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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瑾禾这一路上并未过问崔云恪二人的目的地是何处，她觉得没有必要，去到何地对她来说都一样。
虽好奇二人的身份，但碍于自己如今有求于人的现状，她也没跑去问他们。
尽管如此，她也还是从蛛丝马迹中窥探出一二。
崔云恪路上带着他们住了一处驿站，那可是专门给当官的人住的地方！
瑾禾这下更开心了，还有什么比抱大腿抱到官腿更让人高兴的事？她更加放心大胆地跟他们走。
马车驶进南水县地界时，瑾禾掀开车帘，看着外边的情形，她有些惊讶。
她是没见过其他县是何景象，但这南水好像过于穷苦一点了吧？这县城看着也就比她醒来时待的庆田镇好那么一点。
一点点，不能再多了。
用破败二字去形容南水县城都有些不合适，这地方看上去就从未繁荣过。
凌风也有些不可置信，“公子，这南水县未免……”
未免太穷了。
崔云恪神情凝重，“去县衙。”
马车行驶在县城大街上，崔云恪环视周边，眉心紧蹙，可心中的巨石却在此时落了地。
这便是朝中那人将自己赶来南水的目的。
他嘲讽般勾了勾唇角。
南水县虽名字带水，地理位置却并不好，三面环山，与外界沟通的那条路遥远难行，西侧是高耸的山脉，别说翻过去了，就是进山都难于登天。
以至于哪怕山的那一边是钦南国，也无法进行贸易往来，大晋商队几乎不会到达此处。
南水县的经济可想而知。
崔云恪来之前便预料到这里的情况并不会太好，只是亲眼所见时还是让他瞳孔微缩。
要在这个地方做出政绩调回朔京，怕是难于登天。
那人就没打算让他再回京，他是想将自己摁死在南水。
想到这里，他的内心反倒坚定不少。
就这么肯定他回不了京？
……
马车在县衙门口停下，瑾禾跳下车，站在崔云恪身后，她看着眼前的县衙，心中哀叹几声。
连县衙都如此破烂，匾额上的县衙二字都掉漆，砖瓦看着都上了年头，她甚至怀疑雨天怕是要漏水。
县衙门口没有守卫，三人踏入府内，有捕快看见几人，怒斥一声，“干什么的！”
凌风上前一步挡在二人身前。
崔云恪伸手制止凌风，温声道，“在下是新任县令，今日前来就任。”
捕快一听这话，立马想起县令的叮嘱，不敢耽搁，急忙转身去寻县令。
听到崔云恪说的话，瑾禾心中一惊，她眼神复杂地侧头看向前方的崔云恪。
公子气度不凡，侧脸线条凌厉，长睫微垂盖住眼底情绪，清隽不凡的模样，哪怕连日赶路也未曾影响他容色半分，依旧好看得不像话。
她以为崔云恪是来这出公差的，结果他是来这当县令？
这人看着就不是一般人，就算不是大官，也不应该来这么一个穷苦小县城当县令吧？画风就不对啊。
崔云恪抬脚走进大堂，瑾禾与凌风跟在他身后。
县令带着县衙捕快迎了出来。
“见过崔大人。”众人行礼。
崔云恪拱手回礼，“林大人有礼，在下崔云恪，奉命前来接任南水县县令一职。”
说完，他拿出吏部下发的文书，“这是下官的文书，请林大人过目。”
林擎两月前接到朝廷派发的通知，这才知晓会有新人来接替他县令一职。
大晋县令三年一任，如若政绩超群，便会往上一级调，哪怕是平调，那也会是换一个更为富庶之地继续担任县令一职。
说来也惭愧，林擎在南水实在是没做出什么成绩，他第一个三年任期已过，如今是派来南水当县令的第五年，他都认为自己或许要在南水县蹉跎一生，在升迁无望之际却接到调任的文书，不免有些震惊。
他也曾听说过这位崔大人的一些事。
寒门出身却一路闯到殿试，建章三十二年年岁最小的进士，十八岁的探花郎，生得又玉树临风，打马游街时引得朔京百姓夹道围观，被香囊扔了个满怀，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后拜入当朝太傅徐清门下，可谓是前途无量。
林擎虽远离朔京朝堂，却也知晓他是成也徐清，败也徐清。
徐太傅一倒，他门下的弟子都在新帝面前都讨不到好，这位崔大人怕就是这般才会来到南水县当小小一县令。
思及此处，林擎结果他的文书一一查验，确认无误后便抬起头准备与崔云恪交接县衙事项。
“崔大人请坐。”他引崔云恪入座。
今日是文书规定的最后期限，明日他便要启程前往金阳府的另一个县就任县令。
虽未升迁，但也算是离开了南水这个地方。
南水县……
想到这个从未富裕过的小县城，林擎心中五味杂陈，他也曾试图改变南水的面貌，可惜从未成功过。
这里的百姓太穷了，吃不饱是常态，县城百姓家底厚实一些，衣着也更为体面，下边村镇却多得是衣不蔽体的百姓，好在南水不下雪，这才免得冻死人，不然真的会活不下去。
林擎斟酌着还是将心中顾虑说出口，“崔大人也看见了，南水县的情况委实不妙，还望大人任职期间，能庇佑百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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