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刘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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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吃完火锅的苏星光，跟着刘锋出来溜马了。天气渐冷，苏星光可以不出门，但是奔虹是困不住的，不偶尔出来走走会闹别扭。幸而有刘锋在，安全有保证。

苏星光一身毛斗篷，围着一张巴掌大的脸，冷天更显脸色雪白唇色殷红。

刘锋一席黑色斗篷，见此，稍稍调整了人和马的角度，走在挡风处。乘风打了一个响鼻，不知道是对这种行为表示不满还是表示欢迎。

远处，老三骑着一匹棕黄色的马越走越远，一是他身下这匹老马怎么跟得上乘风和奔虹，二是，将军也二十多了吧，想当年，他二十多的时候儿子都会出门自己打酱了，家里老娘怕他死在战场上，早早给他娶了娘子生了儿子，将军他爹走的早，娘走得更早，实在是没有一个长辈为他打算啊。

想到这里，老三看着前面一对璧人，走得更慢了。说起来，他勉强也算将军的叔辈，为将军的终身大事打算一下也是应该的。

而前边，将军不知道老部下为自己的终身大事操碎了心，佳人在侧，说的却是，“上次说的细查学政一家的事情，现在查到的是，他们利用书店运输做掩护。书箱里面表面装的是书，内里装的都是盐，有时候盐漏出来，所以书籍页才会沾上盐。逃过检查后，将盐贩卖出去，留下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剿匪的时候，战利品会有书的原因。”

“这的确是一个精妙法子，书籍体积大重量大，将盐混入其中十分容易，常人也想不到将这两样东西混合在一起。”苏星光赞到，果然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脑子都不差，只是，“查到这里，事情应该挺顺利的，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种有计谋有团体的走私，就不会是小打小闹。而且，盐毕竟很敏感，我怀疑最后的销货端在胡人那里。”

刘锋的语调特别沉重，苏星光也受其感染，但她毕竟来自物质极为丰富的现代，对这个朝代的认知是盐政专营，是朝廷国库收入的重要来源。

只是，刘锋连自己的军粮都搞不定，还会忧心朝廷国库？？

“很严重吗？税收损失很多？”

刘锋苦笑一下，解释说“不是钱的事情。人和马都需要食盐，不吃盐人和马都会变得没有力气，会生病。但胡人是不懂制盐的，因此，这些年，我们一直都在控制对胡人的盐出口量。少了，胡人会造反的，多了，他们会繁衍出更多的人马，会对我们形成更大的威胁。现在不知道，走私盐最终是否流入胡人手中。如果是，那可以肯定，胡人必定暗中培养了一批我们不知道的势力。”

苏星光明白了，这真不是钱的事情，这是卖国，甚至可能是战争的号角打响。

过了半晌，苏星光才压下心头的惊意，问到，“这不是一个边城的事情了吧？”

连绵整个边境线，都会受影响。

刘锋低沉说到，“我已经上报朝廷了。现在也不能惊动学政一家，具体影响多大，还是要等朝廷派人来查。”再查下去，军队的人就太显眼了。

“你怕打仗吗？”

“边境没有人喜欢打仗的。打仗总会死人。”刘锋回答说，“但真有那么一天，我总要挺身而战。”

他的神色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打仗啊。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不论性别年龄、身份地位，战争来临那一刻，就像车轮碾压而过，人命如草芥。

苏星光突然觉得命运真的扯淡，她准备了这么久，一场战争，可能全部奔向虚无。但是，这种情况下，她又能如何？

“宿主，用你们人类的话说，你的心乱了。”系统在脑内说到。

但这一次，得不到任何回答。沉默，只有一直沉默。

老三十分纳闷，怎么将军和苏姑娘出去那么一会就回来了，两人还一脸凝重的样子。想当年，他跟他婆娘刚好那阵子，两个人是从早到晚黏一起都不够的。莫非他猜错了，两个人没啥？？

老三百思不得其解，不够很快，他动摇的心就坚定了，因为，苏姑娘找他问将军的事情，还专门跟他准备了三两小酒和下酒菜。

“将军啊，是原来老将军手下副将之子。刘大哥，哦，就是将军他爹，当年可是一等一的汉子，兄弟们没有不服的。有一年，老将军派刘大哥去出任务，那是一个保密任务，刘大哥出去了两年，回来后，胸口多了一个碗大的伤疤，还带回了不到一岁的将军。”

老三喝下一口酒，继续回忆当年，“刘大哥说，他出任务受伤了，被一个农家女救了，两人情投意合，就结为夫妻，生下了当时的将军。农家女生下将军之后身体不好，不久就过世了，刘大哥养好伤就带着将军回到军营。大概将军三岁多的时候，刘大哥在一场冲突里受了重伤，过世了，老将军就把将军带到自己家里养大了。”

老三语带怀念，看神色，对当年刘大哥仍然非常仰慕，因此，这个汉子细心的为刘大哥他儿子的幸福而努力，“将军六岁的时候，老将军夫人才生下蒋茹。那时候将军已经开始懂事了，老将军一家经常教导将军拿蒋茹当妹妹来着，因此将军一直拿蒋茹当亲妹妹来看待。”

苏星光心内打了个问号：看来，老将军并不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和刘锋结成一对啊。按照军队习俗，这两人其实是十分适合的，这就有点奇怪了。

“将军如此神俊，想必当年刘大哥也十分风采吧。”

老三爽快喝下一碗酒，语带笑意，“说也奇怪，刘大哥当年身高八尺，十分威猛一条汉子，将军长得过于俊了，不像。苏姑娘，我跟你说将军小时候，还因为长的不够威猛哭过。哈哈哈，他现在老板着一张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兄弟们都说，将军可能长得像他早死的娘。”

长得肖母，从刘锋的相貌来看，刘锋的娘，必然十分美丽。

一个长的十分美丽的农女，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几率很小。虽知有时候女人的美丽就是原罪，没有权势根本护不住。

苏星光的疑问越来越多了。

“这样看来，将军就一直在这边城，大家看着长大的呀。”苏星光含笑再为老三倒一杯酒。

“可不是，将军第一次站马步，就是在兄弟们的指导下呢。第一次打仗，我记得是将军十三岁那年吧，一箭就射下敌军将领首级。将军长的虽不像刘大哥，但是打仗这本事，跟刘大哥是一模一样。这十几年，边境线虽说是总体太平，但草原上那些野蛮人，哪年没有偷偷摸摸来几场。将军这军功，是一刀一枪自己打出来的。”

“是呀，我看边城人民都对将军十分信服呢。”苏星光感叹。

“可不是，边城离不开将军。别的不说，将军不在，胡人那帮蛮子，第一个就骑马挥兵过来了。”

“边城离不开将军，将军也不会离开边城的。”苏星光低声说。

“可不是。”老三已有三分醉意，仍然自豪的肯定到。

“老三叔，你慢慢吃。”苏星光站起来，“来人啊，服侍好老三叔。”

“是，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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