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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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回来了啊。”
波鲁萨利诺叼着烟侧头看了眼从黑暗中向他走来的高大男人，漫不经心地说了句。
萨卡斯基嗯了声算是应了，他扫了眼周围戒备森严的布防，暗沉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他拿出怀表看了眼，道：“是时候到我们巡逻了，走吧。”
波鲁萨利诺也看了看表，嘀咕道：“你的时间观念还真准呢，那就走吧。”
说罢利落地把烟头在墙上按灭，转身跟着萨卡斯基的背影一起离开了原地。
波鲁萨利诺：“你去追出个什么结果了吗？”
萨卡斯基：“啊，已经处理了。”
波鲁萨利诺：“处理了啊……全部？”
萨卡斯基：“不，只有一个。”
只有一个？
波鲁萨利诺皱起眉头。
“不对吧，刚才应该……”波鲁萨利诺刚想说点什么，就被萨卡斯基一个警告的目光制止了。他愣了愣，还是把剩下半句话吞回了喉咙。
萨卡斯基背过身朝前走去，声音是一种略带劝告的沉闷：“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多管闲事了。”
天龙人们的闲事可不好管，他们海军能不掺和就尽量不掺和。
“这样啊。”
波鲁萨利诺似乎听懂了萨卡斯基隐晦的警告，耸了耸肩膀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两个中将一前一后在街道上走着，谁也没说话。因为是世界会议召开时期，整个圣地玛丽乔亚都处于一种戒严的状态，即使是天龙人也被勒令不可在夜晚接近中心城——那是世界政府的所在地，一座立于玛丽乔亚最内部的巨大城堡。
“萨卡斯基中将！波鲁萨利诺中将！”
“敬礼——”
一路上他们遇上各个支队的巡逻小队，低阶的官兵们纷纷向他们立正敬礼，萨卡斯基没有理会那些带着憧憬的目光只是径自执行自己的巡逻任务，波鲁萨利诺倒是亲和得多，偶尔还会挥挥手朝他们打招呼。
见萨卡斯基一路都绷着张脸不言不语的认真样子，波鲁萨利诺用他独特的怪腔怪调打趣：“哦~不要这么冷漠嘛，毕竟是一群很崇拜你的家伙哦~”
“不要说这些无聊的话了，我没有要逐个回应他们的义务。执行任务就专心致志，他们不是在动物园闲逛，我也不是笼子里的大猩猩。”
他那个硬脾气的同僚显然不爱接他的话茬，毫不留情地回到。
波鲁萨利诺：“真是毫无情调可言啊萨卡斯基哟，你这样无趣，小心讨不到老婆哦~说起来，与我们同届的那几个家伙几乎都结婚了呢，前几天连我都被战国大将问到有没有结婚意向之类的……嘛，也就是你整天拉着张脸做出一副可怕的样子才没被问到这些事情吧。”
波鲁萨利诺说起这个，倒真的勾起萨卡斯基的兴趣：“结婚？你有想结婚的对象了？”
难道他这个性格古怪的同僚也要成立家庭了？
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波鲁萨利诺愣了愣，忽然扯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他抽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深吸一口，这才眯着眼沉声道：“这个啊……呵呵~”
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看他压根就没打算回答，萨卡斯基也不再追问，继续认真巡逻。虽然他不认为这种任务有什么意义，真正重要的大人物们都集中在防备力量世界顶级的中心城里，中心城外居住的其他天龙人，就算发生了什么事故，死掉几个又有什么所谓？
反正他们的存在意义就只有担起‘世界最大的垃圾’这一称号而已。
‘谢、嗯，真是非常感谢您。’
脑海中莫名响起了刚才那个被他救下的女天龙人的声音。
那个奇怪的女人对待海军的态度实在与众不同，不得不说她的确是给萨卡斯基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还有她满是疑点的行动。
为什么要包庇那个鱼人？虽说她给出的解释是‘她的奴隶逃跑出来闹事’，但想要骗过心思缜密的萨卡斯基，她的谎言还不够完美。
心里想着事情，萨卡斯基搜寻可疑分子的目光却没停过，两位实力超群的中将走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玛丽乔亚整体纯白明亮的建筑风格即使在夜晚也格外显眼，像是故意在显示居住在这里的人有多神圣似得。
在夜色中依旧白的刺眼的建筑群并没有迷花萨卡斯基的双眼，路过一条小巷子时，他敏锐地注意到了一个发光点。
“哦？萨卡斯基？”
波鲁萨利诺看着一直走在自己前方的同僚忽然拐弯走向一旁，有些疑惑地喊了句。
萨卡斯基没有回答他的疑问，径自走到一旁，弯腰捡起了那个让他捕捉到闪光的物体。
波鲁萨利诺走过来伸头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有些不懂：“……高跟鞋？”
萨卡斯基捡起的是一双纯白色的细跟高跟鞋，而那在黑暗中闪光的则是鞋面上镶嵌的碎钻。
这是那个女人的鞋子。
萨卡斯基的观察力一向敏锐，记忆力也异于常人，在他捡起这双鞋子的第一时间就想起了这双鞋子的主人。
那女人不是提着鞋子走了么，这鞋子怎么会被丢在这里……
以她的实力，不像是会被那鱼人二次袭击。
那么就是她故意丢掉鞋子。
为什么会故意丢掉？即使是在他面前，她也记得拎了鞋子再走，证明她不是个会随便留下事物，至少是不会轻易留下‘存在过的证据’的人，要么是她遇到紧急的事估计不上鞋子所以把它们丢掉，要么就是她二度遇袭被带走时留下了鞋子。
……不得不说，萨卡斯基拥有强大的分析力，他的猜测至少对了一半以上。
面对波鲁萨利诺的疑惑，萨卡斯基不打算解释什么，他想了想，道：“我有点事要去做，剩下的巡逻任务拜托你了，你一个人也可以搞定的吧。”
波鲁萨利诺皱了皱眉：“可以是可以，但我说，不要在短时间内把任务甩给同一个人两次啊，很失礼哦。”
萨卡斯基朝他点点头算是致歉，也没多说什么，拿着那双捡来的鞋子便离开了。
——
夜深了，在宴会上胡吃海喝了一番的卡普等人也心满意足地剔着牙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世界会议期间即使他们再怎么放肆，也不得不重视这个影响着全世界的盛大会议，会议期间的安全事宜更是海军们的头等大事，任性如卡普，也只能碘着肚皮回去自己的岗位上站岗。
萨卡斯基知道要在哪里找到他想找的人。
穿过层层防卫的中心城外围兵力，拥有中将军衔的萨卡斯基很轻松地来到了中心城的底层办公区。按照布防计划，包括元帅和大将，海军的中枢力量全驻守在这里。
他询问了战国的住处，顺着勤务兵的指引来到了一道门前，规规矩矩地敲了三下门：“战国大将，我是萨卡斯基。”
里面传来一阵莫名的骚乱声，萨卡斯基站在原地等了几秒，终于等到了战国的‘进来吧’准许。
推门进去，萨卡斯基敏锐地发觉战国在办公桌上的电话虫似乎刚挂断，正缓缓地垂下大眼睛进入休眠状。
在他进来之前战国正在跟人通话么。
没有对长官的行动过多干涉，萨卡斯基顺上带上门，直奔主题道：“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完成了，那位阁下安全无恙。”
战国咳嗽了一声，笑道：“哦！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辛苦你跑一趟啊，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把那双他捡来的高跟鞋放在战国桌上，略微迟疑道：“我在巡逻时捡到了那位阁下遗落的东西，不知是否该处理掉，还请战国大将指示。”
战国推了推圆眼镜皱着眉头看着那双眼熟的高跟鞋，忽然噗嗤笑了出来：“噗——还真是……咳咳，你做得很好，我回头会找机会把鞋子还给那位大人的。她不想暴露过多的行踪，刚才还在头疼随手扔掉的鞋子被发现该怎么办，多亏了你心细啊。”
萨卡斯基心想：担心被发现的话一开始就不要随手乱扔啊。
这样说着，战国缕着炸成麻花辫的胡须用一种……嗯，很难形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站在他面前的萨卡斯基。
那种莫名的眼神让萨卡斯基很不舒服，就像是在……考量什么东西似得。
萨卡斯基默默地压了压帽檐把脸藏进阴影里，本来还想问问关于那个天龙人各种奇怪的疑点，但他的本能告诉他暂时还是先撤退比较好：“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萨卡斯基哟。”
战国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告辞，萨卡斯基刚想转身的动一僵，只能转回来，在战国的办公桌前站回军姿。
“是。”
抬头挺胸双手在背后交叉，标准军姿。
“你今年多大了？”
战国笑眯眯地问道，丝毫不顾及萨卡斯基满头的问号。
萨卡斯基：“…………下官今年36了。”
战国长长的哦了一声，声调怎么听怎么不怀好意：“这个年纪可是男人的黄金时期啊，不错，不错。”
…………不错什么啊，说点能听懂吧混蛋老头子。
萨卡斯基就差没把不耐烦写在脸上了。
战国笑眯眯继续问道：“成家了么？”
萨卡斯基：“军务繁忙，至今未曾成婚。”
战国：“哦————”
萨卡斯基：“……………………”
等了一会儿，两人都没再说话，就在萨卡斯基认为这老头的恶趣味终于到头的时候，战国向他扯出个八卦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的笑容，怪腔怪调道：“喂喂我说啊~你小子有没有想过相相亲找个漂亮老婆结婚啊~？”
萨卡斯基：“…………………………”
战国：“考虑下吧~~我这可是有一位如花似风华正茂的好姑娘在待嫁哦~~~要不要跟她吃个饭见个面啥的~我可以安排啊~~~”
萨卡斯基：“…………………………”
战国：“真的是个好姑娘哦！是一个像你这种不解风情的光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姑娘哦！你考虑下吧萨卡斯基~~”
萨卡斯基：“…………………………”
前一刻他还在八卦波鲁萨利诺，没想到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萨卡斯基此时忽然有一种，‘啊，战国大将终于问道我身上了’类似终于来了的感慨。
所以说，他们这些手下人婚配与否……到底跟这老头子什么关系啊？好姑娘什么的请留着给自己儿子，他不需要那种无聊的东西。
家庭也好，婚姻也好，都不是现在的他所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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