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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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了一天的打工人陆明，就像一条被榨干精力的咸鱼。他吹着空调，慵懒地躺在被窝里玩着手机。
他很累，却不想入睡，毕竟他熬的不是夜，而是这短暂的自由。
他随手刷到几个性感美女正在卖力扭腰、嘤嘤嘤地直播讨赏，停留几秒后，面无表情地吐槽道：“美颜一关，萝莉变大妈，只有那些傻叉男才会贷款打赏女主播！”
逗音，作为一款风靡全球的娱乐app。其强大的数据软件检测到该用户对女主播不感兴趣，很快就给陆明推送了几个“深夜福利”。
如果你不爱看美女的丝袜诱惑，那命案和鬼故事够不够刺激？
陆明打赏了一根黄瓜，心想：臭宝们，这个可以有啊。
他可是资深的恐怖爱好者，不是爱看聊斋怪谈题材，就是钟情于倩女勾魂之类的鬼故事。
陆明随手刷到几个灵异故事，感觉趣味性还凑合，就是不够真实恐怖。刷了一会，他无意间刷到一个名为
“鬼话连篇”
的主播，直播间里人不多，看得出这个主播应该是个新人。
主播戴着一张诡异的人形傩面，眉眼弯弯带着笑意，冷青色的脸在昏黄的油灯下，透着一丝令人胆寒的冷意。
幕后的背景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整个屋子只有主播前方一张暗红色的长桌，那颜色像是被血渍长年累月浸染后的斑驳模样。
桌上仅有一盏用来照明的油灯和一柱缭绕的檀香，明明傩面和檀香都是民间驱鬼辟邪之物，可放在此处却让人脊背发凉，心里直发怵。
主播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是从地狱嗜血归来的索命恶鬼，勾人心魂。一个恐怖故事就在他那幽冷的声音里缓缓道来。
这是一个粉丝投稿的真实灵异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叫郑刚。
有一天晚上凌晨一点，他和朋友李凯吃完烧烤正准备回家，天气雾气弥漫，路上冷冷清清没什么人。
没想到他们竟在大马路上，看见一捆用红绳绑着的钱，那钱厚厚的一沓，少说也有几万块。
朋友李凯家里的老人，是在湘西农村做法事的。因此，他一看到这钱就皱起眉头，提醒郑刚别去捡，这钱恐怕
“不干净”。
但郑刚这人比较大男子主义，还很固执。刚好前段时间他迷上了一个女主播，正需要钱打赏。于是他美滋滋地捡起钱，还反过来劝李凯别那么封建迷信。
听到这儿，粉丝们纷纷在弹幕里五花八门地调侃起来。
“你二大爷是我”说：天上掉馅钱，不捡白不捡！
“隔壁的老王”说：这钱我也捡过！是真的！当时我捡钱后有些异样，左拐右拐去了网吧，包了三天机，感觉像是浪费了三天寿命，整个人被妖精吸光了精气！
“你是疯儿我是傻”说：楼上真皮，看小电影撸多了吧！
“浪花多多”说：哈哈，我就喜欢听主播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
“风轻云淡”说：我看不对劲，这是民间邪术
“借命钱”，郑刚捡了这钱，恐怕会折寿！
“富贵花一朵”说：莫慌！建国后不许成精！社会主义金光保护我！
“金刚铁蛋”说：我也有一个灵异故事，亲身经历过的，大家快看我七十二
“编”！
……
天南地北的粉丝们纷纷表达各自的观点，有人相信，有人只当娱乐。大部分人显然只把这个故事当成主播为了吸粉编造的。
陆明摸了摸裤兜，里面是捡到的一枚用红绳绑着的铜钱，他随手把铜钱扔到了床头桌上，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是嘴里念叨了一句：“我怎么会捡这钱呢，真奇怪。”
手机里主播没有反驳这些网友，依旧一脸诡异笑容地继续讲述郑刚的故事。
郑刚打开那捆钱，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几个莫名其妙的大字：“借我三十年。”纸条下方是一行小字，写着某个人的生辰八字。
朋友李凯看到这儿，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铁青。他又忍不住劝郑刚，说这是民间邪术
“借命钱”，而且这人这么歹毒，借这么长的寿命必然命不久矣。
这么多钱丢在大马路上都没人捡，这事儿本身就很奇怪。平时哪怕凌晨一点，大江市也很热闹，偏偏今晚毫无人烟，这晦气的钱还是不捡为好。
郑刚听李凯三番五次地劝说，心里有些不高兴。他嘲笑李凯就是胆子太小，那些亡命之徒连人命钱都敢挣，难道他一个大男人还怕
“鬼”
不成？说完，他高兴地把这钱往兜里塞得满满的。
自从捡到这笔钱后，郑刚在女主播的直播间里春风得意了一番，在一声声
“好哥哥”
中迷失了自我，几万块很快就挥霍一空，小手没摸到一下，绿色的帽子倒是戴了不少。
然而钱财耗尽后没过多久，郑刚感觉到整个人有点不对劲了，似乎钱花完后，就有个奇怪的
“人”，一直在暗中跟踪、窥视自己。
郑刚起初以为是错觉，毕竟他一个没钱的抠脚大汉，实在不值得贼人惦记。就算小偷、抢劫犯作案，对象也大多是挑选那些柔弱的女性或者年迈的老人，这样更容易得手。
可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起初，“那人”只是在暗中观察他。
每次他独自走暗巷时，就感觉身后有人在尾随他。
然而他一回头，却又见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野猫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声响。
接下来，“那人”出现得更加频繁了。
郑刚不经意间一抬头，就能在某个破旧的楼房窗口看到一个漆黑的身影正死死地盯着他。他明明看不清
“那人”
的模样，却能从那幽暗的目光中感受到一片骇人的死寂。
有时候，郑刚不过是抽根烟，却感觉路灯下的影子有点不对劲，像是扭曲的尸体在缓慢爬行，如同刚学会走路的婴儿摇摇晃晃地想要快速成长。
郑刚错愕地眨了眨眼，又发现影子恢复正常了，一切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改变。但他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人”
离自己越来越近了，从几百米到一百米……
再到几十米……
哪怕郑刚只是去上个厕所，也能从卫生间没完全闭合的门缝中，看到一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气沉沉地盯着自己。
“它”
开始变得肆无忌惮，无处不在。
每到夜里，衣柜里会传来指甲抓挠门板的
“嘶啦嘶啦”
刺耳声；厨房的水龙头滴答滴答仿佛永远拧不紧；无人使用的洗衣机突然轰隆轰隆响个不停；厕所的下水口总会离奇地冒出杂乱无章的长发；在睡梦中一睁眼就能发现
“它”就站在床头盯着自己……
一次、两次、三次……
郑刚开始变得莫名焦躁和愤怒，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大把大把地掉头发。
浓重的黑眼圈和乱七八糟的胡茬，让郑刚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他身上好像缠着一团看不清的邪恶黑气，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身体也像背负重担的耄耋老人一样佝偻着腰背。
郑刚为了壮胆开始整日酗酒，神经兮兮地对着空气破口大骂。
“tmd，你是谁？”
“你在哪里？快滚出来！”
“我要杀了你！！！”
郑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强烈的恐惧感和危机感，他一次次想要找到
“那人”，可是就是找不到。
他想到好友李凯的提醒，按理说这么多钱丢了，失主肯定很着急去警局备案，但是这笔钱却毫无动静，没有任何人到当地的警局报备，就好像失主并不在乎，或者说，就是故意花钱消灾一样。
郑刚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迅速蹿上心头，他知道
“那脏东西”
已经盯上自己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也许那些民间传说都是真实存在的，它们并没有随着历史长河而消失。
某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神秘力量一直隐藏在城市的角落，暗中窥视着我们。
这世上真的有鬼存在吗？
答案因人而异，存于每个人的心中。
老人们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你可以不相信鬼神之事，但需心怀敬畏。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就是这个道理。
陆明惬意地躺在被窝里，免费听着主播讲故事。他虽然不太相信这些所谓的
“亲身经历”，但在晚上就喜欢看这类灵异奇谈，感觉还挺刺激的。
手机屏幕上弹幕不断，一些新粉丝也开始冒泡刷存在感。
“你二大爷是我”说：吓人！这鬼故事有点刺激！主播快讲！
“隔壁的老王”说：我赌一个亿，郑刚这哥们要凉！不对我表演倒立吃翔！
“萌萌爱糖糖”说：楼上发生了什么？有点想看！
“狗尾巴超人”说：细思极恐，楼主快更！我已经躲进安全窝了！
“风轻云淡”说：年轻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好大一卷卫生纸”说：新人冒泡！果断关注主播了！
主播继续面带笑容地讲述接下来的故事，只是那笑容透着几分诡异，让人看了心里有点瘆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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