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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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虎在地上动弹不得，奄奄一息，我忙想着找师傅前来亲手报仇。

但是我又怕他死了，杨姑娘的下落又从哪里得知呢。我赶紧装作关心他的样子，走上去摇着他的身子说：“顾兄，顾兄，刚刚青云龙已经死了，我们已经把聂家三兄弟全都杀了。”

白面虎似乎已经疼的说不出话，快要晕过去了，鲜血从他的身体上一直流出来，我尝试用衣物去包裹止血，但是明显止不住。红色不断从他的白衣服上渗透出来，渐渐地染红了一大片。

“我…明白…了，我终于…为哥哥…报仇了。”他痛苦地看着我说着，但是眼睛里多了一份释怀，应该是为他哥哥还清血债而内心得到宽恕。因为这一切都是由他好色而引起的。

“顾兄，顾兄，你可知那个杨姑娘，去哪里了？”我试探着问。

“哪个……杨……姑娘……”他似乎已经快不省人事了。

“就是那个那个被你抓到府上的杨姑娘啊！”我焦急地问，眼睛坚定着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我……明白了。你……喜欢那个杨姑娘。因为我抓……了她。所以……你对我怀恨在心。

哈哈……她还活着，但是你们这辈子别……想再见面了。”

我听了此话，一惊，忙摇晃着他叫他快告诉我。但是他再也不吭声了。

我无可奈何，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他。突然，我听到地上窸窸窣窣的声音，是师父！师父不只从什么地方爬过来了。我忙去找他，就在后堂门口，师父出现了。

我忙叫白面虎：“你仔细看看，可知这是谁？”

白面虎脸慢慢转过来，看着地上灰不溜秋的老头，渐渐地开始惶恐起来。

“你……你不是早已经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白面虎不太相信眼前的人竟然就是十年前他所害的白银镖局镖头。

师父也显得格外激动，面对眼前这个害得他家破人亡，妻子吊死，女儿被侮辱的仇人。

我知道此刻是让师父完成报仇心愿的最佳时机，能够让一个人完成手刃仇人的心愿，是对他最好的慰藉。

多少个日日夜夜，多少次在地上匍匐，多少次苟且偷生，就是为了能够有机会亲手报仇，眼看着仇人在自己手上，在自己面前死去。

我给师父递过去了一把尖刀，把头转过去了。我知道师父可能会比较残忍地杀死这个与自己有不共戴天之仇的人，所以选择了回避。

我转过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刀子插到地上的声音。师傅说：“白面虎，我在心里已经杀了你一千遍一万遍，每一次都是用最残忍的方式，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为我死去的妻女报仇。

我每时每刻不想杀了你，被你们打断双腿，每天在地上匍匐爬行，苟且偷生，生不如死。是因为我还想报仇的愿望支撑着我活了下去，但是如今你就躺在我的面前，我只需要把刀扎到你的身体里。

算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如今你手脚皆断，你自生自灭吧。”说着，就示意我带着他离开此地。可能人就是这样，一直以来想完成的事情，到了那一刻，反而显得释怀，一切好像都不那么重要了。

白面虎听完这番话，也难以释怀，头耷拉在那，也流下了几滴泪。不知道是为了自己犯下的罪行，还是为自己到如今的地步，反正，他是流泪了。

就这样，我带这师傅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只留下三具已死和将死的尸体。

傍晚时分，聂盘带来的小弟一直没等到信号弹，也没见聂盘回来。都来这边寻他，进了破庙看到几人惨死的场景。

聂盘倒在地上，手臂上和脚上插了竹子，血都已经流尽。聂飞被东西压着难以呼吸，早已经不动了。白面虎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这群帮众倒也有情有义，一个个下跪，哭着把三人的尸收了，拿木板抬着回城里安葬去了。

后来，龙虎帮群龙无首，也没闹出什么大的动静，一天不如一天。贪官污吏也想趁机侵吞他们的产业，龙虎帮也就渐渐被蚕食解散了。倒也是豫州城少了一派大害，这都是后事不提。

我背着师父去了个安静的去处，他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我把他放下来，他变得异常安静，我刚准备开口问些什么，只听到他叫我转身过去背对着他。

我不知所措地慢慢转过去，他这才和我说话了。“小川，今日大仇已报，为师一桩心愿已了，似乎也没有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了。”

听到此话，我以为师父要自尽，赶紧跪下，忙说：“怎么会呢？师傅，徒儿只想为天下人谋不平，师傅正是这样的人，我才会拜您为师，为民除害。

如今恶人已除，但世间罪恶仍在，还希望师傅能悉心教导我，我今后还想成为一个大侠。万万不可自尽。”

师傅笑了几声：“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为师已然完成心愿，之前我一直想着为报仇而活，杀了恶人，就自尽下去寻找我的妻儿。

如今我虽然已经成为废人，我还是找到了存活在这世上的理由。年轻时，我走南闯北，也认识了江湖上不少的好朋友，个个都是情义之士，武功也在我之上。

为师自今日起，将寻一处清净所在，继续活着。但是你不要再陪着我的身边了，就当我已经死了吧。

我如今这副身子，也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副狼狈模样。”

说着，把一块牌子丢了过来，这是一块铁牌，中间写着一个大镖字，右下角有铁马行拳四个小字。“这是我当年开镖局行走天下时常带的一块腰牌。

想当年年轻好胜，行走天下，护送镖去往全国各地，不仅领着家丁打倒来夺镖的强盗，也喜欢和江湖上的人来回切磋。就这样，倒也认识了不少江湖人士。

你拿着我的这块令牌，和那位杨姑娘，我知道你早已经倾心于她，去找她吧。去杭州寻找丐帮帮主欧阳嘉荣，他要是问起我，你就说我已经死了吧。”

我捡起面前的牌子，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了，我明白师父的意思了。

我准备转身给师父行告别之礼，师父说：“不必了，走吧，别回头，就当没见过我。”我还是背对着，慢慢磕了三个头，就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不知道师父是什么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我不舍，这应该就是师父不让我回头的理由吧。

告别了师父，希望他老人家好。我现在得去寻找杨姑娘了，白面虎死之前也没告诉我杨姑娘藏在哪里。但是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我决定先去白面虎府上看看。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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