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
鲜血沿着胸口的刀伤往下流淌,在地面蜿蜒成河。
趴在地上嚎哭懊悔的人愣住,呆呆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人。
她有一张清秀但苍白的脸,眉眼的形状凌厉而凛冽,没有半分柔和的样子。双瞳空洞洞没有聚焦,显然看不见,而里面也没有任何情绪。
罪人?
她说罪人?
这个词好熟悉啊……哦,对了,是游戏背景,众神里藏着一个罪人。
“对啊……这只是游戏而已。”他无意识呢喃,“只是游戏,为什么大家都要玩得这么认真,这么不留情呢?”
他慢慢将目光对准终栩胸口的刀子,抬起手,握住刀柄。
刀子从胸口抽出的那一刻,终栩哀痛出声,脸色更白了几分,额角渗出汗水。
如果她真的是‘罪人’,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可以审判她?
那样会发生什么……
终栩的思绪混乱着,忽然听见对方绝望地声音。
“对啊,我真是罪人,我居然想要杀人……”
终栩直觉不对。
她来不及阻止,已经听见一声哀嚎。
他居然没把刀子往她身上送,而是刺进了自己的身体。
飞虫嗡嗡让人烦躁的声音响在耳畔,它们盘旋在头顶,又一窝蜂涌向地上的尸体,钻进他的鼻子和耳朵。
终栩看不见,否则这样反胃的场面任谁看了都不舒服。
他没生息了。
终栩蓦然感觉自己发生了一些变化。
她低头,按了按伤口。痛感在减轻,正在以异常速度愈合——这一切,就发现在这个人死亡的瞬间。
“让一让……”在终栩尚有些茫然间,一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边,终栩感觉他在靠近,“我得趁早把这具肮脏的身体收拾了。”
终栩缓缓走开。通过听,她大概能听到从垃圾场走出一个人在处理尸体。
“唉,就死一个怎么够呢,灾厄就要出现了。”
对方一边挖坑,一边嘀咕道。
是npc。
终栩迅速抓准对方的身份,开口问道:“什么灾厄?”
“你看不到吗?就在那。”
我看不到……
终栩下意识环顾一圈四周,她正准备说话,但当她转向某个方向时,眼前模模糊糊的,却开始出现一个轮廓。
她的眼前还是漆黑,但却看见了一样东西。
那棵看似近在咫尺,实则遥远非常的灰色大树。
终栩的瞳孔瞬间紧缩。
她居然看见了这棵树。
“信仰之树枯萎的那一刻,就是灾厄发生时,整个神之国就该真正覆灭了。
“多杀几个人吧,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灾厄发生。”
终栩表情变冷:“杀人?杀什么人?杀你吗?”
“杀我没有用。”挖坑的声音还在响着,“杀这些犯错的人才有用。我把他们埋进地底,血肉会灌溉信仰之树……”
是骗局。一定是骗局。他在说谎。
终栩知道,那位游戏制作人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会用各种手段来攻击她使她崩溃。例如给她不死之身,却让她保留身体疼痛。
这是在怂恿她杀人。
终栩长吐了一口气,将种种纷乱压在心底,打算继续向前。
*
“秋鹤鸣,季舟呢?”
七八只虚幻的手涌来压住秋鹤鸣的四肢和后背,秋鹤鸣动弹不得,整张脸淹没进肮脏恶臭的水里。
等秋鹤鸣快断气了,七八只虚幻的手又往后一拽,将他从水里拉起。
他喘着粗气,心脏剧烈跳动。
见他动了动嘴唇,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轻举妄动,让他说话。
秋鹤鸣渐渐平息下来:“这水,是暴雨时接的水吧?最近的暴雨真是越来越臭了。”
对方没想到秋鹤鸣一开口说的是这个话,但现在她还算有些耐心。
“然后呢?”
“太脏了,整个身体都不能要了。”秋鹤鸣摇摇头,接着恳求道,“我死了之后,头和身体可以帮我分开吗?脑袋灌太多臭水,我想放进消毒水里泡一泡。”
“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沙发上的女人站起来,走到秋鹤鸣身边,这个女人生得美丽,和那位洛神有七八分相像,但相比风情万种的洛神,她身上更多的是清冷的意味。
“我会让你求死无门。”
秋鹤鸣端详对方片刻,好奇问道:“你是洛神的姐姐还是妹妹?”
他问完这个问题后,那些虚幻的手再度行动起来,将他往恶臭的水里压下去。
咕嘟咕嘟。
这一次,他还没来得及闭嘴,一连灌了好几口水。
从嘴巴到肠胃,都要消毒水浸泡24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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