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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电轰鸣,三界哗然,又一人族尊者飞升。
雷劫阵眼之中,一团酝酿着雷光的黑雾正蠢蠢欲动,其中几乎要涌出什么。
天边传来一道鸿音,威压瞬间将雷光四溢的黑雾压回阵眼之中。
“稍安勿躁。本尊说了,待你渡完九十九个人的大劫,便会放你重入轮回。”
黑雾蓦然片刻,而后居然从其中传出一道沙哑女声:
“你多虑了。我只是翻个身,换下姿势。”
经年被天道压制在此当作阵眼,商珑早已不知痛为何物。
从一开始的不甘,到现在接受现状,她已不会再去追问为何偏偏是她。
“哼,看来本尊还要继续加固阵眼!”
商珑轻笑:“我已浑身焦黑,手臂脆得一碰就会灰飞烟灭,你在顾虑什么?”
说完,久久不见天道回音。
直至一道天雷劈向阵眼,雷光照彻四方。
下两界有人抬头张望,诧异道:“分明午夜,为何天光大亮?”
“啊啊啊——!”
雷光流入四肢百骸,这是一道含天道十成威压的雷罚。
痛感麻痹了商珑的感官,此时她只是在刻板地重复着尖叫这一动作。
耳边嗡鸣之时,一道声音穿透天道怒意,隐秘地响起。
【这便是你穷极一生追寻的道?】
【你是什么?心魔?】
【我欲与你做个交易。我能帮你脱离苦海,若成功了,你便要听我的话。】
【你要如何证明?我不信你。】
察觉雷劫阵中异动,天道盛怒,本想再次降下雷罚。
却见阵中雷光大盛,强运之人从黑雾中走出,身上焦黑竟成片掉落,露出其中雪白肤色。
天道大怒:“你在干什么!”
商珑轻捻手指,为久违的柔软触感一阵恍惚,并不克制从体内油然发出的灵力,见苍青色的灵光在指尖跃动。
那是她水属灵力的颜色。
【如此,你可信我?】
商珑久违地兴奋起来,一时间将莫名的声音抛到了脑后,直接操控灵力贯穿自己右手,手心顿时血流如注。
体内灵力瞬间空了大半,商珑半跪,掌心按进阵眼之中。
天道怒而眦裂:“不!”
然而为时已晚,苍青色灵力已经完全包裹住雷劫阵。
【感谢阁下相助,虽不知你是谁,不过……】
阵中人渐渐虚弱,但声音却无比坚定。
“我,只信我自己……”
话未尽,身形便消散透明,天雷只能徒劳地砸到已经碎裂的雷劫阵眼上。
再次恢复意识时,商珑是被耳边的嘈杂声吵醒。
“这不是商家的小蛇吗?你也跑界门来看热闹?”
面前突然出现一脸颊长满长羽的黑脸男子,商珑吓了一跳,惊魂未定扑腾出好远。
此举惹得对方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个小屁孩!”
看着对方朝自己伸过来的手,商珑警惕起来,第一反应是去摸身侧挂着佩剑的地方,却摸了个空。
她后知后觉地低下头,发现并不是错觉。
——自己的身形竟缩小了一大圈。
见她一直不起,黑脸男子悻悻收回手,自顾自接话:“你家大人呢?你应当是来看商将军的吧。”
商将军?闻言,商珑一愣。
好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这分明是山海界的人对她母亲的尊称。
隐约察觉到什么,她问道:“战争结束了?”
“战事已持续五年之久,不见人界分毫颓势。小蛇,你何出此言?”
山海界地势高,有天然地貌灵力优势,人界觊觎多年,不断发动战争攻打,战事持续了五年,直至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半个山海界覆灭。
这些商珑都记得清清楚楚,可那已经是她飞升上界五百年前的事了。
难道她真的冲破雷阵,重入轮回了?
商珑压下内心激动,立刻从地上爬起,仰头看向对面的黑脸男:“叔叔,麻烦你送我到界门上。”
眼前的黑羽族人想来最多也只有五十岁,早已五六百岁的商珑叫起敬称来却是面不改色。
没办法,回到幼时身体诸多行动不便,不如求助成年人。
好在对方十分乐于相助,一把扛起小商珑,让她坐到自己脖颈上。
“不必了。”商珑有些窘迫,推拒道,“叔叔,你背着我就好。”
黑羽族人呵呵一笑:“小蛇害羞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完反应过来,改口道:“说错了,蛇是羽族天敌,对不住,在下大不敬了。”
看他自娱自乐十分起劲,商珑没有接话,直起身试图抬高视线,向界门外张望。
几百年过去,对于幼时发生的事大多都已模糊,可有关母亲的死,她一直无法轻易释怀。
想起母亲的身影,商珑心中流淌过几分异样,一阵恍惚。
这才后知后觉,她现已道心破碎,不受无情道心束缚,可以光明正大的为亲人流露真情。
“你是不是哭了?”
商珑连忙擦去对方脖子上可疑的水渍,欲盖弥彰地吸吸鼻子:“没有。”
黑羽族人嗤笑:“嘴硬的小蛇,你到底去界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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