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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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开始，万物生长，苏家庄园里，苏星光的土化肥事业，也在按计划逐步顺利推进中。

系统对这个顺利推进有不同意见：“宿主，你对自己是不是缺点自知之明。你知道那些庄农是怎样说你的吗？”

苏星光执笔坐在书桌前，写着这批土化肥的数据总结，内心对系统的吐槽很淡定，“每一个新事物的诞生，最开始都是充满了怀疑和阻力的。但是，数据不会说假话，历史会证明对错。你想怀疑现代化肥的作用吗？”

系统想了想，不说话了。

庄农的怨气与流言，苏星光也知道。无非就是苏星光长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相貌，结果却指挥人干这种活：

1、土氨水：鲜牛粪50公斤，黄豆粉50克，熟石膏粉5公斤，密封在25c下放置3天，兑3倍水施用，肥效高于氨水。

2、土硫酸铵：人尿50公斤，熟石膏5公斤，水25公斤，混合搅匀，封闭十天后施用，肥效相当于硫酸铵。

这叫那些经年老农们如何适应，如何信服？

而土化肥制作出来之后，自然受到了老农们的反抗和抵制。

毕竟，农人对田地感情至深，收成如何关系到来年是否能填饱肚子活下去，而且他们常年种地，自有他们的一套耕作方法。对田地的了解，自认比苏星光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胜过千百倍。苏星光搞的这种奇奇怪怪的土化肥，佃农是不情愿去用的，这就是瞎指挥、乱搞、伤害农作物。

纵使苏星光三番四次下命令，农人们不主动、不配合、不负责。迫不得已之下，苏星光只能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告密法！

佃农们相互监督，只要举报谁家没有按主家吩咐施肥，查实正确，举报人可以得到3斗小麦，而被举报的人则需要被罚4斗小麦。之所以差1斗，是为了防止他们相互配合，做假数据。

此令一出，田间农人气氛肃然一变，苏星光的命令所到之处，畅通无阻。人人怕被告，人人盯我，我盯人人，土化肥，普及到苏家庄园的每一个角落。至于背后议论纷纷，苏星光不管。

一时之间，苏星光的名声之响亮，盖过了她的美貌。佃农间甚至私底下传言，苏星光被山匪劫持后，疯了。

不过，土化肥的威力，很快为苏星光洗去了冤屈。

2月，一队商队行驶在去往苏家庄园的路上，目之所见，大地上一片葱绿，小麦幼苗根杆粗壮，叶绿肥嫩，实属一等好苗。

商队领队是一个身型粗壮的汉子，看见如此好的小苗，忍不住下车细看，恰好一老农在除草，领队逮着老农问到：“老汉，我看你这春苗甚美啊！今年是把所有肥料都堆放在这亩田里了吗？”

田间老农见领队盛赞麦苗，心下大悦，日光下笑咧开了嘴，乐呵呵回答到：“哪能，你看我们这一大片田，哪有这么多的肥料。是我们少庄主，从书上看来一种土化肥的方法。施肥后，这幼苗是蹭蹭蹭的长，据说科学施肥，秋收后能多一倍呢！”

领队听闻此言，对土化肥的好奇瞬间去了一半。他也是常年跟粮食打交道的粮商了，粮食产量如何自然清楚，这春苗是长得壮，但秋收最多好一点，多一倍，那是笑话。

不过，心里如何想的，领队并没有表现出来，再套话几句之后，老汉也不再答话，专心致志的拔掉田间草。这土化肥施了后，麦苗长，野草也跟着疯长，农人们只能常常来除草。

此时，远处推来一辆推车，车上一个大木桶，推车的人喊道：“土氨水来了，要的拿桶过来呀。”

老汉一听喊话，嗖的一声从田间起来，拿起木桶跑得飞快，“我要一桶。”

推车的人给农人们分完，又细心嘱咐，“兑3倍水施用啊。兑少水会烧苗的，老李头家已经烧过了。”

“知道了，知道了。”老汉珍惜的把这土氨水盛出来，这可是好东西。少庄主真是神仙一样的人物。

车队见老汉跑远，继续前行。过了大约1个时辰，车队靠近苏家田庄，苏父早收到密信等候多时。

“苏老爷，我奉我家刘老爷的命令，来取粮。”

“好说，好说。粮食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们来了。”苏父将商队领头迎接进去。

这队商人，每人都一身彪悍之气，进退间规矩深严，苏家下人不敢怠慢，忙上前殷勤招待。

次日，商队装满粮食，离开了苏家庄园。

苏父连同苏星光，远远看着商队离去。成功搭上了军方这条线，如今完成了首笔交易，货已发出，钱已收付，心内实在欢喜。

而苏星光，则托商队给刘将军带去一个东西。

“宿主，你给他带去了啥。”

“一点赠品，方便面样品和操作方法。”

“为什么？”

“三不五时的刷一下存在感，不要让领导忘记你，这是下属的必备工作。你们二进制不懂的了。”苏星光怼完，转头回农庄，“回去搞土化肥了。”

系统感觉日常被歧视+1，气不过。

而刘锋这边，几天后收到了苏星光的礼物。

亲随拿起方便面，直接啃一口，满嘴香脆，含糊不清的说，“苏姑娘真的很适合搞军需。你看这玩意，干吃也行，热水冲泡也行。比死面饼好吃多了，又比现煮的来的方便。”

刘锋打开信封，是方便面的做法，仔细看过后，吩咐到，“拿去给大厨房。”

“好，”亲随，现在应该叫亲兵，接过纸，眼看刘锋走出营帐大门，忙追问，“少将军，你不尝尝吗？”

刘锋丝毫不理，直接走进练武场，亲兵忙追上去，今晚将军又要下场跟人对战了。唉，今晚不知道哪个同僚倒霉，要被将军虐。

苏星光礼物送出去之后，就不再关心。不料大半个月后居然收到回信：“方便面已收到。下次交易，时间定在6-7月间，准备好。”

信是绑在鸽子腿送过来的。苏星光对古代的飞鸽传书实在好奇，将那只鸽子翻来覆去的看，没看出什么特别，失望不已。最后写上两个字“收到”，绑在鸽腿，就当回信了。

第二天，收到鸽子回信的刘锋，看着那干净利索的“收到”二字，内心竟有一丝丝挫败，拉着亲兵小队去攻打了远处的一处山匪，又黑吃黑了一笔。

而春天，不仅仅是播种的季节，也是科举春闱的时候。

何家，何玉又回复了那一派翩翩学子作派，也许是经历了断指磨难，又一直没有找到背后行凶之人，何玉居然压下了眉目间那一点轻浮之色，行事更见谨慎，现在轻易看不懂他所思所想了。

学政家闺女依依不舍，“何哥哥，一路上你要保重啊。”

何玉脸上一片深情，“思儿妹妹，你等着我回来。”

两人都明白，等着他回来做什么，无非就是三书六礼，八台大轿，明媒正娶。

依依不舍的送走情郎，学政家闺女回到家中。

“怎样，那何玉真去参加科举了？他说锻炼左手字，就这么快锻炼好了？”学政夫人看女儿神思不属，问到。

“当然，何玉哥哥说他本来就可以写左手字，只是没有右手好，方没有说出来，想不到因此在贼人手下求得一丝生机。娘你可别到处乱说，那该死的凶手还没有找到呢。”说到这个，学政闺女真是满脸气不过。

看闺女说的信誓旦旦，学政夫人姑且相信。不信还能怎么办，自己女儿已经深陷其中了，最好那何玉考取功名，也算是没事一桩。他们家，因为情况特殊，不希望女婿家世太盛，但一个废了的举人，那也是不成的。

姑且看这一年的春闱吧。学政夫人心内暗暗说，如果没考上，就不要怪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土化肥的方法，摘引自：张士刚，《现代农村科技》1996年版，cnki:sun:hbnk.0.1996-01-035。如果不对或者有争议的，可以在文下留言告诉我，我来改。第一次在晋江发小说，不是很确定如何处理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