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唯二
宝石刚被放到盘上就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小武是鉴定室的组长，一边惊叹一边用镊子小心地夹起红宝石，另一只手端着另一个珠宝盘，虚放在宝石下方。
他看完红宝石又去看蓝宝石，之后便让其他工人员拿宝石去做鉴定，最后冲王希锴点了点头，面上满意得不得了。
虽然这两颗宝石不算大，但切工完美到了极点，恐怕世面上的技术都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他想问安迪这两颗宝石的由来，又怕犯了对方的忌讳，只好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让对方主动询问。
安迪语言还没学全，对方不问更得他心意，自然就不会主动开口。
小武：......快问我啊，怎么还不问？你真的不好奇吗？
在场除了安迪的工人员：组长，你可以停止演戏了，没人买账。
半个小时后，鉴定珠宝的工人员捧着珠宝盘走了回来，其中一人感叹道：“我从没见过如此纯净的蓝宝与红宝，今天真是大开了眼界。”
另一人接着道：“我从没见过切工如此精细的珠宝，竟然把所有的折射角度都考虑进去了。”
“当今世上估计找不到切工如此精细的了。”
又一人接下话音。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点头赞道：“是啊，别的珠宝需要在多个光源下才能绽放出夺目的光彩，它却只需要一个。”
“这两颗宝石虽然只有12克拉，但技术无价，所以我们给不出合适的价位。”
一个鉴定师道出了所有鉴定人员的心声。
王希锴在小武冲他点头的时候就已经电话联系了经理肖小威，对方此时正陪着总公司来的总经理王明琪视察旗下珠宝公司的业务。肖小威收到消息就第一时间告知了王明琪，后者当机立断，决定返回看那两颗宝石。
王希锴以宝石暂时不好定价的理由将安迪留了下来，奉上顶级龙井与美味的糕点，陪不熟悉华夏语的安迪聊了起来。
安迪磕巴的华夏语一出口，王希锴就确定了安迪是外国人，不过，国外有这切割技术居然还藏着掩着，让他十分不解。
当今世上许多国家都喜欢炫耀，找到优秀人才要炫一下，找到优质宝石又要秀一下，研发了先进的技术还要夸一下……几乎从没隐藏过。
为什么这次……但他也不好追问下去。
又半个小时过去了，肖小威终于推开了鉴定室的大门，让王明琪先一步走了进来。
刚进门，王明琪就着急道：“宝石呢？”
还不等其他人回答，他就看到了桌上那两颗光芒四射的宝石。
他抬头看向只亮起一盏灯的天花板，诧异于就一盏灯，宝石还能如此耀眼，不由指着珠宝问：“你们可检查仔细了，别是珠宝里放了什么吸光散光的材料。”
小武上前解释道：“王总经理，您仔细看一下这两颗宝石的净度和切工。它们的净度高得惊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你以为的那些杂质。它俩是一块完整的石头上切割出来的，有着相同的高品质，之所以在一个光源下能如此璀璨，是因为它们独特的切工。”
解释到这个程度，王明琪再不明白就真是猪头了。
他不由在心里鄙视自己见识少、疑心重。
肖小威拿起蓝宝石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又到机器下鉴定其他数据，确实如小武所说，他手上这颗蓝宝石的切工极其精细，净度高得吓人。
他把宝石放回去，走到会客沙发对安迪说：“先生您好，我是这家拍卖行分行的经理肖小威，不知您……？”
“你好，安迪。”
安迪适时接声道。
“安先生，不知您心中的价位是多少？”
小西是个智能光脑，听到肖小威的话怎会不明白对方的心思。
它让安迪拿出平板，上面显示着——[肖经理，你先开个价，满意他就卖，不满意他就换其他拍卖行。]
肖小威疑惑地看着平板，又看向王希锴，后者道：“安先生是外国友人，对我们的语言不熟悉，他能听懂一些却不懂发音，所以多数时候，他都是通过平板让他本地的朋友帮他翻译或做决定。”
原来如此，肖小威点头表示明白了。
可……
这两颗宝石确实不错，但12克拉的蓝宝石和红宝石不算稀有，价位他不好估。
正常的这般大小的蓝宝石，五十万就已经顶天了。
他不由看向王明琪，后者此时已经看完了两颗宝石，正蹙眉沉思。
王明琪知道肖小威他们在等他给宝石定价，可他还在为它们的切工震惊，同时又遗憾它们怎么不是钻石，若是如此纯净如此重量的蓝钻与红钻，他们公司估计可以一举成名走向国际了。
安迪不知王明琪在想什么，若他知道，肯定会回答钻石他也有。小西说那些钻石对于这个时代太珍贵，只要卖一颗他就一辈子不愁吃穿，但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适合隐藏身份。
因此，他才拿出这两颗最平凡的宝石，之后做些生意赚点钱，也比一次进账太多来得安全、省事。
王明琪招呼肖小威过来咬耳朵：“肖，你觉得多少合适？”
他心里有个值，却又不敢拿主意，毕竟他们在红、蓝宝这块还没给过那么高的价位。
“王总，我觉得八百万已经很好了。”
“一颗八百万？”
“怎么，”肖小威惊呼了一半才发现音量有些大，下意识扭头去看安迪，后者一直低头看手上的平板，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失态，便松了口气看回王明琪，再开口时音量就小了许多，“怎么可能，当然是两颗八百万。”
王明琪低声接道：“我还想着一颗一千万呢。”
“靠，王总，没那么值钱，它们不是钻石，再高的品质也不值那么高的价位。”
“我是准备把它们当拍卖会的重头戏。”
王明琪解释道。
拍卖会的重头戏多是稀有之物，这两个就很稀有，卖出高价不是不可能。
肖小威想了想也还是做不了决定，干脆将问题抛了出去：“要不咱问问小武？”
闻言，王明琪点了点头，而后他俩就走到还在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两颗宝石的小武面前，对方似乎知道他俩的来意，轻声说道：“其实只要你们记住一个关键词就好定价了。”
“什么意思？”
肖小威问。
“抛开它们宝石的身份不说，它们是目前切工最精细的珠宝，甚至比钻石还纯还闪亮，所以关键词就是‘唯二’。我虽不知卖家是怎么得到这两颗宝石的，但我很肯定一件事——要达到这样的切工，当今的技术至少还需要百年，卖家那边估计没有更多的了。”
小武说完就走到安迪身边问，“安先生，您还有这样的宝石吗？”
安迪知道他们早晚会怀疑，便把之前与小西商量的那套说辞拿了出来：“没了，这是我家祖传的，没人知道来历。”
小武听罢，道了声谢就转身看向王明琪他俩，回了个“看吧，它俩确实是世上如此切工的唯二的珠宝”的眼神。
王明琪与肖小威对视了一眼，说道：“我决定给两千五百万。”
随后，他看向欲言又止的肖小威，对他说，“肖，你去跟卖家报价吧。”
“真的给这么多？”
“嗯。它们肯定能在拍卖会上大放光彩的，你们分行就等着发奖金吧。”
王明琪拍了拍肖小威的肩膀给对方定神。
肖小威其实还有些忐忑，翻了n倍的宝石，万一赔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径直走到安迪的面前说：“安先生，我们决定以总价两千五百万买下这两颗宝石，您对这个价钱是否满意？”
说完话的他忍不住腹诽，这已经是天价了，再不满意真的只能罢了。
安迪早在肖小威说话时就按小西的吩咐按住了语音键，等对方说完他就松手，假装发给自己的好友“小西”。
不一会，所有人就听到了那边的回复——[这个价位很好，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肖小威问。
[你们的公司能不能对安迪的身份保密？]
“小西”这个要求让在场众人更加确信这两颗宝石真的是世上唯二的两颗，不免有些窃喜。
肖小威看向王明琪，后者直接开口道：“安先生您放心，我们公司一向很保护客户的隐私，绝对不会透露您的身份。”
他其实很想说，您都包得这么严实了，谁还能认得出来。
“那谢谢了。”
“不客气。安先生，您是要现金还是转账？”
肖小威刚问出口就傻眼了，他只是顺口问出来的。
以往的客户最多不过百万，百万现金他们还是可以直接去银行取的，而今却是千万……
安迪瞥了眼平板，听到小西在他耳边道：【安迪你先等一等，我得给你安个身份，这里的人需要一个叫“身份证”的东西才能开户，取到钱。你先问一下他们有没有那么多的现金好了。】
小西这话说完，安迪就适时按下了语音播放，平板里的“小西”就问道：[你们现在有那么多的现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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