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怀民亦未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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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齐正碧养东西真的是一把好手，榛桐原本以为需要四天寄生菌丝才会养成，但是齐正碧根据以前的生活经验，加了些互冲的东西进去充当催化剂，使得桶内微生物活跃，仅仅两天，寄生菌丝的生长状态就已经良好。
齐又编写的程序也已经在试用阶段，预计明天早上就能见到成品。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她们依然没找到传导器总控制器的位置。
传导器总控制器可以对所有安装了传导器的仿生人和人类进行操控，哪怕寄生菌丝可以短暂地控制仿生人，但是最后通过程序修订后，总控制器依然可以突破寄生菌丝限制，控制所有物种。
榛桐需要的就是可以扭转情况的那几分钟，虽然齐又一开始建议她寻找总控制器，但无论是她还是齐又，都将寻找总控制器放在了次要任务栏中，因为他们知道眼下盖娅不会太早暴露自己控制人类的野心。
眼下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完毕，齐正碧和齐燕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现在才回来，听着齐家祥和的声音，榛桐躺在齐正碧放在齐又桌边的随行床上，双手环抱，单腿撑地，闭目养神。
看到榛桐在休息，所有人都不自觉降低了音量，可当晚上22：00的闹铃准时响起，榛桐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猛地坐起，将齐又吓了一大跳。
事情有些不对劲。
榛桐脑海里出现了一个从未设想过的情况，她眯起眼睛，对白板上的所有信息重新梳理。
在杀掉白银后，榛桐获得了【引诱】的异能，她可以通过声音的音调转变和毒素使得能量比她低的人陷入精神污染，对方一旦被她‘引诱’，体内会立刻生出食人花，食人花吞噬其他人或物品的同时，源源不断地为她供给养分。
副作用是因为消化太好，会比以往更容易感到饥饿。
房间内的能量补充剂已经消耗完毕，长期处于饥饿虽不会让榛桐被饿死，却会让她行动力降低。齐又原本想让榛桐在她完善程序的时间内断电养精蓄锐，但是没想到榛桐还没休息十分钟，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齐又放在键盘上的手停住，她的眼睛睁得老大，疑惑道：“你要干什么？”
“事在人为。”榛桐给枪支补充好子弹，背上刀匣，不容置疑道。
榛桐打开异空间，来到玫夏办公室。
玫夏的生物作息时间规律得可怕，没任务的时候一定会在22：00之前入睡，就在玫夏双手放在胸前，呈放松姿势入眠的时候，一个黑影凭空出现在她的床边。
察觉到房间内有其他人，玫夏本能地睁眼防御，而当她看到突然出现，脸色在月光下无比惨白的榛桐，玫夏肉眼可见地怔住，两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玫夏才强装镇定地开口：“有事？”
“跟我走。”榛桐简短道。
玫夏：“......姐，我刚睡着。”
榛桐不太理解：“这不是醒着吗？”
玫夏：.......你要不要看看我是因为谁醒着呢？
玫夏知道自己犟不过榛桐，花了两分钟将自己迅速打理好，睡眼惺忪地认命问道：“现在去哪？”
“喻灼家。”
榛桐如果要这么搞玫夏可就不困了，迅速拍了拍脸后，玫夏坚定得比谁都可怕：“走！”
绝不能只有她一个人承受这份痛苦。
几人都是从一个军事基地出来的，作息习惯都差不多，只是在进入到喻灼卧室的时候，榛桐和玫夏差点被凭空出现的玫瑰藤绞杀。
当喻灼起身看到被堵在墙角的榛桐和玫夏时，脸上的无语藏都藏不住。
相比于玫夏，喻灼的起床气要稍重一些，但在榛桐说去找周济的时候，喻灼还是干脆利落地收拾好自己。
周济彼时才执行完任务回来，他刚把澡洗完，正在敷面膜的时候，怨气比鬼还大的三个人凭空出现在他的客厅，把他吓得差点把面膜崩掉。
“不是，我房门密码你们都知道，就不能敲个门再进来！”周济从沙发上弹起来，一边慌张地将面膜摘去，一边大声破防道。
由于周济的动作实在太过狼狈，玫夏和喻灼不约而同地憋笑，饶是榛桐，嘴角也上扬几分。
等周济慌张穿好衣服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对玫夏三人脸红道：“那个.......面膜是超市买东西送的，不用可惜了，你们别出去乱说啊。”
想着周济刚刚熟悉的动作，三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随后，喻灼补刀问道：“面膜哪家的？”
周济：“xx牌的，咋了？”
喻灼：“避雷了。”
周济：“你他妈的.......”
三人打打闹闹地回到齐家仓库。
之后，榛桐用最简单的语言将眼前所有的情况对眼前三人说明。
而三人足足花费了好几分钟才勉强接收了榛桐所说的所有信息。
“不可能，队长不会做出包庇这种事！”无论是周济、玫夏，还是喻灼，都不相信裴穆会为苏维打掩护。
“但他的确这么做了。”榛桐双手环抱，淡淡道，“只是他这么做的理由有待考究。”
虽然生气裴穆对自己有所隐瞒，但榛桐和其他人的想法一样，她自始自终都不认为裴穆将苏维撇出去单纯是为了包庇苏维，裴穆是一个走一步要看三步的人，事情发展至此，裴穆更像是要独自解决这件事情。
“那你现在要我们怎么做？如果是完善程序，我可以帮忙。”看着白板上密密麻麻的人物关系图，周济只觉得头皮发麻。
榛桐不算是很聪明的机器人，很多时候她无法看穿对方的行动本质，但她像个疯子一样没有一刻停止过思考，各种行为逻辑不断在她脑海内推翻重演，哪怕只是怀疑，她也会向外延伸出无数种可能。
“不，现在最关键的一步是要找到设计传导器的总工程师。”榛桐用红笔在晖光生物科技公司传导器总工程师于洋的眉心点上红心。
无论是理智还是现实都告诉榛桐现在最重要的是设计出程序，但是榛桐现在却有了不同的想法。
“你要找到总控制器的位置？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吧。”果然，在听完榛桐的所有分析后，喻灼产生了原先她和齐又一样的想法。
榛桐：“我们觉得总控制器不重要，是因为我们本能地认为盖娅会为大局考虑，从而做出的判断。可如果，从头到尾，从红蜂教会事件到寄生菌丝，都是盖娅设下的一个局呢？”
齐又：“什么意思？”
榛桐站在风口，看似平静，手指却微微发麻：“我的意思是，眼下我们将清除人类当作盖娅的目标，可有没有一种可能，清除人类只是一个幌子，一开始，盖娅的目标只在我身上？”
榛桐原本没有这个想法，可当她发现苏维扯进这个案件后，一切都发生了转变。
盖娅不会做无用功，因此苏维在这场斗争中一定扮演了一个极为关键的角色，甚至有可能关乎事情的兴败，当榛桐整理好思绪后，她有了新的理解。
榛桐知道这个思路在现在一定不被理解，她也不需要被人理解，她只是想赢，所以榛桐连反应的时间都不给，直接道：“这只是一个想法，但是我无法忽视这个可能性，眼下任何差错都有可能导致计划失败，所以我要找到于洋，就现在。”
说罢，榛桐提着周济的后脖颈，将其拽入了异空间。
再次落地的时候，榛桐已经抵达总工程师于洋在永乐城的别墅。
于洋显然料到了有这一天，整个别墅都布置了精妙的机关，在榛桐他们出现的一瞬间，整个别墅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紧接着，榛桐和周济身上被密密麻麻的红外点瞄准，把周济刺激得当场就将双手举了起来。
周济：“乖乖，这个配置，准备搞世界大战啊。”
榛桐站在玻璃前，用余光看见两个身影翻窗逃走，榛桐微抬手指，将那两个身影禁锢在她凭空制造的金属空间内，随后在隐藏在墙内的武器击中自己前，和周济一起进入金属空间。
金属空间内，于洋和自己的情人死命地拍打着金属墙，试图从里面逃出去，榛桐无视两人的叫喊声，一进入空间就迅速地制服了于洋，然后三两下就将于洋身上携带的刀枪卸了下来。
“搜。”榛桐一手钳制住于洋，一手抓住于洋的情人，大佬一般地朝周济抬了抬下巴，眼神示意周济打开于洋哪怕逃跑也要带着的保险箱。
从小根红苗正的周济从未有过这样宛如入室抢劫的经历，他一方面觉得对不起国家的教育，一方面麻溜蹲下，开始查看眼前的保险箱。
“你们是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眼前两人一看就是冲着箱子里的东西来的，看到周济的手碰上保险箱，于洋猛烈挣扎起来，下意识放狠话。
于洋身上只裹了个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一动什么都能看得见，周济嫌辣眼睛，直接将头扭到旁边，他将密码的那一面对准榛桐，冷静专业地说道：“生物信息锁。”
“开。”榛桐将于洋扯到箱子面前，语气强势冷漠。
于洋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拒绝的心思，榛桐也不惯着，松开他的情人，一子弹击穿于洋的掌心。
而就在于洋情人获得自由的一瞬间，金发碧眼的外国美女突然一个猛冲，在一个标准的侧滚翻后，她握到了榛桐一开始夺走的手枪，接着迅速起身，一个横踢将周济打倒在地，随后，她以极快的速度瞄准榛桐，然后进行射击。
周济没想到于洋的情人是一个练家子，而且身手非常不错，在倒地的那一刻，周济下意识提醒榛桐，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榛桐的寄生菌丝就控制住了女人的手腕，迫使女人将枪口对准自己。
眨眼间女人就倒在了血泊中。
看着女人的尸体，周济和于洋都噤了声，手掌受伤的于洋连叫都忘了叫，只有榛桐继续开口：“我最后说一遍，打开保险箱。”
彼时于洋终于认清现实，出于保命，他打开了保险箱。
硕大的保险箱中放着一个小小的芯片，周济从兜里摸出一个和打火机差不多大的金属块，将芯片放置在上面，骤然间，一块蓝色全息屏幕出现，在周济通过感应器打开某个文件后，无数复杂的限制出现在榛桐他们眼前。
看到鲜红的限制，于洋自认为扳回一把，他是晖光生物科技公司的核心工程师，技术过硬，没有人能解开他的限制。
果不其然，以极快手速输入代码后，周济看着再次出现的红色警告叹了口气：“可以解开，但是要花费不少时间。”
榛桐将目光放在于洋身上。
于洋虽然不算是有骨气，但能坐到这个位置，他必定是一个分得清孰轻孰重的人，他敢肯定，今天他如果敢把限制解开，明天不仅是他，他在海外堡垒的家人也无法存活，既然这样，他还不如现在死掉！
想到这里，于洋猛地将保险箱翻过来，霎时间，随着保险箱的后盖被砸开，一把手枪掉出来，于洋将枪上膛，将枪口对准下巴。
榛桐就这么注视着于洋的动作，一秒，两秒…….很快，半分钟过去，于洋却迟迟无法叩下扳机。
一分钟后，于洋满头大汗地放下枪，颓废地坐在地上。
他做不到。
“我如果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能放我一条生路吗？”于洋看着榛桐，用蚊子大小的声音希冀地问道。
“打开吧。”榛桐点点头，对于洋说道。
得到榛桐的回答后，于洋心安了半分，他知道仿生人不会违背承诺，于是接过感应器，将限制打开，几秒后，庞大的资料库出现在三人眼前。
“好了……砰——”就在于洋转头的一瞬间，周济看到于洋眉心骤然出现一个血点，等于洋倒下的时候，周济看到他半个后脑勺被轰掉。
“你…….”你不是答应饶过他吗？周济看着冷漠地榛桐，眼里闪过错愕。
“他是盖娅的人，不赶尽杀绝，等着他以后杀掉我吗？”榛桐思路清晰，很早就说过，她不会放过挡她路的人。
这种像冷血怪物一样的逻辑，曾经救过她一次又一次。
周济自知无法评判榛桐，于是收起声音，开始整理数据资料，他在芯片中建立筛选机制，很快就找到了总控制器的设计图。
只是出乎周济意料的，总控制器的设计图旁边还有一具人体拓印模型。
饶是周济和榛桐都不懂医学，但依旧不妨碍他们看出总控制器被安置在了人体内这一事实。
而这个人，就是苏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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