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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下午,拉文克拉即将迎来本周的最后一节课,魔药学。
欧文很不想去上这节课,并不是出于对斯内普教授有什么偏见,他只是纯粹不想去地窖这种万年照不到光的地方。他害怕在那阴森昏暗的地方,会彻底失去控制自己的权利。
“你可以多带点吃的,不会有事的,欧文。”
马修微笑的宽慰,一边往口袋多塞了几块巧克力和小蛋糕。
“你想让我在斯内普的课上吃东西?”
欧文惊讶的问。“你是不是嫌我的麻烦还不够多?”
“我们可以处理魔药的时候速度快点,走吧。”
马修催促道。“难道你想迟到?我确定那一定比在课堂上吃东西还要严重,因为吃东西还可能侥幸的不被逮到。“还是说你打算直接旷课,然后躲在被子里默默祈祷,斯内普能完全忘了你的存在?”
“好吧。”
欧文烦躁的把一堆零食塞到口袋里,最后还不放心的夹了几块三明治。欧文明白,霍格沃兹非要把魔药课教室安排在阴冷干燥的地窖,是为了便于保管药材,但他讨厌地窖的原因,也是同样的无可奈何。
时间还早,欧文开始吃东西,他得垫垫肚子,万一等下出现什么可怕的突发情况。欧文见过自己的腿全都变成蠕动的触手,他希望不要再遇到比那更糟糕的情况了。
马修一边耐心的帮欧文拆开芳草棒的包装纸,一边无奈地说:“教室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我建议你先别吃了。”
“那你还拆?”
欧文抢过马修手上的芳草棒,一边没好气的压低声音吼道。“行了,吃完这个就不吃了,但愿不要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拉文克劳的同学已经来齐了,安东尼-戈德斯坦和泰瑞-布特坐在他们的后面。
“我的天,你到底是怎么保持身材的!”
泰瑞惊叹道。“你每餐都至少吃到我的两倍,平常没事就吃零食,你凭什么那么瘦!”
“因为我很饿,因为我想吃。”
欧文说,一边瞥向教室的前方,斯内普正黑袍滚滚的大步进来。
赫奇帕奇们吵嚷的嬉闹声戛然而止,安东尼把他正在看的一本两英寸的书塞回了背包,泰瑞把魔药课本翻开,并对欧文挑了挑眉,像是在说:真没见过像你这么容易饿的。
欧文把没吃完的食物塞回口袋,斯内普打开名册,开始点名。
欧文可以感觉到斯内普的目光,总是在不经意间隐晦的投向自己。说实话,这有点让他不自在,当斯内普点到他的名字时,还微微停顿了一下,欧文看到他紧紧的抿了抿唇,然后乌黑的眼睛突然空洞的像两道深渊。
欧文突然想到那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点完名之后,斯内普冷漠的扫视了大家一遍,语调低沉而冰冷,“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置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
他的声音很轻,只比耳语略高却字字珠玑,“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短短的开场白说完之后,全场哑然无声。欧文觉得他说的很好,如果他可以不盯着自己说,那就更好了。
看着男孩酷似莉莉的脸,斯内普突然有些恍惚,仿佛时光突然回到了二十年前似的。任谁能想到莉莉和波特的孩子是个拉文克劳啊?两个格兰芬多,生出了一个拉文克劳,多么令人诧异。
大家都以为,分院的依据是性格,实际上,学院的分别,和魔法属性也是有很大的关系的。比如斯莱特林是水,格兰芬多是火,而拉文克劳是风,赫奇帕奇是土。而两个善于支配火属性魔法的父母,生出一个风向魔法的孩子,这难道不是很奇怪吗?
男孩的性格似乎很内敛,冰冷,甚至有些乖戾。装出一副谦逊的模样,小心掩饰着对这个世界的讥讽,以及一些对绝对神秘事物的通晓。除了长相以为,完全没有他父母的任何特性。
而他与他母亲相貌的极度相似,直接剥出了斯内普内心最深处的恐惧,让他产生某种莉莉复活了的错觉——她正满怀彻骨的怨恨,寒意森森的站在他的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要告密,为什么要害死我,我答应要保护我的,你答应了的!
欧文把头埋进书里,拒绝继续被凝视。他不讨厌斯内普,但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但他怀疑被再这样注视下去,他会忍不住掐死他……
“波特,如果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斯内普缓慢而优雅的问着,话中有话的感觉。
欧文从这道充满隐晦暗语的问题中,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期待,让他联想到了某种伏地示弱的野生动物……
水仙花的话语是:直到死亡我都不能摆脱对你的悔意。而水仙又是百合的一种,莉莉也有百合的意思;艾草的含义是:不在身边。而本身又是一种带有甘苦味的草药。
欧文联想到了斯内普先生和伊万斯小姐之间的故事,认为斯内普是在暗示自己一直沉浸在,间接使伊万斯香消殒所带来的痛苦与悔恨之中,也很抱歉自己让哈利变成了孤儿。
欧文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代表哈利同学原谅他,但他不会放弃一个能让斯内普不要再对他倾注过多关注的机会。
“得到的是生死水,一种强烈的安眠药,教授。如果在配制的时候加入一些忘忧草,或许会得到更好的效果。”
欧文在说到忘忧草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欧文但愿他听懂了。欧文想告诉他,忘记吧,拜托了。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斯内普阴沉沉的说。他问的时候,根本没期待能得到答案,他有点不相信一个十一岁的小孩能弄懂那么多。但他竟然听懂了,却叫他忘了。可是,如果那么轻易的就能忘记,他又何苦要问?
“那就来点紫色风信子吧,如果是我的话,就会试着加点。”
欧文为难的挤出了一枚还算得体的笑,那我代表他们原谅你总行了吧,紫色风信子的话语是原谅。别再折磨我了,行不行?
斯内普的眼神微不可查的呆滞了一下。“谢谢你的答案,波特先生。但是擅自更改魔药配方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他大步走到讲台前,举起魔杖指向黑板。“接下来,我们要制一种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现在,大家两人一组来完成它。”
斯内普不是很喜欢找拉文克拉和赫奇帕奇的麻烦。因为拉文克劳的学生通常都聪明的挑不出毛病;而赫奇帕奇的学生,被呵斥时,就算表现的再惊恐,其实心里却觉得不痛不痒。斯莱特林是他自己的学院,他不想扣分。只有格兰芬多,他特别乐于欣赏那些自以为是的格兰芬多蠢狮子,露出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屈辱表情。
实际上,他没有继续找欧文的麻烦是个明智的选择。他就算让欧文把整本《千种神气草药与覃类》当场背一遍,只要时间允许,欧文也背得出来。自从在这个世界“苏醒”以来,欧文的阅读及自学速度就已颠覆了人类可拥有的范畴,他在翻看书页时,粗略的一瞥就能几下每一个细节,能在瞬间计算出复杂的算式结果。欧文承认自己已经不是人类,所以这也根本不算什么。
欧文在还是人类的时候,曾做过法医,处理尸体的手,在处理起药材时同样灵巧无比。马修在一旁诧异的看着,一边按照黑板上的提示,中规中矩的把那些药材加入坩埚,完美的完成了要求的药剂。欧文不想跟斯内普多接触,就让欧文去交业。
斯内普远远的瞥了欧文一眼,欧文假装正在清理工台。没一会儿,马修微笑着拿了一个“杰出”回来,欧文已经将一切都收拾妥当,拿起出本就开始往外走。他要去吃东西,这很急。
即使这样,欧文表现的一切也都非常得体,斯内普完全挑不出毛病。他当然可以故意刻薄的讽刺他,但每次看到那张酷似莉莉的脸,他就会突然开不了口。有时斯内普也会想,为什么这个孩子就不能长得像波特呢?这样他就能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发泄出曾经被欺辱的憋屈了!
时光流逝的飞快,欧文为了对抗饥饿和哈斯塔的控制,经常在阳光灿烂的午后,坐在魁地奇球场后面的草地上一边吃东西,一边晒太阳。
他懒洋洋的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他有点困了,看了一半的大部头书籍,在这个时候还能完美的充当枕头的角色。马修在看一本关于魔法起源的书,来自于埃及。
“虽然我知道你可能永远不会感冒。”
马修翻着书,连头都没有抬。“但在草地上睡觉,真的很不体面。”
“也许吧。”
欧文食指交叉的放在肚子上,嘴角噙着一枚满足的微笑。还有什么比能感受到幸福这种情绪,更让人愉快的事情呢?
“你们怎么在这?”
欧文听出来那是布雷斯的声音,但他不想动弹。“马修,你看那边的丫头怎么样,上次那个格兰芬多小姑娘品味有问题,她竟然说喜欢欧文这样的。怎么会有女孩喜欢这种长得像女孩,还冷冰冰的面瘫呢?”
“我听见了。“欧文阴戳戳的说。“我没有面瘫,我经常笑。”
“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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