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互换灵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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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内渐显现夜露，暗色照下。水珠流光，藏住了斑驳的人影。
秦蓁撇开眼，心中暗道，“顾砚之他刚刚说等啥。”她微微分神。
顾砚之在腰间佩戴好剑，转眼就见秦蓁亦然心不在焉，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去苦出神，他漠然，“天色已晚，今日便练到这儿。”
秦蓁恍然，误以为是察觉到了顾砚之的小心思。
但是士可杀不可辱……算了。她慢吞吞上前，伸手去夺他腰间的佩剑。
顾砚之抓住剑柄，长眸垂下，秦蓁正握着剑身疑惑怎么拿不动，于是她也碰巧抬头。
“……”
两人一阵沉默后，顾砚之缓缓出声，“你……拿我剑做甚。”
秦蓁头顶着硕大的问号，“师兄，你刚刚不是说在等我给你拿剑吗？”难道她会错了意？
顾砚之竟也从秦蓁眼中看出了她心底的想法。
“也未尝不可。”他忽得轻声笑了笑。
“今日先回去。”顾砚之的声线柔和，唬得秦蓁晕头转向，她胡乱嗯了两声，松手转身。
独独留下去苦的剑身不停颤动，娇羞地哼唧两声，“小师妹竟然主动想成为我的剑侍，糟糕，好羞耻。”
炫耀声不绝于耳，顾砚之匀称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缩用力，断了去苦的一厢美梦。
“没有那一天，除非我死。”
“骗小娃会死全家的。”去苦不满的嗡嗡几声。
但是这几百岁的小娃，顾砚之并不打算理会，绣着鹤纹的月白色靴子踩上草边一角，长身而立。
等秦蓁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小木屋门前了。望着眼前摇摇欲坠的木门，沉思片刻后，秦蓁摸了摸下巴，……谁踹了她家的门。
她利落地大步跨进门，气势汹汹。
“小……小师妹。”秦蓁脚下微顿，愣在了原地。
肉眼可见的，白日里的小师妹和面前这个小师妹气息很不一样。事不宜迟，秦蓁立刻从储物袋里掏出便宜爹给的“跑得快”。
闭眼…睁眼，再闭眼，睁眼。良久后，她还在此处，于是秦蓁默默收好了法宝。
小师妹坐在桌边，撑着脸，笑意吟吟地看着秦蓁忙活了许久，见她似乎认命了，于是冲秦蓁招招手，“小师叔来坐。”
秦蓁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去，最后落座在她对面。直到秦蓁坐下后，身子才得到舒缓，她忽得喘了两口大气。
小师妹眼角抽了抽，“我又没叫你屏住气。”
秦蓁老实道：“你搞得像是要杀我，所以我下意识配合一下这个气氛。”
小师妹敲敲桌角，抬眼，咧开怪异的笑，嘴角慢慢渗出血，“我当然是来杀你的。”
小师妹入邪了，秦蓁一惊，蓦得将腰侧的木剑拍在她脸上，嘴里叨叨着，“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离开，妖魔鬼怪快离开。”
木剑从小师妹脸上缓缓滑下，糊了她满脸的血迹，最后“啪”地掉在地上，无人问津。
小师妹被拍蒙了，低头看了看木剑，又慢慢抬头看了看秦蓁，张嘴打算说什么，就见秦蓁一拳忽过来，她也跟着“啪”地一声瘫倒在地。
“放心师妹，我这一拳保准什么妖魔都不会再上你身了。”秦蓁收回手，呲牙咧嘴地不自觉摩挲两下，好痛。
小师妹趴在地上，“哇”地吐出一口血，泪珠在眼眶打转，扭头，口齿不清道：“秦蓁，你打我做什么。”
说罢，泪水滑下，混着殷红的血迹，倒成了血泪，活脱脱一个吃人的鬼精。
秦蓁挠挠头，饱含歉意道：“小师妹，你清醒了吗，我这是为你好。”
小师妹慢悠悠撑起身子，她也没曾想过会遇到如今这场面。
不过……她脸上慢慢又扬起刚刚瘆人的笑容，周围隐隐约约听见啼哭声，言出法随，万物皆听。
小师妹的嘴皮上下一翻，不停的念着咒法。
随着她的声音不断，秦蓁眼神渐渐空洞，像是被摄了心神。
混沌间，冷冽的声音在秦蓁耳边响起，只道轻轻一声，“握拳，抬手。”
秦蓁耳目一清，下意识蓄力，向她下颌处打了一拳。清醒过来，秦蓁连忙弯腰，冲倒在地上的小师妹深深拜了两下，“罪过，罪过。”
顾砚之在门外，眼皮悠悠撩起，冷嗤一声，去苦蓦得出鞘，落入他手心。
他缓缓走近门内，路过秦蓁，长剑在地面上划出道道星光，亮的刺眼。
顾砚之撩开衣袍，蹲下身，他看着刚刚去苦飞快吸收在地面上蹭的血迹，若有所思道：“言灵？言灵的血倒是养剑。”
见顾砚之提剑，秦蓁蓦得上前抱住他，“师兄，残杀同门可是大罪，我们换一个办法。”
秦蓁抱着顾砚之的腰身，欲哭无泪，回想起刚刚看戏时，听见识海的傀儡发布的任务，触发主线剧情，“阻拦顾砚之残杀‘同门’”
这傀儡还真是男主解人忧的小白花。秦蓁颇有些咋舌。
顾砚之垂下细密的眼睫，看着环抱着他的纤手，有向下的趋势，顾砚之眼底划过一丝恼怒和羞愤。
“松手。”
秦蓁讪讪然松开，将手背在身后，她可是什么都没做。
“你……”顾砚之回眸，似乎打算说教她，又蓦得抿唇，耳垂微染滟红。
顾砚之气鼓鼓的面容让秦蓁忍俊不禁，她撇过眼，眼中笑意不停。
顾砚之抬头，横了她一眼，微微举剑。
秦蓁见状拱手，讨饶道：“师兄，情急之下的举动，勿怪，勿怪。”
顾砚之不吭声，两人僵持间，死鱼般的动静打破平静。
小师妹躺在地上，缓缓翻过身，啪叽一声，嘴边絮叨着一句，“吾以言灵之名，许汝之誓约，言出法随。”
他本意并非是搅了誓约契，不过是听命来斩妖的，哪知誓约契在白日就已经落在秦蓁头上。
他轻声叹息一句，“麻烦了。”
秦蓁脚下和小师妹身下都缓缓显现誓约契，顾砚之索性顺势而为，提剑，挽上剑花，搅了这誓约契。
小师妹唧唧地笑着，“顾砚之，没用的。”
秦蓁痴痴地歪头，柔声细语，“顾砚之，没用的。”
一模一样的话，顾砚之听的身形恍惚。就在他恍神的一瞬间，誓约契已成。
未几，他回过神后，看秦蓁的眼神更加冷清，见秦蓁晕过去，他才敛下眼，压下了眼底的思绪。
作者有话要说：
复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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