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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吾地拖延着。
李知县在一旁看他,见他欲言又止多时,恐怕憋不出什么好事来,生怕他惹孟大人动怒,便神色严肃地提醒道:“你可想好了再说。”
春宏达听后,眼尾多了几条褶子来,抬起头不再犹豫。
无论是好是坏,倒是引起了孟文芝的好奇:“有话便说。”
“大人,”春宏达咬咬牙,下定决心说道,“刘祯即便被发配充军了,也总该赔我家些钱财吧……”
他话音刚落,堂前的人还未说什么,春禾却先反应过来,吸了吸鼻子,僵硬又缓慢地扭过头,眼里满是讶异:“爹?”
他怎能利欲熏心至这般田地?
可怜春眉两年前含恨离世,而两年后的今天,她亲生父亲在公堂上却不思亡女,只图金钱。他也当真忍心!
春禾虽最了解春宏达为人,但此刻仍觉得他无比陌生。
春宏达却丝毫没有理会春禾,甚至没注意到她的反应,只是眼巴巴地望着前方,盼望着,期待着。
总不能真叫她白白折了一个女儿吧……
李知县见他这副贪婪的模样,脸色一沉,指着他训斥道:“哪有你在此胡乱要求的份!”
“无妨。”
孟文芝沉默片刻,随后站起身,走到桌案前方,对春宏达和狱卒说道:“无论如何,你们亲人离世,刘祯难脱离干系。赔偿该是情理之中,只是数额……”
春宏达一听“赔偿”二字,眼睛顿时生了光彩,竟脱口而出:“有五百两么?”
孟文芝不免眉头一皱。
公堂之上,岂容他如此漫天要价,将律法置于何地?
春禾见状,急忙拉了拉她爹挺直的身子,春宏达瞬间矮了半截。
她心里恼着,还是压着喉咙焦急道:“爹,别乱说!且听这位大人定夺。”
春宏达这才回过神来,心中的激动瞬间消散,意识到自己大抵是钱迷了双眼,一时糊涂。这会醒悟过来,连忙拜倒在地,不敢再吭声,更不敢贸然起身。
孟文芝瞧他一眼,便只觉胸闷无比,只好把目光掠过他。
念他只是一时失言,也不能因此便对他加以惩罚,先回道:“金额由知县斟酌考量。”
罢了,又沉声提醒一句:“李大人所言,如同我所言,你等若再肆意扰乱公堂,必有后果承担。”
“是,是……”
春宏达连连点头,身子不停地晃动。春禾听了这警告,也赶忙把头埋下,不敢再抬起。
孟文芝话已说完,正欲回到案后。
就在这时,眼下突然有了动静。
阿兰跪得久了,双腿早已经受不住。趁着孟文芝在上面发话,悄悄调整着腿上的姿势。
这会儿她神思一晃,没把握住平衡,身体跟着猛然一歪。
接着又狼狈地重新跪好,缓慢地将视线往上寸寸挪移。
眼睛刚找到终点,便发现那人也正在探寻她的目光。
“今日先到此,退堂。”孟文芝对在堂众人说着,眼睛却没离开她。
两条视线交缠,无论谁追谁逃,都只能缠得更紧,绕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