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五人

“伤哪了？严重吗？”

黄荛边问边甩了支营养液，杜宇不客气地接过，又看了眼她手里拿着的肉食，抬手扬了下还带着体温的营养液，“小问题，还有吗？”

见黄荛点头，杜宇这才开了营养液一口喝掉。擦了擦没沾湿的最近，杜宇无声抿了下，营养液实在让人没有进食的感觉。

“你们认识？”德纳斯收回手，揉了揉冻僵的脸部，嘴角扯出一点弧度，有欣喜也有羡慕。

“嗯，发小。”自从见到黄荛，杜宇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

黄荛与陈友珊同班，也习惯了考核中数天乃至数月的训练与战争，外界的变化对她几乎没有影响。

但杜宇不一样。

父亲常年在舰上服役，母亲也有自己的工作与应酬，小时候的他没什么玩伴，接触最多的就是父亲的奖章证书，与各种军舰的图片。

别的孩子只出现在书籍与影视中，偶尔的见面，也是规规矩矩地各自跟着家长。

直到被父亲塞到黄荛他们的小团体里，杜宇才第一次和那么多同龄孩子玩到一起，后来，也习惯了一直在一起。

到了一军后，小团体突然被拆分开来，身边站着的全都是陌生的面孔。早前还在“校园”的时候，偶尔还有机会见个面，自从拉练结束各个班级分开，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了。

高强度的训练让他有一阵子没空思考其他事情——有时候杜宇累到恍惚时会认错身边的人，没人会笑话他，有几个人没偷偷在被窝里哭过呢。

后来想起来，杜宇自己也有些恍惚，他意识到自己在短短时间里改变了许多，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适应以前的生活。

现今的世界似乎只有自己和身边的战友，有时候他会想，等到从一军走出去，身边的人是不是又会换上一批新的面孔。

这种时候能见到以前的伙伴，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尤其是这种情况下遇到黄荛。

在这段时间里，他们学会了很多东西，包括如何让自己在任何情况下活下来，但这些繁杂的知识远没有黄荛来的可靠，毕竟他没那么多经历来落实每一样技巧，对黄荛的信任却是多年养成的本能。

想到这，杜宇在心里暗暗对比了一下，有些惊讶地发现，进入一军后，黄荛身上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那你们聊，我去看看田子他们。”德纳斯看了看两人，蹲下身爬进了雪洞里。

“真没想到会在这见到你。”黄荛心情也格外地好，上下打量着杜宇，小男孩在这段时间里拔高了不少，也许是这几天断了粮，看着还稍显的单薄。

杜宇看出她的打量，主动伸出手给她看，“摔的有点惨，不过都是皮肉伤，好的差不多了，这条胳膊脱臼过，已经接上了。”

“田子和云萝比较严重，行动不太方便。”杜宇说着看了看不再耀眼的恒星，“天快要黑了，明天看看能不能上路。”

黄荛将背包摘给他，绝大部分食物都放在里面，“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能生火的东西。”

“行，你小心点，晚上风大。”

黄荛没有走太远，高山的树木太扎眼，只要没有雪雾扬起，一眼就能看到方向。

黄荛以雪洞为中心绕了一圈，对周围的环境有个底数，又确定目之所及的两颗树都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折返后，返回了洞口。

换做前世，不做好标记她可不敢擅自离开营地这么远，还是近乎赤手空拳的情况下。

黄荛打了个响指，心里偷偷给自己没有丝毫偏离的判断打了个满分，这才在洞口喊了声，得到回应后钻了进去。

雪洞并不宽敞，只够一个人匍匐通过，约摸有一两米后，里面挖开了些，三个人或趴或躺，地方不算宽敞。

雪洞的一边挖到了岩石下方，黑漆漆的没有光，另半边的积雪透下一些光线，在夜色将近时，只能映出灰乎乎的人形。

今夜至今都很平静，没有起风，进入洞穴依然能感受到温度的显著提升。海军的新兵们用降落伞在雪洞中铺了几层，勉强保暖，也尽量避免体温融化积雪。

也许是因为人多，雪洞里的空气不算好，有些潮湿浑浊，混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杜宇此时跪坐在边缘，努力清理着通气口。他们往冰面挖了几个拳头大的洞，在夜晚除了守住洞口，还要有人时常清理通气口，避免被冰雪封住导致窒息。

几天的高寒生活耗尽了小伙子们过剩的精力，躺着的三人不知是睡过去了，还是节省体力，对黄荛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天色黑透，连洞**都冷得让人哆嗦，躺着的三人不得已睁开眼，倚靠着取暖。

黄荛与几人简单认识了解，胖小子袁鸿被凸起的岩石划了肚子——天知道他怎么做的在这种环境下还能保持健硕的身材。此外，有几处可能骨裂，手腕先前也错过关节，算是几人里情况不错的，今晚轮到他守夜。

方脸的田子被雪崩拍在身上，昏迷了两天，断了两根肋骨，胸前背后青紫一片，还崴了脚，估计还有其他伤势，只是外表一时看不出来。黄荛花了点时间，简单给他固定了下胸部，防止骨折的肋骨戳伤什么脏器。

没有千斤与机械给出判断，黄荛只能凭借印象中的手感来操作，心里不是很有底气，但手很稳，总之田子自称感觉不错，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云萝是唯一的女孩，长得比杜宇还要高，她的伤势最重，雪崩之后，还被偷袭的野兽拍了几爪子，有着大面积的出血与伤口。当然，现在血已经止住，只是伤口看着还有些吓人，有些还不巧在腿上。

“你们这个情况，申请过紧急救助吗？”黄荛问。

杜宇点了点头，在黄荛来之前，几人无奈之下也曾尝试过寻求帮助，对方在询问过伤势与位置后口头指导了一些应急处理，这让伤员的恢复工作进展迅速。

但随后，对方无奈的表示了人手不足与搜救困难，希望他们在可能的情况下尽量前进。

也因此，德纳斯独自离开，试图寻找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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