哪能把甜食这么当饭吃。”然后朝门外喊道:“小二,上菜。”
不一会,菜肴就上满了桌。琉璃斋的美食出名,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之前的叶青鸢也很喜欢琉璃斋的菜肴,但今天和这么一堆人坐在一起,尤其是旁边还坐着个萧青夜,哪怕乔柠桉就在身边,她也没法放松,一顿饭下来没怎么动筷就没了胃口。
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萧清墨便命人撤了碗碟,上了茶点。
云承喝了口茶,道:“表哥,下月的春蒐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萧青夜没回答,转头看了叶青鸢一眼。
叶青鸢会意,自己该回避了,便站起身。
“王爷,臣妾见街上热闹,想去转转。”
“嗯。”
乔柠桉见状立马说:“一个人逛多没意思,王妃我陪着你吧。”
二人便向外走去。
留在屋中的楚念绾见她们已走出些距离,向萧清墨说道:“王爷,我也去街上转转。”
萧清墨见她想上街自然不会拦着,便嘱咐道:“那你小心,今日天冷注意别着凉。”
“好。”说完楚念绾便带着自己的侍女快步走出雅间,看着还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