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初入宗门篇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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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寻找破解之道，云涯跟剑修真的开始参观起这个家来。可还没等他们踏出这个房间，眼前场景忽然发生变化。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但突然多出了一个小云涯。她似乎看不到云涯和剑修的存在。
坐在竹椅上的小云涯垂眸沉默，明明如此年幼，脸上却写满了心事。
云谏正蹲在她面前，轻轻握着她的手：“别怕，哥哥会永远保护你的。”
小云涯抬起头，神色间是说不出的复杂：“可你不是我哥哥。”
……想起来了。
这是她六岁，她哥九岁的时候。
那一年，她在无意中发现了自己和哥哥都是被领养的，还因此闹了好长时间别扭。
眼前的云谏虽然稚嫩，笑容却坚定：“世界上的缘分并不只有血缘，没有血缘的人也一样可以成为家人。”
云涯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比如爹娘？”
……连称呼都替换成这个世界的了，还挺严谨。
云谏认真地点了点头：“哥哥向你保证，你永远是哥哥最重要的家人。无论发生什么，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闻言，云涯突然冷笑了一声。剑修因这冷笑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紧接着，场景突然变换，从卧室变成了书房。
十六岁的云谏低着头，站在父亲面前手足无措。
还不等云涯判断出眼前这是什么情况，父亲突然一个巴掌将云谏扇翻在地，恨声道：“不要让我再听到第二遍，滚出去！”
一旁的剑修目光在她脸上轻轻扫过：“你看上去很震惊。”
“嗯。”云涯目瞪口呆，“我爹平时脾气极好的，我从来没见他发过火。”
这是什么事？她怎么从来不知道。云谏到底跟爸爸说了什么？
紧接着，画面再度切换。
十七岁的云涯呆呆地站着，几步之外摆放着的是养父母的遗像。
二十岁的云谏正在上香，头也不回：“你没听错，从明天开始搬出去。”
“日常开销所需我会派人打给你，也会给你安排住处。钱的方面不用担心，这个家有你一半。”并不理会云涯的崩溃，云谏自顾自地安排着，“但是不要再回来了，如非必要，也不要再联系我。”
“云涯”难以置信地喃喃道：“哥，爹娘刚走，你就不要我了吗？”
云谏似乎因她这话顿了顿，好一会才道：“嗯。”
他声音有些沙哑，从始至终也没有回头看她：“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剑修看向身旁陷入沉默的云涯，并未开口。
而眼前事物再度变换，这一次回到了最初那面儿童墙前。
云涯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上面的兔子。
自从搬走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回过家。想来，现实中的这面墙肯定早就被云谏重新刷过了。
剑修看着她道：“我们刚进入幻镜时，我以为他和你关系很好。”
“所以这一切才都是假的。”
最初和她说话的云谏看上去也有二十多岁了，这时候的他早就和她断绝往来，又怎么会还像以前那样温柔呢？
“或许这与离开的方法有关。”剑修推测道，“不过单凭这一点……”
他话还没说完，脚下地面竟蓦地一震！云涯和剑修俱要躲闪时，它却数度开合，最终拼出一片黄土地来。
而眼前，令云涯怀念的场景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陌生的破旧房屋。
云涯抬起头，眼看着雨水从屋顶的大洞落下，穿透她透明的身体，最终砸落在地面上。
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个场景，所以……
云涯看向一旁的剑修。他神色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眼中的寒霜更重了些：“你没猜错，这是我家。”
说话间，一个看上去六七岁的孩子捧着一推柴火踉跄着进了屋。他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口，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
这显然是剑修小时候。
过了一会，小孩子熟练地生起了火，肚子也忍不住发出了“咕咕”的叫声。他揉了揉肚子，但并没有找东西来吃，而是蜷缩在火堆边闭上了眼睛。
云涯不解：“天还亮着，怎么就开始睡觉了？”
一直沉默的剑修此时才开口解释：“睡着了，就不饿了。”
他脸上并没有被人发现悲惨过往的窘迫，又或者他早已习惯将这些隐藏起来。
场景再度转换，出现的小男孩长大了一点，正被人按在地上打。不过，在他身下还压着另一个男孩，鼻青脸肿，看着比他惨多了。
云涯缓缓转头看向剑修。
被盯住的剑修面无表情：“打不过全部，就抓住一个往死里打。”
云涯：“……”
画面中的场景又经过了一些时间后，眼前的茅屋终于有了些起色，看上去不再那么破破烂烂了。
云涯猜测：“这是得到了别人的帮助？”
正说着，抱着茅草回屋的“剑修”出现在了二人面前。他将修补房屋后剩下的茅草放在一旁，从墙边拿出了一把木剑。
而后，练起剑招来。
这剑招有模有样，并不是随便比划，显然有人指导。
云涯道：“你这是拜到师父了？”
剑修摇了摇头：“是我爹。”
“哦……”停顿片刻后，云涯震惊道，“你有爹啊？！”
剑修看着面前的小男孩，低声道：“爹娘都健在，现在也是。”
云涯：“……”
有爹有娘怎么还过得这么惨，修房子都要自己来？而且，从来没见那两人出现过啊！
云涯自知这种问题涉及人家隐私，不好多问，所以虽然好奇但还是闭上了嘴。
等她再抬起眼，单薄的男孩已经长大了，看上去十三四岁。
他神情平静，眼神冷淡，已跟现在的剑修有了六七分相似。
少年举着的还是那把木剑，正潜心练着剑招。汗水从他额头上一滴一滴滑落，但没有干扰他分毫。
再之后，他又长大了一些，大约十六七岁，正在收拾行李。
其实没什么东西，不过几件破旧衣服，还有那把木剑。
他将一切属于自己的东西都打包好，毫无留恋地走出这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再也没有回头。
云涯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转头问剑修：“你这段记忆里，有什么虚假的内容吗？”
剑修面露疑色，仔细回忆后摇了摇头：“没有，都是发生过的。”
“那就奇怪了，为何我的记忆有假，你的记忆却全部为真呢？”云涯揉了揉眉心，“而且现在回忆已经结束了，我们到底要如何离开这里？”
说话的功夫茅草屋已然消失，两人只是眨了眨眼，便回到了那面镜子前。
云涯道：“刚才那些到底是什么，你有头绪吗？”
剑修以沉默作为回答，转而道：“那边桌子上好像有新的东西。”
正如剑修所言。适才那两张纸上各押着半枚玉佩，一黑一白。
云涯执黑，剑修执白。在两人将玉佩握紧的瞬间，纸张的背面出现了文字。
云涯念道：“生死珏，一生一死。白色为‘生珏’，黑色为‘死珏’。生珏可提高持珏者生命值，死珏可提高持珏者攻击值。”
“生命值，攻击值？”剑修皱眉复述了一边，“好奇怪的说法。”
云涯倒是习惯于这种描述，只道：“难道这就是断余崖中的宝贝？”
“或许。”
“诶，等等！”云涯惊讶地指了指适才他们签字的那一面，“好像多了几行字！”
两人将纸翻回正面。
原本那行字跟二人签名都在，但在签名与那行字中间，又多了一段话。
“定此契者，分持生死珏。
“持珏人同生共死，记忆共享，境界共享。
“记忆只会在梦境中同步，同步内容随机。同步后，被同步人将失去该段记忆。
“境界同步限定在一炷香内，出现条件随机。
“本同步存在一定副作用，副作用未知。”
而这张纸的最下方，用红色醒目字体写着：
“生死珏之事禁止泄露给任何第三方，否则，后果自负。”
云涯和剑修难得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云涯看了看这段字，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又看了看自己用灵力签下的名字，上面甚至浮现出她的指印。
云涯难以置信道：“同生共死的意思莫非是，如果你我任一人死去，另一个也会跟着死？”
剑修声音冷淡：“恐怕是。”
“那这个记忆共享是指，之后我们很有可能会在做梦的时候，梦见对方的记忆？”云涯僵硬道，“一旦对方梦到了，我们就会失去这段记忆？”
剑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补充道：“而且这上面并没有说是过去的记忆。”
云涯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就是说，或许某天早上醒来，我们会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嗯。”
云涯：……
这跟阿尔茨海默有什么区别！在她的世界，这病早就已经不是绝症了！这里能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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