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老人的哭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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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缓缓起身，坐久大腿已经麻木踉跄几步差点摔下去。林玄一把抓住了他。赵大爷侧身看了一眼林玄，看向林玄的目光里多了几分不舍。要是他儿子没死的话也会长到这么大的。他或许没有那么高，但一定会很孝顺。

“走吧。”他抓住了林玄的手，颤颤巍巍地双腿坚定。

林玄问：“去哪儿？”

赵大爷看了一眼村口转头毫不犹豫地朝着村子尽头走过去，“找我二叔，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该牵扯其中。到时候你们带她回家吧。她还得回家找妈妈呢。那个娃娃很孝顺。她妈看不到她的话会难过的。”

“你去了就有用？”辞云安心中怀疑，却快步跟上他的步伐。

赵大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道：“巫灵村存在太多悲剧了，如果巫灵村消失了一切会发生改变。”

“我想六子了，想赵婶，赵婶说她烙好了饼，让我看完了戏就去她家吃饼子。赵婶的饼最好吃了，到最后我也没吃上一口。我找了很久，没看到赵婶，也再也没有赵婶。我也想爹了。我没等到小叔，爹会怪我吗？”他一个人安静的说着。往日阴森萧瑟的村子也多了几分悲伤。

这里曾经也是一个充满欢笑的村子，就如戏文里唱的那样“庄村之内家家户户老少团圆”。可惜一夜之间，整个村子毁于一旦。熟悉的村人全部变成了尸体，再次相见便是一具具苍白的纸人。

赵玉柔觉得自己不是那种多愁善感的人，听到赵大爷的念叨也觉得鼻尖酸涩，她眨了眨眼睛才让眼眶中的泪水憋了回去。

“你小叔没回来说不定是在外面找到小婶了，不知道过得多幸福呢，你爹怎么会怪你。”林玄带着哭腔劝道。他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事情一般。或许，他应该对赵大爷更好一些的。这些压在心里的话，他之前从未和他说过。是他不好，作为团队的“外交官”，他居然没能让赵大爷对他敞开心扉。

“那就太好了。”赵大爷挤出一抹笑来。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栋奇怪的木屋旁，门口依旧挂着一红一白两个纸灯笼。

赵当归敲了敲门，没有人应声。

辞云安并不奇怪这样的结果。事实上，昨晚他被纸新娘欺负之后，他就跑回来找赵平安麻烦了。可是屋子内早就人去楼空，纸人也全走了，连个纸片都没留下。

赵当归多敲了几下，随后对着林玄招招手说道：“去找我二婶。二婶在家。”

二婶？赵平安有老婆？可是他们之前根本没发现啊。

几人来到村子里最好的那栋屋子前。那一瞬间，辞云安和鹤青枫已经明白了他口里的二婶是谁，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住，似乎有什么可怕的真相即将冲出牢笼。

“二婶。”苍老的老人一下一下拍着大门，“二婶，我是当归。你和二叔停手吧。让人家娃娃回来吧。你们已经做的够多了。已经够了。”

老人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坐在地上。林玄和黎鸣连忙去搀扶，却被老人推开。他拍着门，脸颊早已满是泪水，“二叔，二婶，你们做的够好了，一切该结束了。村子里，已经没有其他活人了。”

“整个村子……只有我一个人了。”

“二叔……你……你带我走……吧”

“二叔……”

二叔，一个人活着太难了，他从七岁等到八十七岁，已经等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