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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合同上基本都会带有一条：因不可抗力导致合同不能履行的，可以免除责任。
还有比末世更严重的不可抗力吗？
所以乔潇对提出的条件满口答应，只是为了让解决问题的办法更简单些。
她既不会和叔叔那种压榨手下的老板共情，也很难真的花费时间去理解事情的全貌，于是选择简单粗暴的做法——你说的我全答应，但能不能做到无法许诺。
“再也见不到了，这是什么意思？”听到乔潇的说辞，工人们难掩诧异。
乔潇转移了话题：“先把你们和孙伍洲交接的文件给我看看吧。”
不出所料，能找到的资料并不全面，乔潇打算回公司找一找。
其他她哪里真的在乎资料，更重要的是，要给工人们一些缓冲时间。
离开之前，乔潇对系统说：“启动自定义模式，按我的要求导入内容。”
【宿主想要导入哪些内容？】
“报纸专栏，我之前给方家村写的科普传单，还有郑绻拍摄的视频，等会回去我找她要储存卡。”
【请给出播放条件，例如获得特定数量的积分，做完某套题目等等】
“我会把题目列表整理给你，在他们看完资料后自主选择是否进入答题模式，”乔潇若有所思，“随机抽取题目，满分100分，及格70分，不达到不能退出。”
“错误率达到50%以上的题目自动归到错题库内，每天午饭晚饭前十分钟抽题复习，不答对吃不了饭。”
说起来，她当初制作科普传单的时候，倒是有记录下涉及到的题库种类，方便以后查漏补缺。
系统：……
宿主有时候还是挺狠的，系统无言。
这套规矩在学校里相当常见，因此乔潇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说到食物的问题，在疗养基地的时候，工人们有专门的食材储备库，每日有专人负责伙食。来到孤儿院后，就要靠方家村的人统一配送，吃得不差。
就像叶子苓说的，疗养基地的土不适合种地，但工人们还是凭借着坚持不懈的精神，也可能是罢工期间出于无聊，开辟出一块不算大的田地来，主要种植野菜。
上缴，统统上缴！乔潇两眼放光。
“我去确认一些事情，你们先安心待在这里吧，”她向工人们道别，语气有所软化，“我尽量赶在晚上前回来。”
见乔潇这么说，其他人便没有了阻拦的意思，眼睁睁看着她走了。
但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自定义模式：全自动测试及培训系统启动，解题者锁定中...】
“这什么声音？”
“我没出声啊，瞅我干嘛。”
工人们一时困惑，纷纷寻找起声音的来源，就在这时，蓝色的辉光膨胀开来，将所有人笼罩在内。
【答题正式开始】
**
乔天昂不在公司。
何止是他不在，整层办公室都空无一人，蓄电挂灯熄灭后，更是死气沉沉。
“有人在吗？”乔潇试着发问。
她走上楼梯，途中路过了某间小屋子，乔潇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门开着，里面理所当然地什么都没有。
那里曾经放着的是……
乔潇又给乔天昂拨去电话，无人接听。虽然不过下午五点，天已半黑，透过办公室的落地玻璃窗，稀薄的暗色和高楼建筑群融合在一起，像薄纸板组合而成的拼贴画。
他去了哪里呢，是否有人与他结伴而行，乔潇花了三秒钟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但她仅仅是思考，让疑问在脑海中盘桓，并没有去探究答案。
算了，这样说不定更好。由于网络直播的缘故，乔潇已经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认可，有他没他也无所谓。
想到此处，乔潇将自己从疑虑中抽离，打开手电筒，自顾自翻起了公司文件。
大概是累了想摆烂，很多东西干脆没有收起来，在抽屉底层的便利贴上，乔潇也很快找到了保险箱密码，以及配套的钥匙。
疗养基地相关的内容不算难找，在知道大致情况后，筛选起来简单了许多，里面就包含孙伍洲提供的停工申请，理由是用料不合格，正在查处中。
用料不合格？乔潇觉得这点很可疑。
像是天气问题之类的原因，要是与事实不符很容易被拆穿；如果是安全事故或是施工不规范，公司肯定要派人排查。然而，用料不规范的话，就算受到重视，第一时间检查的估计也是供货商，可操作空间就会变大。
再一看死亡报告上提到的地点，孙伍洲死在了广溪区一处燃料工厂附近。
莫非孙伍洲是想欺上瞒下，私自交易发现的燃料？
在任何一份报告上，都见不到有关天坑的消息，而那毫无疑问才是工程停滞的关键因素。
某种意义上讲，工人们同样受到了欺骗。
乔潇收集了部分证据，导入到系统道具笔记本中备份。事已至此，就算是编，也要编出一个足够令人信服的理由来，然后一切归零，只需朝前看就好。
对，朝前看。
“系统，有没有经济学，管理学，人力资源这方面的题库？”
【根据宿主要求进行筛选，符合标准的题库如下：《劳动经济学》《微观经济学》《人力资源管理概论》《科学管理原理》】
【点击可展开更多题库】
乔潇挑挑拣拣，大致选了些有用的，准备抓个懂的帮自己恶补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等她反应过来，才发现时间已晚，超过了许诺回去的时间。她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有用的资料按序排好收回保险柜里。
走得有些急，乔潇脚下一滑，幸好反应及时，另一只手撑住了沙发靠背。
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乔潇拾起手电筒，向滑倒的地方照过去。地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粘液，呈半透明状，乔潇在手指上抹了一点，放在鼻子前面嗅嗅，并无异味。
她莫名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血。即使如此，也无法判断具体为何物。
“系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乔潇觉得不太安心，于是问道。
【抱歉宿主，没有这种功能】
乔潇没再说话，她的眼前浮现出某个画面，乔天昂静默着站起身子，一步一步，机械地朝门口走去，身后滴滴答答，流淌着这种半透明的粘液。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存储袋，由于白天刚化验完化学气体，里面还保留着几根试管。她用干净的纱布擦拭地板，让仅存的粘液附着其上，然后塞入试管中。
做完这一切后，乔潇最后看了一眼办公室，果断离开。
——不出意外的话，她以后会很少来到这里了。
乔潇再次回到孤儿院，时间已经将近十点。她行走在走廊上，隔着一层窗户，就能听到房间里面传来鼾声。
这个时间睡下倒也正常，关键是窗户后的房间并不是宿舍，是小餐厅啊！
乔潇连忙推开门，桌子上四仰八叉倒着四五名工人，旁边还摆着没吃完的饭菜。剩余大部分餐具堆在盛水的塑料桶旁，虽然歪歪扭扭，但也经过了简单的擦拭清理。
看上去像是吃着吃着累了，原地睡着。
等等，该不会是培训系统导致的吧，做题做困了？
仿佛在回应她的猜想般，睡着的工人从梦中惊醒，大喊道：“救命啊，这是什么玩意！”
这声太过突然，只听咚的一声，挨着他睡着的另一人身体一抖，直直栽下椅子，惊恐地从地上爬起。
这一下子，又引来了更多聚集在同层活动室的人。
显然，比起学习带来的疲惫，更多是了解到外部情况后的恐惧。
资料里就包含一份不太对劲的管理制度，极为严格。她可以确定，孙伍洲此前故意对工人们进行封闭式管理，让他们更好管控，也相当于变相封锁了消息。对于末世的到来，他们大概率真心不知道。
有人高声问道：“你给我们看的，都是真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
但这些言辞激动的人属于少数，大部分人经历了培训系统一套连招后，多少清楚了当前的处境。
“那劳烦把其余的人都叫过来吧，我有话说。”
乔潇找回当初在方家村号召村民，在三中说服老师们的气势来，将整理好的话语一口气说出。
“事已至此，可能无法顺利履行合同上的权益，”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表现出最大程度的坦诚，“但只要大家愿意配合，我就能保证你们的安全，生活条件也不会变差。”
“那我们还要学习多久？”有人迟疑地问道。
“这要看具体掌握情况。”
“没关系，”乔潇咬牙说道，十分坚决，“我陪你们一起学。”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五天内，工人学习末世求生生活常识，乔潇学习企业管理和人力资源调配，共同度过了一段很有意义的时光，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除此之外……
“系统，麻烦你告诉我，为什么答题也会出现卡顿和bug。”乔潇恶狠狠地说道，如果系统能够具现化实体，此时大概在瑟瑟发抖，不是害怕，是心虚。
【自定义模式下，出现问题在所难免嘛】
乔潇把笔记本摊开，一条条核对收集的问题，自己进去修bug。
也是在这个过程中，她看到了测试系统各种方面的潜力，在众人的建议和帮助下，录入了更多题库。
至此，全自动测试及培训系统2.0诞生！
无论是种田，烹饪，维修，医疗等等，都拥有了专属题库，并自动对参与者进行评分，确定是否需要进一步培训。
由此还能对参与者进行分类，并增加反馈和自主更新模块，可以找乔潇进行题库采集，增加到系统中，这可比招聘软件好用多了。
将工人和家政公司员工再次细分后，人员储备已初具规模。
乔潇信心满满，终于可以开始着手下一步计划——社会招聘！
她给此前参与过直播，口口声声说要直播的公司们打去电话：“喂，我们有场新的直播……好久没消息了呀，对，说明我们这次准备得很充分嘛。”
确实准备得很充分。
她的目标很简单，以疗养基地为核心创建公会，将有用的人才输送到各个方面，重建秩序！
“一定要来参加哦。”
乔潇挂掉电话，满意地咬了口地里刚摘的小番茄，汁水饱满，酸甜适口。
一旁的笔记本上，还有许多有待拨打的电话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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