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桑见萧青夜离去,便走了进来,看见叶青鸢面色不好脸上还有泪痕并且还坐在地上,吓得她声音发抖,“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有没有事?是王爷为难您了吗?”
叶青鸢不想让临桑担心,“没事,我就是饿了,一天未进食了,现在头有点晕。”
安慰临桑是真,滴水未进饿到头晕也是真。
但临桑明显不信,一脸怀疑,“小姐您脸上明明就还有泪痕,您可别跟我说您是饿哭了。”
叶青鸢笑出了声,本来还有些的忧虑这下彻底没了,用手指点了一下临桑的额头,“你家小姐我是那种会被饿哭的人吗?眼泪是演的。快去给我弄点吃的,再饿下去,我可就真要哭给你看了。”
临桑忙扶着叶青鸢坐下,将桌上精致的糕点挪到她面前,“那小姐您稍坐片刻,吃些糕点,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临桑就端了碗银耳莲子羹回来,吃了点东西后,叶青鸢才缓过来。
沐浴更衣后,叶青鸢坐在镜前梳着头发,对临桑说:“把木荷叫进来吧。”
不一会,木荷跟在临桑身后走进房内,向叶青鸢行礼,“小姐,您找奴婢有何事?”
叶青鸢对她笑了笑,温柔开口:“昨日管家把你送来的迟,今日也到现在才得闲暇,故而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聊一聊呢。”
“小姐想问什么,奴婢定知无不言。”
“怎么又行礼了,快起来,我没那么多规矩的。”叶青鸢语调轻缓,莫名给人一种放松感。
“你今年多大了?你是怎么到尚书府的?”
“奴婢今年二十,出身普通百姓家,母亲早亡,父亲烂赌成性,没钱还债,便将奴婢卖到尚书了。”
寻常又毫无新意的说辞,叶青鸢知道问不出什么,觉得没意思。
手指拨了拨一旁妆奁中可用于问话的粉末,眼神晦暗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没有动作,只是敷衍了几句后便让她退下了。
“小姐,您……”临桑是想问怎么那么轻易就放过木荷了。
“不急,好戏总是要缓一缓的。”叶青鸢神情慵懒,手里又把玩着另一个小盒子。
临桑识得那是她一直用的香粉,格外钟爱,这些年来一直未换过。“小姐,这香粉怎么了吗?”
叶青鸢想着当年自己救萧青夜的时候一直带着面纱未露真容,且现在自己又伪装了性格,完全没有相似之处,应是认不出的。
唯有香味是个共同点,于是便将盒子递给临桑准备让她收起来,但又觉得突然换了香粉此举显得太过刻意,便半截又反悔,放回了桌上,“算了,无事,歇息吧。”
临桑虽摸不着头脑,也只好作罢。
第二日一早,临桑推开门入内,就见叶青鸢已醒,半靠在榻上出神。
“小姐,您今日怎么醒得这么早?”
叶青鸢长叹一口气,“这凌王府上虽美轮美奂,但却令人坐卧不安啊。”
她本以为萧青夜纵然是防备自己但也不会这么快就搬到明面上来,没想到昨日初次交锋便撕破脸,全然不屑于与自己虚与委蛇。果然如传闻那般,凌王性格强势霸道,手段狠戾。
她又想起昨日萧青夜对自己说的“无用之人”和“二心之人”,看似是让她二者择其一,实则却是毫无出路!
为今之计,两害相权取其轻,叶青鸢只能想办法让萧青夜相信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小姐,我来伺候您梳妆吧,今日您要和王爷一同进宫面圣的,可千万不能耽误了时辰。”
叶青鸢坐在镜前,拨弄着桌上的发簪,“木荷有什么动作吗?”
临桑双手灵巧地在叶青鸢发间穿梭,不一会发髻就已成雏形,“目前还没有动作。不过,刚刚我让她去给您取早膳了好让她去‘熟悉熟悉王府的路’。”
临桑狡黠的眨了眨眼,叶青鸢从镜中看着她宠溺一笑。
正说着,房门被轻敲,传来木荷的声音,“小姐,奴婢将早膳取来了。”
“进来吧。”
木荷提着食盒进门,将早膳从食盒中取出摆到桌上,“小姐快来用膳吧,等下凉了就不好了。”
“嗯,你退下吧。”
临桑梳好发髻后问:“小姐,今日要戴哪个簪子呀?”
叶青鸢在一众首饰中翻了翻,拿起一只白玉雕梅花的簪子递给临桑:“这个吧。”
临桑给叶青鸢今日梳的圆髻,温柔不扎眼,配上梅花簪,整体尽显端庄,很适合进宫面圣。
早膳后,王府管家正好前来,见到叶青鸢恭敬行礼:“参见王妃,不知王妃早膳用得可好,时辰差不多了门口马车已经候着了,若王妃准备好了,便请您先移步,老奴这就去请王爷。”
叶青鸢起身柔声说道:“早膳一切都好,有劳管家前来,我这就出发,管家去请王爷吧。”
管家闻言退下。
临桑取来斗篷给叶青鸢系上,二人便出了门。
走了几步,叶青鸢见木荷也跟着自己便开口:“木荷你留下吧,进宫面圣,人不宜多,临桑跟着就好。”
木荷怔愣皱眉,声音有些低沉道:“是。”
叶青鸢瞥了她一眼,暗自摇头。
走出院子,叶青鸢抬头看到“海棠苑”三个字,果然是院如其名,方才她走出门便见到了满院的西府海棠,想必到了春季景色甚佳。
见临桑有些欲言又止,叶青鸢问道:“怎么了?”
“小姐,这院子虽好,但是……但是就在王爷住的松风苑旁边……”
叶青鸢顺着临桑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一处与海棠苑建筑相似的院子,顿时没了等到春日赏海棠的心情。
没想到萧青夜竟把她安排的这么“近在咫尺”……是为了便于监视,还是为了给她打探行方便?
叶青鸢现下有些后悔两年前救他了。
萧青夜走到府门口时,便见叶青鸢已候在马车前了。
叶青鸢见他来了,欠身行礼,“王爷。”
“嗯。”萧青夜扫了她一眼便径直上了马车,叶青鸢随后踩着车凳一步一步缓缓而上。
马车缓缓行驶,萧青夜上了车便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与她交流的意思,叶青鸢端坐在旁,中间隔了一人多的距离,车内悄然。二人无话,却都各自在心中有一番考量。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马车便行至宫门。
坤仪宫正厅中,二人并肩而立。
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唯有炭火燃烧偶有的噼啪声作响。厚重的大门打开,裹挟着一阵寒风吹晃了炉中火苗。
盛安国主萧震庭在皇后宋映雪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并在主位上落座。
萧青夜和叶青鸢行礼,异口同声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萧震庭咳嗽了几声,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都起来吧。”
不想说完竟又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宋映雪立马将备好的参茶从宫女手中接过奉上,萧震庭连忙喝了半杯才渐渐平复下来。
萧震庭望向叶青鸢,“鸢者,鹰也。看来你母亲想你做翱翔于青天之上的鹰,是个好名字。抬起头,让朕瞧瞧。”
叶青鸢缓缓抬头看向萧震庭,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底的乌青却很明显,还未至知命之年便已如此憔悴,可见是久被病痛折磨。
萧震庭看清叶青鸢的脸时,本已浑浊的目光陡然清晰。太像了,她的眉眼令萧震庭恍然出神,如见故人。
宋映雪也同样震惊,没想到这个从小长在外的叶青鸢竟如此冷艳出尘。
萧震庭幽幽开口:“朕看你与李爱卿长的不像,可是随了你母亲?”
叶青鸢听此心中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开口:“父皇英明,儿臣身边之人确实都说儿臣更像母亲,与父亲不太相像。”
萧震庭不置可否未多深究,看向萧青夜,“青夜此次大胜东烈,为盛安永除后患,实乃国之功臣!”
“父皇言重了,儿臣身为皇子为国为民乃是本分,不敢居功。”萧青夜躬身中规中矩的回道。
“莫要自谦,你自小善战,用兵如神,兵符在你手上,朕放心,愿你继续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命。”
接着又话音一转,语气颇有些慈爱,但细看双目却含着危险,“你已二十又三,如今功业已建,正妻已取,是否该考虑将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小家上了?”
蜜糖之下是藏有利刃的,萧青夜自然明白其中蕴含的意味,“父皇说的是,劳父皇思虑周全为儿臣赐婚,王妃甚好。”
萧震庭见此满意地点头:“嗯,朕有些乏了,你二人一早入宫,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萧青夜与叶青鸢齐声:“儿臣告退。”
回去途中一如来时,二人相顾无言。
走到宫门口,便见到望月牵着一匹马等候在马车旁,萧青夜吩咐望月:“你送王妃回府。”说完便上马朝另一方向而去。
“是,王爷。”望月目送萧青夜离开,然后转身对叶青鸢行礼,“属下望月,请王妃上马车。”
回到海棠苑中,叶青鸢才松了口气,这一上午简直是比她往常炼一整日的药还要累。
叶青鸢喝了口茶,内心思索,果然如阿柠所言那般,皇上对自己的皇子都会运用权术,上一刻还在夸赞萧青夜是国之功臣用兵如神,下一瞬又出言敲打让其转移重心别将心思放在兵权之上。想必大捷之事也是如此,表面赐以兵符以示嘉奖,实则真正的目的是赐婚,让自己这个毫无背景的弃女占了凌王妃的位子。
明奖实贬,也不知萧青夜这兵符能在手中留多久,身为皇子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叶青鸢心中感叹,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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