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夜》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书房外的望月在听过前来的侍卫禀报后,便转身入内,“启禀王爷,刚刚管家命人来报,王妃方才一下车便在门口晕倒了。”
“晕倒了?李永康那么吓人吗?”上官翎饶有兴致,带着笑意说。
萧清墨吹了吹杯边的茶叶,温言道:“恐怕吓人的不是李永康,是他说的话吧。”
云承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那这个叶大小姐胆子也太小了吧,李永康无非就是让她做表哥身边的内应罢了,这就吓晕了?那看来就算是棋子也是个废棋,这下可以放心了。”
萧青夜目光深邃,平静道:“你怎知她就不是这样想的呢?”
云承微微一怔,过了片刻,“表哥你是说,她是故意装晕然后让我们觉得她胆小如鼠不堪大用?”
萧青夜不置可否,转头问望月:“去请太医了吗?”
“管家当时便已命人去请了。”
“嗯,你去海棠苑看着,等太医走后回来禀报。”
“是。”望月领命退下。
云承轻轻蹙眉,像是被戏耍了一样,有些不悦,“要真是装的,这叶青鸢未免也太有心计了!”
上官翎斜靠在椅子上,没个正形,“你着急的也太早了。事实如何还未定论,是不是装的等太医诊后自有分晓,有没有心计稍后便知。不过,就算不是装的,也不能掉以轻心。”
“为何?”云承一脸不解。
上官翎有些无语的白了云承一眼,扭过头不想和他继续说话。
萧清墨见二人之状微微一笑,声音清润如水波从唇间而出,“不是装的,就说明确有其事。”
“确有其事就确有其事呗,不过是被要求做个内应罢了,这就吓到晕倒了,啧,胆子这么小,真没用。”云承不以为意。
上官翎听此又来了精神,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问云承:“诶,那如果是要你去青夜身边做内应的话,你怕不怕?”
云承下意识地就扭头看向萧青夜,见他像是一具灵魂已出窍的空壳般沉默在一旁,面色幽暗似乎在思索什么,眼神深邃如泛着寒光的利刃,整个人沉静得如蛰伏在草丛中的猎豹,随时都会冲上前来撕裂凝望他之人的喉管。
似是感受到他的注视,萧青夜抬起头目光凌厉,瞥了他一眼。
云承立马感觉后背的汗毛竖起,肌肉紧绷,想起萧青夜在战场上的杀伐果断,处决人时的手起刀落,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
萧清墨温声替云承解围:“好了上官,你别逗他了。”
上官翎继续看热闹不嫌事大,“你们觉得叶大小姐接下来会怎么做,是会认命做了这个棋子,还是会选择向青夜说明一切?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赌!我赌她会跟表哥说明一切。”
“好,那我就赌她不会说。”
萧清墨适时开口:“那赌注呢?”
二人异口同声:“日后再说。”
他看着二人还跟小孩一样斗嘴争输赢,笑着摇了摇头。
萧清墨回头看向从刚刚就沉默在一旁的萧青夜,见他望着手中的银链子出神,手指轻柔地摩挲着坠在链子中央,雕了芍药花纹的小球。
若是叶青鸢在此的话,定是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的链子。
萧清墨知道这条链子是两年前出现的,萧青夜平时从不示人,唯有上次出征时随身佩戴从不摘下,可凯旋当日却又恢复从前,取下妥善保管。
他问过原因,萧青夜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呢。
他说:“战场凶险,我希望这条链子可以当做护身符,保佑我平安归来。”
他又问:“那为何现在又要摘下呢?”
萧青夜说:“因为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存在,除非我找到她,能保护她。”
现在想来,此次战役有萧征和李永康的从中作梗,萧青夜腹背受敌仍能平安凯旋,许是这条链子真的起了保佑的作用吧。
萧清墨知道他这两年来一直都在寻找这条链子的主人,叹了口气,“青夜,你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
萧青夜回神,将链子放进锦盒中小心收好,有些颓然,语气充满无力,“没有。”
上官翎和云承见到他收锦盒的动作便心中了然,正欲出言,望月却恰巧此时回来复命。
“王爷,太医诊断王妃是身体虚弱加之伤心过度,故而导致晕厥,只需静养便好。只是……”
萧青夜见望月说话吞吞吐吐有些不耐,语气冰冷,“说。”
只一字便令望月顿感压力,不自觉地便将身子躬得更低。
“只是王妃所中之毒有些棘手,而且据太医诊断,王妃中毒已有几日,许是成婚前便已中毒了。”
萧青夜眼睛微眯,“什么毒?”
“回王爷,是牵肠草。”
片刻后萧青夜开口,语调平缓却又暗藏危险,“去嘱咐太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是。”望月再次退下。
云承感叹,“这李永康还真是够狠,自己的女儿都能狠得下心下毒。”
“李永康可没把叶青鸢当女儿。”上官翎一针见血。
“青夜,你怎么看?”萧清墨仍然气定神闲。
萧青夜轻笑一声未作答,只是眼中带着些许玩味。
——
海棠苑。
两个时辰后,叶青鸢悠悠转醒。
临桑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扶起,“小姐您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在马车上您怎么没跟我说您会真晕过去啊,也没跟我说会晕这么久,害得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叶青鸢坐稳后接过她递来的水,朝她安抚一笑,“不真晕怎么以假乱真呢?再说也不算太久吧,两个时辰而已。”
临桑见她脸色真有些病态,而且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心中担忧,“小姐您不会是真把自己给吃病了吧?”
叶青鸢刚喝到嘴里的水瞬间就喷了出来,呛得她俯身咳个不停,苍白的脸都被她咳出了血色。
临桑赶忙轻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她缓过来之后,伸手揪住临桑的耳朵,佯作没好气道:“你这丫头,还敢怀疑你家小姐我的医术?信不信我拿你试药?”
怕屋外有人听见,临桑也不敢高声,只得小声求饶:“啊,痛痛痛,小姐我错了,我不该怀疑您的医术,您快放过我可怜的耳朵吧,要揪掉了。”
叶青鸢轻笑出声,松开了手,解释道:“放心吧,这都是服药的假象,没事的。”
临桑闻言终于放心,揉了揉微微泛红的耳朵说:“那小姐,接下来您有何打算?”
叶青鸢抬眸,一双丹凤眼因方才的咳嗽而水光潋潋,好似能摄人心魄,看得临桑脸比耳朵还要红。
“没什么打算,见招拆招吧。”
“啊?那小姐您方才为何还要服药弄成昏迷假象?”
“这是两回事。既然我要让萧青夜放下对我的戒备,我就必须得让他知道,就算我是个棋子也是迫不得已,绝非自愿!但我却不能主动去说,只能让他自己发现,所以装晕就是我铺给他的台阶。”
临桑暗自琢磨了片刻后明白过来,眼睛发亮,“那小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就已经安全了?”
叶青鸢出言打击:“那怎么可能?萧青夜不会信的。”
临桑一下又泄了气,不明白了。
叶青鸢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困惑,开口解答:“他会觉得从头到尾都是在我和李永康的计划之中,今日的晕倒更是苦肉计。”
“那这样的话,小姐您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临桑听完反而更不解了。
“这叫破而后立,兵行险招。”躺了半天,叶青鸢申了个懒腰,接着又说。
“李永康于我而言还有利用价值,我现下还不能与他撕破脸,所以我不能直接去萧青夜那里说明一切。可若是听命做内应的话,又没法让萧青夜对我放下戒心,那我后续的计划也就无法展开。所以这是个无解的局面,唯有如此才能打破僵局。”
“原来如此!”临桑终于明白,一脸叹服地看着自家小姐。
但叶青鸢却耸了耸肩,浇灭了临桑钦佩的目光,一脸听之任之,“不过现在僵局是打破了,后面会怎样我就不知道了,只能是像方才我与你说的那样,见招拆招。不过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今晚萧青夜肯定会见我。”
接着又说:“对了,木荷有什么异动吗?”
“她好几次想进来,都被我打发回去了。”提起木荷临桑就一肚子火。
“嗯,等下你就打发她去做粗使丫鬟吧,别让她出现在我眼前,晾她几天。”
临桑兴奋应下:“好嘞。”
——
戌时四刻。
果然如叶青鸢所料,萧青夜伴着暮色来了海棠苑。
叶青鸢见他进门,便让临桑扶着自己从榻上起身向他行礼,待站定后,轻轻抬手示意临桑退下。
萧青夜坐下后看着桌上喝完的药碗,漫不经心地问:“王妃身体如何了?”
叶青鸢温声细语:“劳王爷挂心,臣妾已经好多了。”
“听太医说王妃身体虚弱,这是为何?难道是在尚书府里,李尚书亏待了你不成?”
叶青鸢声若细纹有气无力道:“回王爷,臣妾身子虚弱是自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无法根治,太医也只得开了些补药,让臣妾静养。”
萧青夜听后没再出声,叶青鸢也不会去主动挑起话,二人一时无声,空气有些凝滞。
现下屋内只有他二人,萧青夜静静地看向叶青鸢,一身素色衣裙,墨发如瀑不施粉黛,脸色苍白眼尾通红,唇无血色眸中含泪,嘴唇微抿在微黄的烛光下尽显破碎之感,美得摄人心魄。
但他不为所动,淡淡开口:“王妃可知,其实相较于苦肉计,你更适合用美人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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