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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送你的。”谢序的礼物是简适追了很久的少女漫,猫尾巴字体占据整个扉页,封皮花里胡哨。递过来时,简适忽然羞了脸。

书快要绝版,白念逾惊叹谢序还搞到最新一册,嗓门不自觉提高,扭着脸问简适,“好久没看了,他俩谁攻谁受来着?”

在静下来的气氛里,简适感觉嘴角抽搐了下,干瘪的语气说了声谢谢。

谢序笑笑,看着她和白念逾商讨着怎么带回家不让父母发现,怎么偷偷带到学校看,窃窃私语的样子真像只热闹的小麻雀。

他抬起手,想要揉简适的脑袋,撩起眼皮时跟白帆目光交汇。

谢序平淡的收回手臂,唇边的笑在两个女生甚欢的交谈声里收紧,对面的白帆只是轻轻开口,就把简适叫了去。

他把一本厚厚的书放到简适面前,简适盯着那红色的书封,眼睛都看直了,惊愕道,“你怎么,有这本书?”

白帆语气清淡,看着女生神圣的捧着书,目光跟着落在扉页上,“家里有人在《文学社》工作,当时印了五十多本,剩下的都堆在杂志社,上午听你说猜测在找这届的选文。”

“可惜不是你的那本。”

简适的眼眸情不自禁颤了下,仰起头对他微笑,“没关系,我能再看到这本书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白帆。”

白帆见她满足的样子,眼底波光微动,心里也跟着动容,漾起涟漪来,“你喜欢就好。”他望着简适几秒,又开口,“你文章写的不错,不应该在三等奖里。”

“哎?”简适像受惊的兔子,变得警惕,“你看了!”

“嗯。”白帆眼角弧度明显,笑着靠回沙发里。

那是几年前参加的征文比赛了,文字功底不成熟,文风过于稚嫩,简适脸一整个爆红,牙齿咬着破碎的音节。

看着简适跟白帆聊的热闹,谢序伸手把书抢了过来,有些懊恼,“什么文章?”他从目录栏里找,终于在最后的“三等奖”里找到简适的作文,标题他就不理解——《别染海的蓝》。

白念逾的视线也悄悄落过来,听到谢序边一目十行的的快速扫视边嘀咕,“都写的什么啊,这么深奥。”

简适当时没有辅导老师,自己写完就投稿了——

大海被我关进家里了。

它不停旋转翻涌,失去自由后愤懑焦躁,染蓝了电视机,染蓝了沙发书桌和储藏柜,连透明干净的玻璃像扎染似的被蓝色浸透,目光所及,蓝色的物都在燃烧。

架子上薄薄的书页都被亮眼的蓝吹膨胀了,主人气透了,宁愿名贵的家具被毁,也不舍的把海送出去。

关片海在家里,多威风啊。他脸上有面,却不知道会激怒海。

他想到了个办法,托着个空酒瓶就想把海关进去。

多笨的人啊。

海大笑,于是房顶都战栗了。

原先的善良的瓦蓝色剧烈的摇着脑袋,换了身怨恨的轻仓色的衣。

那是深海的脸,深渊的眼。

主人怕了,咬着牙换来了个木桶,想要扣住要发怒的海。

海的腿脚被卷着,扑腾往前,吞掉了衣橱、铁锈、防盗窗,墙上的壁画被咬下来时剥落了大片的齑粉,不过不碍事。

闹剧过后,海冲破了颤巍巍的窗,从窗口往外滚着,拖着流动的裙到绿化带时,谁都不敢拦。

海是自由的,无边界的,哪有什么容器能困得住。那大房子不过是给想要关住世间万物的愚人住的。

回望,那主人不堪一击的骨架早已染上了海的蓝。

……

谢序看完,把脸转向也看完文章的白念逾,他闲闲的问,“看懂了没?”

谢序主动的问话,白念逾惊了一下,她如实的摇摇头。谢序漫不经心把书丢到茶几上,“那我就放心了,我以为只有我脑子不好。”

白念逾:“……”

国庆七天假,白念逾经常来找简适做作业,白帆也来,四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关系熟络起来。

白帆有认真履行承诺,给简适辅导功课,“你基础很好,只是对个别地方不熟悉,实验班的进度快,要是有跟不上的地方要及时解决,尝试整理个知识体系会明了许多。”

白念逾也会跟着听,但跟不上白帆和简适的思路,听了一半就自己做作业去了。谢序从中午睡到太阳落山,抬起头时脸颊上总留有墨色的字印,睁眼就见到简适还在跟白帆聊天,他觉得烦,起身出去洗脸。

简适作业做完了,出来找小狗玩,“花花呢?”

谢序刚睡醒,声音低沉有些哑,“寿终正寝,死了。”

消息太突然了,前几天还在宠物医院治病,今天就没了。见简适难过的不说话,谢序抹掉脸上的水,“要去看看吗?”

花花是条老狗了,换算成人的年龄的确是寿终正寝,没受罪,留下一窝的小狗崽就去世了,家里人把狗埋在后面的柿子树下,入秋了,柿子熟透,快熟的时候提前摘下来,跟梨子放在一起催熟去涩。

简适小学的时候,那条老狗就在谢序家了,每天下午日落西山,她和谢序坐在院子里的木桌上写作业,入秋后狗就不再进家门,整日守在谢序家的车下,柿子快熟的时候附近的小学放学,有小孩来偷摘柿子,树都薅秃了。

那狗就蹲在外头,一有生人靠近,它就叫。简适经常感叹狗有灵性。

……

那是他们的第一年秋。

谢序带着他们去后面的枣园玩,头顶火红夕阳倾泻成河,秋风和果香交织,谢序背着吉他走在前面,白帆一路都很安静,偶尔会加入聊天,谢序搭着他肩膀,用手拎拎他的画板,说你该不会以后想当画家吧?

白帆摇摇头,园子里刮起的凉风吹乱了他眼底似笑的波纹,“不是。”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简适问,她自顾自说:“我想写小说。”

天边的夕阳弥漫,光柱照着他们走过去的路,像踩碎了一地的金,白帆的侧脸也映着光,“还没想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园子里熟透的脆枣被打落下来,掉在没有韧性的枯枝败叶上,能听到“喀嚓”裂开的声音,简适手里、兜里塞满了圆滚滚的枣,在衣服上蹭蹭就塞进嘴里,她不忘说:“你听,叶子是不是也老了,骨骼变脆了,比枣还脆,从树上摔下来脉络断了七八段。”

她嚼着枣,傻呵呵的笑,谢序挥着棒子,白念逾在旁边踮着脚指挥他往左一点,再往上一点。

“你是不是笨啊,那边枣更红。”

“你能再高点吗,谢序你个子真矮。”

谢序咧着嘴叫嚷,“我一八五。”

白念逾低头捡枣,笑话他,“哦,那就是胳膊短。”

秋风过去,扑簌簌落了一地的叶,随后又呼啦像下冰雹似的,个大饱满的红枣像场仓促的雨,几个砸在白念逾的脑袋上,她捂着头起身去追逃跑的谢序。

谢序扔了木棍就逃,俩人打闹的声音淹没在婆娑树影里,只有简适在认真的吃枣,像小和尚念念叨叨,白帆坐在山坡上头,他屈着长腿,膝盖上放着画板,右手捏着根8b的笔,阳光爬到了西边,他的目光穿透黄昏光影,始终落在简适的身上。

光景成画,白帆的手指上下轻扫,明暗交错的线条里,画幅中心是穿着牛仔裤和干净衬衫的简适,她散着柔软的发,发丝遮盖了她眉眼,乌黑的睫轻垂,看着下面的树。

“简适。”白帆在身后叫她。

简适应了声回头看,很短的瞬间,白帆捕捉到了那双湿漉清媚的眼,她又转回头去,下一秒细长的睫毛就遮盖住了眼底的柔光。

后来谁也不知道,这张画像被白帆珍藏了很多年。

-

国庆假期结束回到学校,简适没想到的是,她和丁景的绯闻传的沸沸扬扬,传闻流言,像是丑恶的种子,只能在看不见的黑夜滋长,是器皿里的菌落,迅速分裂繁殖。

流言在校园里横走,简适恼火了很多天。好巧不巧,大课间做操时,她和丁景并排,周围人起哄,“哟,简适你故意的吧。”

简适气愤,“凭什么说我是故意的!是我先来的。”

丁景笑,“高低个排,你个矮冬瓜怎么到后面来了?”他嘲讽,“还说不是故意的?”

简适火冒三丈,好歹她也有一六五,平时是前面矮个子的女生逃跑操她才站到了前面,前面的人回来后她自然又到后面,还有她也不算是矮冬瓜吧。

简适越想越气,做到伸展运动时,胳膊使劲一挥,顺势打到了旁边丁景的手。

碰巧这个动作他也做的认真,俩人都伸长了胳膊,自然打到了。前后的人看到又开始起哄,“都拉起手了,简适肯定开心死了。”

“碎嘴子烂舌头。”简适狠狠瞪那人,气焰更上一层楼。

“矮冬瓜生气了,”丁景嘲笑着要摁简适的脑袋,简适只顾得回击周围的哄笑,压根没注意。

检查做操的白帆从后面过来,手里拿着的板子在丁景的手上重重一拍,厉声道,“你校服呢?”

丁景从不穿校服,白帆是出了名的严苛,纪律抓的严,他自认倒霉悻悻的报了名字,被白帆扣了两分,不敢再造次。

“做操都闭上嘴。”白帆就站在那些人旁边,没有走,刚才起哄的人里有人不服,“你班简适还说话了。”

他声音又小又没有底气,但白帆听力好,闻言冷眼睨他,“没听见。”

“……”

课间操结束后,丁景没来班里找过简适的麻烦,少了许多八卦的同学,简适度过了一个相对安静的下午。

晚自习和白念逾吃完饭回来,带班的老师临时有事要先回家,最后一节晚自习没有老师,白帆坐在讲台上,教室起初很安静,聊天的也只敢传纸条。

快要放学时,白念逾传来纸条,在聊看过的电影,问简适《情书》中男主藤井树到底有没有爱上博子。

简适刚想回复,她旁边的窗户冷不丁被外面路过的人一敲,声音清脆在落针可闻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好多同学都抬起头看过来,简适也抬头看了眼。

丁景不知从哪搞到一件皱巴巴的校服外套,懒散的披在肩上,平泛的脸上挂着张扬的笑,都要咧到后脑勺了,雀斑挤在一起恶心又难看,他却笑得自信。

简适看了一眼,都要反胃了。可下一秒,丁景居然朝她混不吝的眨眼,抛来一个wink,班里瞬间炸了锅。

“我靠,简适真的是丁景女朋友?”

“丁景怎么看上她的。”

“看不出来啊,简适看起来挺听话的,也会学别人早恋啊。”

简适原本在看书,这下书页看不进去了,想起刚才那一幕就忍不住胃里泛酸,要不是上着课,她一定要冲出去吐到丁景的脑袋上!

临近放学,周围聊天说话声像急促的雨点,噼里啪啦节奏快起来,之后像按了快进键,淅沥小雨转暴雨,洪水猛兽似的,议论着简适种种。

简适放着空,忽的从前面不知道哪个方向扔来一团白色的、缠绕到一起的废弃的修正带,把外面的壳子去掉了,像缠成死结的毛线团,在空中曲线飞了一会,不偏不倚刚好落在简适的脑袋上。

周围的人声依旧在谈论不同的话题,嘈杂缭乱,各聊各的。

简适感受到了头顶的东西,但没动身,她烦躁极了,心情是粒粒分明突兀起的小疙瘩,她忽然觉得学校好没意思。大家只听想听的,往谁身上泼脏水了,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简适看的那页书上写着这么一句话——尽管我们很忧伤,但我们有希望。

心绪飘升,起起伏伏,沿着纷扰的路径抓都抓不住,余光里有一道人影从前面走过来,他身影挺拔坚定,吵闹的人声不曾影响他脚步分毫。

简适没抬头也知道是白帆,他身上有好闻的味道,像雪水中幽寂寒峭的梅花,安静又疏离。

白帆向她伸出手,一点一点摘走那团废改正带,他的手穿梭在简适乌发中,时不时会碰到她额角,白帆的手很暖,须臾里他靠过来,情绪难辨拢在简适的耳边:

“别在意,做自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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