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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瑾禾将买来的糖糕分给几个小孩，小山与玩伴们道别后，她牵着小孩的手往家中去。
一个多月没见小山，她倒是觉得小孩长高了些，她俯身问道：“在学堂里学了些什么？”
小山挣脱开她的手，兴致勃勃地想为她展示一番。
他伸出手摊开，一个一个手指头数：“人之初、性本善……”
这小孩走了多长路便背了多久，虽有些磕磕绊绊，但也算是学到了点东西。
读书并非为了科举，小孩的人生也不会受限于几次考试。一切都凭他的想法，若是想入仕便坚持下去，若是不想，那也可以去做别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瑾禾摸着小孩的头，调笑道：“好了，知道你很厉害了，进门吧。”
小山得了夸奖，喜滋滋地蹦着进门，跳过门槛时却被绊了一跤，多亏了瑾禾眼疾手快地扯了一把衣服，才免得摔成狗啃泥，
许桂芬皱眉迎上来，先拍了一下儿子，“让你皮。”
小孩龇牙，随后跑开。
许桂芬头疼地对瑾禾说道：“这孩子跟其他小孩玩久了，皮了不少。”
瑾禾安慰她：“现在这样挺好的，他才多大，等到长大一点便会稳重不少，如今这般总比以前不说话当闷葫芦好。”
许桂芬点点头，叹了口气，“罢了。”
瑾禾拉过她的手臂，二人相携进屋。
许桂芬也没出摊，自从瑾禾将两个铺子都交给她管后，起初还手忙脚乱的，几个人都凑不到一处去，时常忘这忘那的。
过了几天，几人分工逐渐明确，她也逐渐上手不再一头雾水。
如今小摊生意比刚开张那些时日是差了许多，馄饨要比年前少卖五六十碗，不过也能赚上些钱，亏本倒是亏不了，左右不过少做些馅。
瑾禾对这种情况接受良好。
馄饨就算再好吃，馋得你天天都想着来吃，这么些天也该吃腻了。
这世上能让人天天想吃还吃不腻的东西，怕是只有火锅吧？
可火锅也不能天天吃。
说起火锅，瑾禾又馋了。
想什么呢，眼下哪有火锅？不过可以想办法自己来做。
也仅限于做给自家吃了，在南水开火锅店迟早得喝西北风。
瑾禾的脑中又在跑马，见她出神，许桂芬抬高声音，“瑾禾！你有没有在听？”
闻瑾禾一愣，随即点头，她羞赧道：“我在想，等过些时日馄饨彻底卖不动了，我们换个东西卖吧。”
卖什么她没说，许桂芬也没追问，瑾禾心中有数就行，她还怕日后出不了摊该如何是好。
说来也是好笑，不曾出摊的日子过了十几年，如今若是关了摊子她反倒不知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很快到了用午食的时候。
与水阳村相隔甚远的赤兰镇元村，绣娘谷桃家中也正在用饭，一大家子围在一起谈论着谷桃的工钱该如何分。
一桌菜都是谷桃从县城带回来的，哥嫂中间坐着侄子，二人正给儿子夹了满满一碗肉。谷爹板着一张脸，将筷子放下。
他训诫道：“下次回来，别买这么多肉了。”尝尝鲜就行，这么一大块肉要花多少钱啊，谷爹心疼花出去的钱。
“日后你发了工钱，一半充到公中，想吃的时候我让你娘去买。”
“你再留几文，其余的给你二哥攒彩礼。”
她娘也赞同：“小桃，你日日吃住在东家那里花不了几个钱，自己够花就行，其他的留给你哥哥，你二哥都二十来岁的人还没个媳妇儿，这像什么样啊！”
谷桃娘瞪了一眼二儿子，一脸无奈。
谷桃听见爹娘这一番话，头弯得更低，眼泪咂进碗中，吃到嘴里又是苦涩。
明明今日的菜都是她买来的，平日里过年都吃不上的好东西，为什么这么苦？
她的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委屈，像是在心头浇了一碟醋，又酸又胀。
“你听见没有？”谷爹见女儿不吭声，不悦地问道。
父亲一直是这个小家不可冒犯的存在，桌上众人听见他这声音便知晓，爹这是要生气了。
谷桃瑟缩一下身子，她颤着嗓子回了声：“知道了。”
爹娘这才满意地笑了，谷爹招呼众人，“吃饭吧。”
谷娘给二儿子夹了一只鸡腿，欣慰道：“我儿子快娶媳妇儿了。”
谷桃二哥冲谷桃嘿嘿一笑，“小妹，等哪天你嫂子进门我来谢你。”
大哥一家三口一副置之事外的模样，只管过好自己的日子，其他事情一概不掺和。
吃完饭，谷桃回到房中，蒙着被子哭了一场。
为什么她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要交这么多给公中？她一月都难得回来一趟！为什么二哥想娶媳妇要她掏彩礼？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谷桃不得其解，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她很累，在禾风记做工的时候变日日不得闲，回到家中想休息一会儿又让她遇见这种事，身体与心中双重作用下，她很快沉沉睡去。
*
等到下午时分，瑾禾去了一趟吕村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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