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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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刚出口，裴遇就意识到了不妥，这样的说法好似自己要包养对方一样，他改口道：“我的意思是……钱不够的话我可以帮你。”
陆栩沉默了一瞬：“哥哥，你也……”太好骗了。
“我也什么？”
“也对我太好了。”男生嘴角带笑，轻声说。
***
b国的天气总是雾蒙蒙的，天空有些发灰，裴遇并不喜欢这样的天气，他站在会客厅的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外面的街道。
今天是最后一次跟这位客户接洽，谈完以后他就可以回国去了。
想到这里，裴遇这些天被工作磋磨出的怨气又稍稍散去了一些。
他曾经在b国读了几年研究生，对这里还算有几分了解，想到自己前些天托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东西，裴遇的心情又轻快了几分。
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裴遇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接通了电话。
“妈，怎么这个点给我打过来了，还没休息吗？”现在国内的时间应该已经很晚了。
“小遇，最近工作忙吗？”
裴遇低声答：“有一点，不过马上就忙完回国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温柔：“这次出完差，是不是能歇一段时间？”
“是的，妈。”裴遇笑着回答。
“那……抽空回趟家吧，你爸的生日也快到了，回来陪陪他。”
裴遇沉默了一瞬，他自然记得父亲的生日，也早已准备好了礼物，只是……
“妈，我回去，爸不会生气吗？他过生日，我不想破坏他的心情。”
电话那头的女人叹了口气：“小遇，已经这么多年了，再怎么气，也不能一直不见面啊。”
“我知道当年那件事，你跟你爸心里都有疙瘩，你俩都是一个性子，表面温和实则骨子里认死理，一根筋……说实在的，当年我也是不能接受的，咱们家传统了半辈子，你说你怎么会……”
裴母说着，意识到自己一时又说多了，她叹了口气，将还没说出口的指责吞下：“小遇，你也别怪你爸当年打你，因为你的事情，我和你爸这些年，一直觉得抬不起头……尤其是你爸，在学校教书的时候，总担心同事问他，儿子结婚了没，怎么还没抱上孙子……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啊…”
裴遇握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攥紧：“妈……我……”
他一边觉得愧对父母，一边又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处，内心好像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不停拉扯。
从小父母就对他严苛管束，放学后不许在外面逗留，参加宴席吃饱后也不能离席玩耍，成绩不能掉出年级前十，出门在外不能给他们丢脸。
裴遇也一直做得很好，他规规矩矩地长大，一直是活成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的模板，就连大学的专业，也是父母帮他选好了的。
可是，唯有一件事，裴遇实在无法说服自己听从父母的安排——跟父亲朋友家的女儿相亲、结婚。
裴遇回忆起坦白的那天被父亲摁在书房扇的那几巴掌，眼底划过一丝暗色，时隔多年，似乎只要一想起脸颊依旧重新变得火辣辣的，他低声开口：“妈，回家的事，我考虑一下吧。”
“马上要跟客户见面了，我们晚点再说。”
说完，他匆忙挂断了电话。
***
s市的某间录音棚里，两个女生正缩在录音室外面的走廊上嘀嘀咕咕。
“你说的那个长得跟明星似的帅哥在哪？”其中一个女孩子问道。
“就这间录音室，他刚进去没多久，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出来。”
“有那么帅吗？”被闺蜜硬是从工位上拽来的女生狐疑道，“我严重怀疑你在夸大其词。”
“等他出来你自己看就知道了！”被质疑的女生倒也没有生气，而是信誓旦旦地说，“一点不夸张，绝对比现在大多数的明星还帅得多！”
两人正小声嘀咕着，录音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一只骨节分明、五指修长的手摁在了门把手上，随后一个男生的侧脸逐渐从门里露出来。
鼻梁高挺，轮廓清晰，男生注意到了站在门边的人，乌亮的眼珠转了过来，露出了一丝疑惑：“你们？”
“啊……帅哥，我们想过来问问，你是新来入职的员工吗？”
陆栩思索了一秒，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他只是过来参加一个角色的试音，大概算不上什么员工吧。
这事要从三天前说起，那天晚上陆栩直播完，后台突然跳出了一个私信，但这个私信的账号却是一个配音工作室的官方账号。
gk配音工作室：【木羽你好，我是gk配音工作室的员工，我在直播间听到了您的声音，请问您有兴趣来参与我们一部广播剧作品的线下试音吗？】
系统：【这是什么？不会是骗子吧？】
陆栩心想，你一个教唆骗人的还担心其他人是骗子。
陆栩试探地回了条消息：【你好，请问是怎么试音的？】
【下周三在q市gk录音总棚现场试音，届时会选取一段角色台词，让您进行声音演绎。】
陆栩：【试音成功了，有报酬吗？】
【我们的新人cv老师薪酬大概是300每集。】
陆栩的眼睛亮了。
【好。】
*
陆栩对着面前两个好奇追问的女生，开口解释：“我是今天过来参加程绪的试音的。”
程绪！
某小绿站爆火无限流小说《万象修罗》的一番大男主！可以说这本小说的火爆程度是现象级的，而程绪作为这本小说中集智慧、勇气、胆识于一身的男主，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年轻人应该都对这个名字有所耳闻！
男生的话音落下，两个女生的眼睛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面前这个男生的音色清冽，说话时的语气温和又不失力量感，两人几乎是立刻发觉，这样的声音和程绪的角色形象简直完美贴合！
“小哥哥，加油！我觉得你一定可以试音成功！”一个女生兴奋地开口。
“谢谢。”陆栩闻言笑了笑，毕竟是一集300块钱的好差事，他也不想错失这个机会。
“可以告诉我哪里可以倒杯水吗？”陆栩小声问。
“前面左拐第一间房子就是茶水间！”
“好的，谢谢。”陆栩笑了起来。
等他往那边走后，刚刚还在质疑同伴眼光的女生一脸恍惚地开口：“小清，你说的没错，他的确比明星都好看，感觉都能直接出道了……”
***
茶水间里，陆栩一边喝水一边思索着一会儿的试音片段，他这几天已经将《万象修罗》这本书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并且剖析了一下主角程绪的心路历程。
一会儿要试音的片段台词并不算太复杂，但是后半段需要有一点哭腔。
陆栩有些头疼，他很少会有哭的情绪。
系统昨天晚上亲眼看着陆栩熬到了凌晨两点将一千多章的小说看完，今天一大早又赶最早的一辆火车到了q市，他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陆栩要对一件甚至还不知道结果的事情这么认真。
若只是为了钱的话，直接找x要不是更轻松，来钱更快吗？
不过看陆栩满脸的焦躁，系统上前拍了拍陆栩的肩膀：【需要哭是吗？我能帮你。】
“你怎么帮？”陆栩狐疑道。
【不就是要哭吗？】系统有些得意，【别忘了，我们负心值系统就是收集消极情绪的，一会儿我从之前的库存里匀一点给你就行了！】
陆栩挑了下眉，居然还能这么用？
*
b国机场，裴遇拎着行李正在候机，林言过来送他回国，至于林言自己，要在b国好好跟他的外国前男友再battle一番。
林言盯着裴遇拎着的大包小包的行李，神色复杂：“你来的时候有带这么多东西吗？”
裴遇低头看了眼自己明显超载的行李，咳了声：“带了点伴手礼回去给爸妈和朋友，我一会儿去办托运。”
林言明白了，给木羽带了礼物。
“还只是朋友吗？什么时候升级成男朋友？”林言八卦道。
裴遇并不掩饰自己对木羽的心动，他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可能还要再过几个月。”
林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几个月……谈得快的都已经该分手了，裴遇还在小学生暧昧。
不得不说，裴遇这人也真是这个圈子中的一道清流。
“他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国吗？”林言问道。
裴遇想了想：“应该知道吧，我前天晚上跟他聊天的时候提过一回。”
“你有没有想过，找他面基的事情？”林言提醒道，“总在网上聊也不是个办法，想快速拉进关系还是要线下见一面。”
裴遇思索了一番，认同地点了点头，只不过现在贸然提见面似乎还是有些突兀了，他打算再过段时间再提。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响了几声，裴遇低头将手机翻出来。
来电提示显示是木羽。
裴遇的眼底不自觉地染上了一丝温柔，他接通了语音。
“木羽。”
“哥哥……”
裴遇的声音猛地一顿，眉头紧蹙：“你怎么了？”
男生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音调有些颤抖，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不平稳的气息，好像……在哭。
“我没事。”木羽开口，随后轻轻地吸了下鼻子，“哥哥，你是今天回国吗？”
“对。”裴遇神色凝重，他从未听过木羽用这么伤心的语调说话，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受了什么委屈，心底涌上一股担忧。
“你总算要回国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对我负责任了。”木羽接着开口。
裴遇：…………嗯？！
林言在一旁瞪大了眼睛：等等，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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