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摇曳,二人的身影在墙上肆意的飘动着。

帝王之争向来为人津津乐道。

若帝王说着“立长不立幼”,那谁才是“最长”就成了个难题,尔虞我诈子嗣凋零,长者逝去幼儿自然又成了长者,如此是个闭环;可若帝王说着“立贤不立长”,那无能的长子定然是不服气的,杀光其余诸位兄弟,那不贤也贤,如此,亦是闭环无计可解。

荀风渡觉得,眼下这问题明摆着就是对标峦起尘以及诸位皇子的“贤能”来了,在任何人眼中自己一定是偏向着他的,可自己偏不能这么做;帝王握着佛珠沉思良久,开口道。

“你家王爷已经年纪不小了,朝中也有许多大家名门闺秀,你觉得何样女子能配得上你家王爷。”绍元帝年迈,眼睛浑浊却炯炯有神;见荀风渡有些迟疑的未答又说道,“起尘是我最为年长的皇子,同年岁的都已成家立业,可他身边却连个陪着的人都没有……”

“王爷之事也不奴婢所肆意妄言的,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荀风渡同刚才一样,秉持着“不管我事、我不知道”的态度回答了这两个问题;对于她来说,这属实是最好的答案。

“你觉得楚家大小姐如何,人人皆说温婉端庄、再者是宇家女儿,巾帼之风难掩姿色、或者择个小门小户的门第也是不错的,大儿子总归上心些。”绍元帝又叹了口气,“若是人人都像二儿一样省心就好了……明明最是聪慧却……”

“陛下……”

“罢了,不提伤心事,二儿已逝,活着的无许再念了,人活着,好好对待过了,人死了也就了而无憾了……”绍元帝那双浑浊的眼睛越发的黯淡起来,他抬眼望着荀风渡,许久吐出一句话,“他要是活着,应该有你这么大了……”

“无论是哪位殿下,都希望陛下能够平安喜乐,万岁安康。”荀风渡顺势的屈膝在地,她将目光移向别处,又听道。

“不说别人了,说说你吧,你可会什么琴棋书画?”

“奴婢……不会。”荀风渡些许悲伤的情绪瞬间泯灭了,她一脸真诚的看着眼前的帝王。

这话要是别人,或许是谦辞,但对于荀风渡来说,却是个大实话;作为一个穿越者,古时风雅之事她是真的不会;绍元帝见她一脸诚恳,也不好继续追问,拍拍桌子喝了一口已经冷了许久的茶水道,“好好休息吧。”

“恭送陛下!”

“我已年迈,你虽为我的妃子却在不能行夫妾之仪,看你老实本分的,我且为你安排个别的事务吧!”

绍元帝背影消失在宫殿之外,荀风渡望着帝王远去的背影总算松了口气;她有些不明白这花的含义,毕竟在她所了解的史书中可并没有这样的说法,难道这人要开辟一个先河了么?

夜色渐深荀风渡无心别事,浅听门外传来一阵吵闹声,经与帝王一谈她本就全无睡意,眼下更是让她辗转难眠,她轻轻推开门看到两个宫女掐着腰怒斥着一人。

“在做什么?半夜不休息到处喧哗?”

“禀主子,这人半夜不休息还打扰我们休息!”一个宫女欠身行礼后对着荀风渡气鼓鼓的倾诉道,“主子,若要是奴婢的错处,奴婢定然承认了!可她实在是过分,奴婢们本承了主子的好意早些休息,可她却在房间里瞎折腾!把柜子衣橱搞得乱七八糟的真是让奴婢咽不下这口气!”

“你为何半夜……”

荀风渡伸手去拉跪坐在地上的侍女,她刚要触到那女子时系统在她脑海中闪出一阵疯狂的电音,“阿荀!别碰!看她的手臂!”

“手臂?”荀风渡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身旁的侍女见她做的动作以为是不合身份便住了手想要替她拉拽一把,反被荀风渡向后猛地推了一下。

“主子?”

两名宫女面面相觑的望向荀风渡,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想要赶紧跪下谢罪;荀风渡盯着眼前的渐渐塌陷身子的宫女问道,“这人是谁?可跟谁来往过,你们与她住了多久可公用一套器具?”

“并……并无来往,奴婢们东西是分开的……她住西铺我与彩纱住东铺……”小宫女见荀风渡一脸凝重忙跟了话。

身侧的另一个宫女则说道,“奴婢与缤缙与这人未相识……但……”

“但什么?”荀风渡蹲下身子从宫女手中接过灯笼,闪烁的灯光照在那宫女脸上。

毫无血色的脸庞上起了诸多红紫色斑块,而手臂犹为严重,翻着红色脓血的伤口上弹出一只只黑色的口器,另一些隐藏在皮肤之下的黑色斑痕肆意的涌动着、似乎随时都要冲破皮肤而喷射出来一般。

这一幕映在几人眼中,缤缙和彩纱吓了一跳、赶忙后撤几步。

“但……但她好像是从柔月宁妃娘娘那边过来的人……主子初入宫中,除了我和彩纱是从杂役调遣过来的,其余都是诸位娘娘宫中送来的一些……”缤缙断断续续的说道,她被眼前的人儿吓得不轻,躲在彩纱身后。

“阿荀,你可看清了?”系统幻化出人性打量过那女子后问道,“是西域的蛊吧?”

“是;大概是种并不厉害的蛊,否则下场不会比我和邵曳更好的……趁她还有气息,我想救她一救……”荀风渡在脑海中回应着系统话;系统有些不能理解,问道,“你是怀疑,峦寻春跟李施琅有关系?”

“施琅是跟我们一起回来了,可他自入京便没了联系……李家到底是名将世家,峦寻春不拉拢根本不可能。”荀风渡揣测道,“施琅与我有误会,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见他,属实很不仗义了……”

“没找机会见他就很不仗义了?你这是什么话?你若是有西石,救他一救也是可以的,可你没有。”系统劝慰道。

“是我没有……与他无关,我一定会救他的……”荀风渡将蜷缩在雪地中的女子扶起,那女子感受到荀风渡身上散发的温暖后又挣扎起来,哭着说道,“主子……我……我好难受……”

“我知道,我会救你的。”

“阿荀,你,你怎么救她啊?”系统不解的问道。

“我在西域吃的那草药是融在血液里的,若她身上只是小蛊、而非李施琅那般,是可以救的!”荀风渡示意缤缙打开一间空屋子,又吩咐彩纱点了盆炭火而后取来一只茶盅将自己的手掌划破。

“你左手的疤到底还是去不了了……”系统看着荀风渡左手那道剑痕,伸出虚无的双手轻轻抚了上去。

“嗯,是获得西石之前的疤了,所以好不了;不过也好,以后再有这种取血的事儿我就知道该割哪儿了,不然别处也会有疤的。”荀风渡自我安慰道;看着那脸色苍白的宫女饮下后,荀风渡替她捏了捏脉搏已经平稳了许多,“据西域那位长老说的,这药对于一些蛊虫来说是剧毒,足以让它们溶解溃散,希望能帮到她。”

“主子……这是……”缤缙被刚才一幕吓得有些脸色也是十分难看,经过荀风渡一番操作她已恢复许多,便张口问道。

“是小病罢了,今日的事儿,可不许告诉任何人,任何人。”荀风渡用彩纱递来的白色棉布包了手掌,着重的嘱咐道。

“是。”二人应答着。

第二日荀风渡还未起床就听一位太监的声音传至了殿内。

“小主子还没起床吗?罢了罢了,初次侍奉是累了点,这不,陛下派奴才来送东西来了,金镶玉镯子一对、青彩瓷瓶……”

絮絮叨叨的话让荀风渡听的心烦,她裹着被子皱眉,“这帝王挺好面啊,昨晚明明都是走了的还到处宣扬自己多厉害,这他一时的面子给我带来了不少麻烦!”

不一会,缤缙的脚步就踏了进来,“陛下准许主子多睡一会儿,主子……”

“不睡了……”荀风渡一抬手示意自己要起床,“那小宫女怎么样了?姓甚名谁?”

荀风渡望着今日还算明媚的天气,快步走到那宫女的住处;见到荀风渡,她先是吃了一惊而后想要挣扎着下床跪拜,荀风渡向彩纱递了个颜色,示意她无许让此人行动。

“多谢主子救命之恩……奴婢纷缎……是……先前是七殿下宫中的……”卧在榻上的宫女俯身趴在床上,身子瘦小的像一个无家可归的雀儿一般;荀风渡见她面色依然大好,接着问道。

“你如何病的,可告诉我,若是受了什么冤屈,我也不是好说话的。”说话间,缤缙搬了张椅子过来放到荀风渡身旁。

“是……是七殿下,他问我主子宫中有没有事儿发生,可我觉得,即是到了主子宫中,一定要为主子考虑,就……就没有说什么,七殿下倒也不生气……然后他就赏了我一壶酒,奴婢觉得先前伺候过七殿下半月多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就……”纷缎声音愈来愈低,似乎是在等着荀风渡暴怒的声音,可她却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拉直了腰杆。

荀风渡望着眼前年岁与自己相仿的女子,说道,“今日你既入了我的宫室那我的人了,今后,任何人都不可再惹你,你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好好恪守本分衷心待我才是重要的!”

“是……”

先前音知一事儿虽私下洗了清白,但明面上,荀风渡仍然挂着个苛待下人的名号;纷缎先前总以为自己免不了的继续收到些惩处,可荀风渡却丝毫不计较,反手还给了她要“衷心侍主”的意思,她心中有些许动容。

“主子为了救你可费了不少心血!还不快谢谢主子!”缤缙爬到床上轻轻推了纷缎一把,纷缎这才反应过来,恭敬地跪趴在床上行礼,荀风渡无奈的摇了摇头忙说到,“无许行此大礼啊!”

处理完纷缎事儿,荀风渡走在石子路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这时一位公公惦着碎步走进了院内。

荀风渡止住脚步,只听那公公尖着嗓子说道,“三日后,陛下要先行家宴,请沐美人也一同去呢。”

“家宴?我一个刚来的新人,竟然还有资格?”

“是了,还望美人好好准备,届时出席的除了四殿下、五公主、六公主、七殿下还有风寒初愈大殿下。”那传话公公顿了顿又说道,“其余的就是诸家王侯贵族的小姐公子们了。”

“知道了,下去吧。”

“哎阿荀,好刺激哟,你最小的儿子跟你年岁相仿啊!”系统窜出来说了句冷笑话。

“这些个公主皇子都未婚配呢!”缤缙抱着新折的红梅说道,“主子容貌这样客人,定要好好装扮了!可不能丢了我们帝王之家的脸面!”

……

三日后,荀风渡坐在妆镜前任凭侍女们打理着妆容。

她静默着盯着镜中的自己,良久后于脑海中对着系统说道,“你,还记得我的年岁吗?”

“记得,怎么了?”系统不解的问道,“你是想说,这些年你渐渐地忘记了现代的生活?忘了你的代码、手机、电脑和无聊的同事?”

“不是……”荀风渡抚摸着铜镜中自己,“我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但是说不出来,或许……或许是错觉罢了……”

“有我陪着你,我一直在,不会有什么事儿的。”系统长叹一口气,伸出幻化的手臂想要轻轻拍拍她的脑袋,可左右晃悠半天终究对着满头珠玉首饰的发髻难以下手;又迟疑了许久,它彷佛恍然大悟般碰了上去,“我真蠢,我竟然忘了,我是没有实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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