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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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良跑了，屋里只剩下了姚玲玲和姚母，母女两个面面相觑一会儿，然后姚母点了点姚玲玲的脑门说道：“你这丫头，做事怎么这么欠考虑，你就不能等刘国良走了再烧这些照片，何必当着他的面烧，多伤人啊。”
这是好像确实做得有那么一点点过份了，不过姚玲玲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嘟着嘴说道：“妈，你光说我，他伤我的时候你是没看见。再说了，我们都分手了，以后就是陌生人里，留什么体面。”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反正两人已经分了，姚母也就不再追究了，摆摆手拿起扇子扇着屋里的烟说道：“帮忙扇扇，屋里被你弄得都是味儿。”
姚玲玲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开门吹吹就好了，妈，我们去弄堂里坐一会儿吧，等烟散了再说。”
“坐什么，你是怕弄堂里的人没看到刘国良跑出去的样子，想自己跟他们说说去啊。”姚母不由分说塞了一把扇子到姚玲玲手里。
于是母女两个就半敞着门，坐在屋子里扇风，扇着扇着天就阴可下来，然后“哗啦”一声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好似天上在泄洪一般。
“哎呀，我的衣服。”姚母一拍大腿，扔下扇子就冲了出去。
姚玲玲也意识到家里的衣服都挂在弄堂里呢，赶紧抓了门后挂着的雨伞追了出去。
这时弄堂里每家每户有人的都冲了出来，纷纷解救自家的衣服，每个人都很沉默，因为忙的都没了说话的功夫。
可就在这时，弄堂外的大路那里响起了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声，紧接着就是大人小孩的尖叫声：“不好了，撞人了！”
“出车祸啦，出车祸啦！”
“快来人，死人啦！”
出了车祸，这绝对是大事，弄堂里的人一时都顾不上收衣服了，一齐跑向了外头要去看热闹。
姚玲玲也有些蠢蠢欲动，她抱着衣服说道：“妈，我们也去看看吧？”
“下雨呢，乱跑什么，又不是什么好事。”姚母却不想沾这种事，拉着姚玲玲就回了家。
雨也确实下的有些大，姚母虽然反应快，可等母女两个到了家，还是发现怀里的衣服湿了大半，姚母只好在屋里拉了几根晾衣绳出来，让姚玲玲帮着把衣服晾起来，这样的衣服如果直接推着用不了半天就能发臭，
这屋子本就没多少地方，又晾满了衣服，这场景真是没眼看，姚玲玲以为这已经很糟糕了，但她很快就发现事情还能更糟糕一点，姚家屋子里下起了小雨，字面意思的小雨。
姚家这房子是民国时候造的，到如今已有很长的历史，之前也住过很多人家，所以在姚家搬进来的时候它就已经非常陈旧了，屋顶更是漏的不成样子，即使姚父年年梅雨季前都会上屋顶捉漏，到最后还是会漏。
“回头把这几个漏点告诉你爸，让他上去补一补。今天这雨来的不是时候，原本你爸打算这个礼拜天修屋顶的呢。”姚母将最后一个痰盂放到楼梯台阶上，看着叮叮咚咚往下落的雨点，锤了锤腰说道。
姚玲玲把雨伞拴在晾衣绳上，自己坐在伞下的小板凳上，一边苦中作乐用手接着掉下来的雨水，一边问道：“就不能把这屋顶全部修一修吗？总是这里补了那里漏，多烦人啊。”
“你说的容易，咱们这屋顶连着三家人家呢，哪是我们想修就能修的。再说材料又哪弄呢，又要木头，又要水泥，还要替换那些碎了的瓦片，光这些东西攒起来就得半年呢。再说你看咱家这一片有谁家修过屋顶的，家家户户都漏雨，可人家都不修，就我们家修，难道我们比别人精贵，你不怕被人戴帽子？”姚母说道。
“我就想住个不漏雨的房子，怎么就要上纲上线了呢？”姚玲玲对此特别不解，同时感到十分愤怒。
姚母看了眼孩子气的小闺女，说道：“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漏雨，就回厂里住宿舍去。”
“我倒是想回呢，这不正下着下雨嘛。”姚玲玲嘟囔了一句，然后摸了摸肚子说道：“妈我饿了，咱们提前做晚饭吧。”
姚玲玲正生着病，姚母心疼女儿，这点要求当然不会拒绝，就说道：“过来，帮我把炉子搬到不漏雨的地方，妈给你下面条吃。”
“谢谢妈。”姚玲玲喜滋滋的跑过去帮忙。
母女两个亲亲热热的做着晚饭，大门却再一次被人敲响了。
“梅芬梅芬，你家玲玲在不在家？快开开门，出事了！”
外头喊话的是街道办的王主任，姚母被她吓了一跳，赶紧擦了擦手跑过去开了门，“王主任，出什么事了，玲玲在家呢。”
王主任也看到了正在煮面的姚玲玲，她穿着雨披浑身是水，也没进屋子，只站在门口快速说道：“刚才巷子口的马路上有人被撞了你们知道吧，有人认出来伤者是你们家玲玲的对象，现在人已经送去了医院，我是来通知你们去医院的。”
“怎么可能？！”姚玲玲听了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车祸发生时刘国良可是走了半天了。“看清了吗，真的是刘国良？”
“是机械厂里的人认的，不会有错。”王主任说道。
“啊呀！”姚母则真真吓住了，她捂着心口问道；“那人伤的怎么样，通知他厂里了吗？”
“已经派人打电话去他的厂里了，人伤的挺重的，一条腿断了，其他地方不知道，不过送去医院的时候满身都是血，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哎呦！”姚母扶着脑袋靠到了门上，满心焦急道：“这可怎么办呢，这可怎么办呢。”
王主任见她这样，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当，赶紧回补道：“你可先别急，当时车速不快，虽然流的血多，但你那女婿年轻力壮，也未必伤及性命。”
“对对对，他一定没事的。”姚母说道，她现在无比希望刘国良别给撞死了，不然人从他们家里出去的，这事可说不清啊，他们家玲玲还小，可不能被刘国良给拖累了。
“话我带到了，就不多待了。路边的好几幢房子都被那车撞了，现在砖石滚了一地，我得盯着人去收拾。你们快收拾收拾去医院吧，这么大的雨，过会儿天黑了路不好走。”王主任说完，急匆匆的就走了。
姚母等人走了才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对着姚玲玲说道：“去吧，收拾收拾我们去医院看看。”
“去什么。”大雨天的姚玲玲一点不想出去，她蹙着眉说道：“我们都分手了，刘国良出了车祸跟我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想着我去照顾他？”
“你这说的什么话！”姚母听到姚玲玲这样说，有些着急的说道：“别说你们谈过三年恋爱，就是普通朋友，出了车祸你也该去看看，何况他是从我们家里出去的。听话，快去换衣服，跟妈就去看看。”
这种劝解对姚玲玲没用，她耍着大小姐脾气头一扭说道：“我不，我现在看见他就讨厌，我才不去探病。”
姚母看她这样不懂事，心里是又气又急，呜咽着说道：“小祖宗，难道我想让你去，我是怕家里惹上祸事啊！”
看到姚母的眼泪，姚玲玲一时手足无措起来，一边手忙脚乱安慰姚母一边说道：“妈，这车祸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怎么会惹上祸事？”
“你怎么不明白呢。”姚母握住姚玲玲的手说道：“刘国良是从我们家跑出去的，当时他那样子……要是不行了，刘家人肯定会把仇恨算到你身上。你也知道，妈妈的成分不好，前几年我们家怎么被为难的你也清楚，要是再有人抓着这点报复，我怕……”
怕什么姚母没说，可姚玲玲已经明白了，刘国良父亲早逝，他又是独子，这些年都是和他母亲相依为命，如果这次车祸把刘国良撞死了，刘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估计头一个不放过的就是她家。而姚母的成分问题就是一个现成的把柄，如果有心在上面做点文章，狠了心的报复他们家，一个弄不好，他们家说不定就真得散了。
“妈，我去！”姚玲玲当即站了起来，对着姚母说道：“我现在就去，要是……要是刘国良真的死了，我就以未婚妻的身份给他哭丧，他的母亲我以后也会好好照顾。妈，你看这样行吗？”
姚母本只是默默流泪，听到姚玲玲的话顿时禁不住哭了出来，揪着胸口的衣服说道：“都是妈的错啊，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姚玲玲受不了姚母这样的哭泣，她手忙脚乱的帮姚母擦着眼泪，嘴上说道：“妈，你什么也没错，你是世上最好的妈妈，你千万别这样想。再说刘国良未必就死了，就算他死了，我也不觉得委屈，不过是照顾一个老人而已，就当是献爱心做好事了，要真这样我也不会吃亏，我会有个好名声，对我们家也是有好处的。”
“玲玲啊！”姚母一把搂住了姚玲玲，眼泪是止不住的流。她不明白啊，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刘国良对她的玲玲那样不爱惜，玲玲只是想分个手而已，怎么就弄出车祸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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