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人鱼
岑从野身体瞬间僵到极点，狂喜的滔天浪潮瞬间兜头罩下，他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陆再思：“……”
他晓得颜西因这声“哥哥”是对谁喊的，岑从野也知道，但岑从野显然忽略了无数不合情理之处，直接对号入座了。
养一只不属于自己家的小猫，不啻于迈入泥潭，颜西因更是天堑，陆再思心道自己有义务让岑从野悬崖勒马。
他正想着提高分贝喊醒颜西因，从而拨乱反正，然而下一瞬却听见岑从野声音变得紧绷：“你怎么了？小蛋糕？”
颜西因靠在岑从野身前，吃力的呼吸几乎令他难以发声，一个“我”字才刚出口，剧烈的咳嗽便猛然爆发。
住宿舍这二十日来，除去雨天那次轻微不适，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哮喘发作，且来势汹汹。
岑从野隐隐意识到这是哮喘，他对于哮喘患者的了解也仅限于皮毛，当下迅速喊道：“陆再思！去找医生！”
他自己则在颜西因床上床边找寻——哮喘患者通常随身携带应急药物，岑从野翻找完枕头旁边，而后在床头收纳盒里发现了蓝色外壳的喷剂。
颜西因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接过万托林，重复自己从小做过无数次的摇匀、开盖、按压吸气、屏息……直至逐渐平复。
陆再思已然冲出门，正要喊选管，却见厉原北从走廊尽头走向此处。
他尚未开口，厉原北已察觉到异常，因此大步上前，毫不迟疑便闯入宿舍。
此时颜西因正伏在岑从野臂弯里，睡衣领襟散乱，两痕纤细锁骨因咳喘而泛红，好似一双胭脂色的花枝。
听见开门声，岑从野以为是医生，便并未转头，只紧紧注视着颜西因道：“医生，您快……”
不待他说完，怀抱便瞬间一空。
岑从野这才抬眼望去。
经过多日相处，他们宿舍内部已经都知晓厉原北与颜西因的关系。
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抛下工作也要跟来保驾护航，平时神出鬼没动不动就出现在练习室食堂路边宿舍楼内、与颜西因距离极近……岑从野忍不住想，这“哥哥”是不是有点太没分寸感了？
厉原北托抱着颜西因，英挺眉峰紧紧拧着，大掌探了探颜西因前额，掌下温度还算正常。
颜西因踢了踢腿，道：“放我下来，我得去录制。”
陆再思沉声道：“这还怎么录？这节目录起来啰嗦得很，又得好几个小时，还要下水。”
颜西因言简意赅：“不能也要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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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保证节目趣味性及练习生们身心劳逸结合的需求，选秀节目除了一轮又一轮惊险刺激的比拼与淘汰外，诸如运动会、见面会、团体游戏等休闲娱乐必不可少。
游泳馆内宽敞明亮，101位练习生齐聚，严轩邈一身黑色运动服，望之身姿挺拔矫健。
他笑道：“今天的水上运动会，不仅要考验大家的体能，更要考验大家的默契，毕竟接下来要以团体形式并肩作战，缺少默契可不太妙。”
比赛共计三轮，abcdf五个班团体作战。
首轮是游泳接力赛。
考虑到从a班至f班人数递增，而a班共计十一人，不能每一轮都全员上场，总要有休息时间来恢复体力，否则比到最后必然透支。
节目组统计过各班识水性的人数，决定首轮每班六人接力，不参与的其余练习生留待后两轮比赛。
各班迅速商定出战人选，而后前往更衣室换衣换麦。
陆再思悄声对颜西因道：“a班人少，剩不下几个人，基本都得连着比三轮，你能休息就休息，比赛有哥哥们呢，实在缺人你再去。”
颜西因不以为然道：“我也要游泳。”
陆再思诧然道：“你哮喘刚发作过，身体撑得住吗？”
颜西因正色道：“规范消毒、保持水质清洁，我就可以游泳，而且只要不频繁或者长时间游泳，偶尔游一下还有益于健康。”
最后他强调道：“我游的速度还有一点快。”
陆再思忍俊不禁道：“那我们这是派小美人鱼出场啊，其他班不得被我们甩一大截。”
话音刚落，陆再思肩膀陡然被人撞了下。
陆再思：“。”
陆再思转头望去，岑从野面无表情出现，隔在陆再思与颜西因之中。
在陆再思愕然的视线中，他宽阔的肩背将颜西因挡了个严严实实，而后回过身，无声朝陆再思挥了挥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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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馆更衣区分为数十个小隔间，出入口不设门，只有遮挡帘，可以遮到小腿位置。
每个小隔间与公共电话亭差不多大，颜西因一进入便觉得有些逼仄，空气流通性明显不如外界。
好在靠墙一侧有窗户，光线尚好，不然会逼疯有幽闭恐惧症的人。
他深呼吸了下，将窗帘也拉好，决意速战速决。
打开衣柜，颜西因表情一顿。
按常理来说，节目组给他们准备的泳衣该是t恤形泳衣及泳裤。
可眼前柜内横杆上，却挂着一身清凉的、极省布料的、淡粉色的、分体女式……
颜西因默默地望着其上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细系带，以及最重点部位的一点点布料，缓缓抬手取下衣架。
遮挡帘下缘距地面约莫五十厘米，有太多工具可以放置在此处，从而将帘内一切尽收眼底。
雪色赤足踩上光滑地面，尽管正值盛夏，但瓷砖地稍凉，因而那双赤足稍稍踮了踮才适应。
他坐在换衣凳上，微粉的膝盖、纤瘦细腻的小腿与双足一览无余。
大腿与凳面接触，肤肉微微向两侧延展。
由此可见，那大腿虽细瘦，却大多是骨架纤细的功劳，实际那双腿肤肉匀称，一握满手柔软，足以陷入云朵或是棉花糖般的软腻之中。
他双手交叉，握住浅粉色队服下摆，十指稍稍用力，指关节绷出绯红，而后向上。
渐渐显露的腰腹不盈一握，两枚腰窝半明半暗，右侧那一枚里卧着颗胭脂色的小痣。
腰腹以上……
“……谁在外面？”
遮挡帘拉开，颜西因神情颇有几分警觉。
几步开外，男人不解道：“怎么了，西因？”
颜西因眼神左右逡巡一遍，疑惑道：“周既权，你手里是什么？”
周既权将手中衣袋递给他，道：“刚才碰到陈相维，说你的泳衣放错了，我就帮忙带过来。”
陈相维是执行导演之一，颜西因接过衣袋，问道：“那你刚才在外面，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周既权摇头道：“怎么了？”
颜西因缄默一瞬，招手示意周既权附耳过来。
周既权喉头攒动了下，倾身靠近他，直至可以明显感受到他柔软湿润的吐息。
颜西因在周既权耳畔，用极小的音量轻声道：“初舞台录制那天，我们整理腰带的时候，不是发现有人在窗外看吗？不知道安保有没有找到，万一ta还在园区里……刚刚我换衣服的时候，感觉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我。”
最后两句听起来像自恋或被害妄想，可颜西因的神情并非恐惧，只是认真中微带一丝困惑，便颇为可信。
两人身高相差十几厘米，周既权须得明显低下身子，才能让自己的耳廓与颜西因的双唇保持同一水平线。
这样向下的俯角，导致他的视线在自然状态时，不能落在颜西因脸上。
而是落在，颜西因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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