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豪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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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七号床病人醒了！家属快去看看啊！”还不等小林警员应答，何警官便急匆匆地跑去程砚的病房。
程砚显然也正急着找他，原本焦急的目光在看见何警官时瞬间变亮了，他挣扎着想要从病床上起来，但肩膀顿时传来剧痛。何警官连忙上前按住了他，想要扶他躺下，却被程砚反手拉住了胳膊。
他宛如溺水之人，死死拽着何警官的手臂：“何叔……你们追到程华了吗？”他说的磕磕绊绊，眼睛里满是期盼。可何警官动作一顿，避开了他的目光，只是轻轻将他的手拉下：“你先养伤。”
程砚怔住了，紧接着面上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他都……”“追到一半，出现了三辆一样的车，车牌也一样……他们就跟丢了。查监控的时候，这三辆车最后都拐入了小路，可那里的监控在几天前就被人为破坏了，我们……”
何警官的声音越来越轻，最终说不下去了。他只能垂下头，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愧疚：“对不起，程砚。”
程砚看着他，眼神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张了张嘴，可最终还是别开脸：“我知道了，何叔。”
病房里一时间陷入了寂静，直到程砚助理来时，才打破了这份安静。
“老板，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盯着董事会的人。他们这几天在发布会的工作人员里塞了几个生面孔。而且怕我们发现，还特意通过其他公司绕着弯加塞进来。”
“这几个人，是程华还没进程家时的邻居，没少欺负过他。还有这几个，也是刁难过程华的。其余的，也是些不三不四的人。”
程砚点点头，然后抬头看向了何警官：“何叔，你安排人去盯着这些人吧。”
“那你呢？”何警官接过助理手中的资料，皱着眉看着程砚，“你这次太冲动了，你不能再这么贸然行事……你的胳膊以后……”
他顿了顿之后，还是艰难地说：“不能提重物了，但如果好好保养，还是有机会。”程砚闻言却只是点点头，仿佛废了一条胳膊的人不是他。
“程华的目标是我，他提了他的要求。”程砚揉着眉心，目光却变得阴冷。
“什么要求？”
“给他父母亲下跪磕头。”
顿时，房间里的其他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他真是丧心病狂！”小林警员愤恨地说，“师父，难道真不能停下游轮吗？我们大不了把记者的设备扣下，警告他们不要乱写报道！”
“胡说什么呢？现在游轮一停，竹笙云怎么办？如今看来，我们只能让游轮运行。”何警官呵斥着，“向省里调警力，务必要保护游轮上那些人的安全。”
“是。”小林警员抿着唇，愁容满面的离开了病房。何警官叹了口气，看着程砚，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已无话可讲。
他们现在，似乎只能等着时间慢慢走，等到宣判的那一天。
“你，好好休息吧。”何警官站起身，叹着气，逃也似的离开。
程砚沉默着看着病房里空白的墙壁，他拿出手机打开了那段十几秒的视频。他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竹笙云的背影，屏幕的冰冷透过手指，连入心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云云，再等几天，等几天。”
竹笙云在房间里快失去了对时间的感觉，直到程华再度把门打开时，他才惊觉发布会已经如约而至。
“戴上吧。”程华笑眯眯地递给他一个眼罩，仿佛是出去郊游一般。竹笙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接过了眼罩，世界再度陷入了一片黑暗，他的听觉再度变得灵敏。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充斥着风声，似乎已经登上了游轮。竹笙云心中闪过一丝疑虑，难道游轮没人检查吗？
但一想到程华现在已经被这个世界忽视，世界的规则已经不适用于他，悄无声息的登上游轮，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紧接着，他就被拽上了一块类似于小平台的地方。风声变得更加猛烈，粗粝的风刮在脸上，刺得竹笙云忍不住留下生理性的泪水。他刚想开口呼救，却被程华捂住了嘴。
“乖乖等着，马上你就能和程砚重聚了。”
“找到程华了吗？”“还没有，关口那边到现在也没发现。”
何警官穿着便装，看着游轮上谈笑风生的人们，耳麦里传来警员们的汇报，他眉头不由得紧锁。游轮就这么大，程华还带着竹笙云，按理讲不该找不到。“继续找，一个人都不能漏查！”何警官下着指令，他站起身刚想找程砚，甲板却晃动了一下。
“轰隆”
随着一声鸣笛，游轮从岸边开始启航，意味着这场发布会正式开始。程砚站在船长室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甲板上的人群。他们都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有不少人是在青年时期踩着程华来讨好他。
但从今天起，程华或许能得偿所愿，从此将他过往的耻辱一笔勾销。
“老板，您真的要……”助理欲言又止的看着程砚，程砚宛如一尊雕塑站在那儿，他双拳紧握，用力到微微颤抖，就连脖子上也隐隐有青筋冒出。
可到最后，也只不过是他紧闭上双眼，转头沉声道：“去准备吧，按程华说的做。”
这些对话，一字不落的进入了竹笙云的耳中。但不知是不是距离的原因，声音变得有些模糊扭曲。竹笙云心中微微一紧，忍不住开口：“你到底提了什么要求？”耳边传来程华的一声轻笑：“没什么，不过是让他给我的父母磕个头，再把他母亲留给他的遗物给我母亲。”
“你这个疯子！”竹笙云忍不住大骂着，他挣扎着想要摘下眼罩，可忽地，冰凉的枪口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程华阴森森的开口：“你知道我是疯子，还想和我讲道理吗？竹笙云啊竹笙云，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
“不过”他语气一转，带上了几分嘲笑，“现在说也晚了，他已经到人群中央了。”
程华兴奋地看着站在甲板上的程砚，巨大的屏幕本应该播放今日的新品，但此刻却摆放着程华母亲和父亲的照片。这不由得引起人群的一阵骚乱，他们诧异的看着程砚，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然而下一秒，众人不由得发出惊呼。向来桀骜的程砚，此刻穿着得体，却跪在了他最痛恨的两个人照片前！
“他跪下了！”程华的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兴奋，几乎是有些癫狂，“哈哈哈哈哈，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呐，这几个赵家的、孙家的全都傻眼了吧？他们当初拥护的程砚，如今却跪下来给仇人磕头！”
“他们的表情真好看啊！你说，程砚以后会不会也遭人欺凌？不，不对，他没有以后了！哈哈哈哈……”
“竹笙云！我真的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把程砚勾的魂都没了，他怎么会乖乖去按我说的做？！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声音宛如刀一般狠狠剜进竹笙云的心脏，他浑身都忍不住颤抖。程砚那样一个骄傲的人，现在却因为他，被迫朝着自己最痛恨的人跪下磕头！
“咚！咚！咚！”
每一声仿佛都狠狠砸在了竹笙云心上，一下下刺激着他的神经。
竹笙云死死咬着腮帮上的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程砚的声音忽然传来：“程华，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把云云放了！”
一瞬间，所有的防线都被击溃，泪水不断滑落。自责，心疼，愤怒充斥在了心头，竹笙云狠狠咬住程华捂住他嘴的手，忍不住大喊着：“阿砚！我在这儿！”但回答他的只有风声。
和程华讥讽的笑。
眼罩被骤然掀开，竹笙云忍不住闭上了眼，又迅速睁开。可他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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