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番外1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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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爪研磨从很早以前就开始注意对面街区的小鸟居了。
她是个有点奇怪的人。
很少有人对她有过负面评价，她是那种在哪里都很受欢迎能和大家和谐相处的类型。偶尔研磨会和她在学校走廊里擦身而过，却每次都无法看清她的脸——她被一大团人围着，笑着，但眼神空洞。
有点像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也并不是特意要去观察小鸟居。只是研磨恰巧是一个很在意别人的目光的孩子，他不擅长应对他人，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才会不自觉的去观察周围的人来调整自己的状态。
研磨曾对她产生过好奇。
小鸟居说话很好听，像百灵鸟的婉转高音、或者说游戏里魔女的低语。她总是能恰到好处的说出旁人想要听到的话。
“没关系。”
“不是你的错！”
“真是太辛苦你了……”
……
之类的话研磨听过无数遍了。作为局外人的研磨，觉得这个人真是虚伪的可怕，可围在她身边的朋友却不这么认为，他们很喜欢她。
她总是在倾听，微笑。很少发表自己的见解，哪怕是有人说些搬弄是非的怪话她也不会去纠正。她好像总是在俯视，看到的是现在，想到的却是未来。
她总是帮助别人，像个世俗意义上纯粹的好人。
她爱读书，偶尔会捧着一大本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开始读。她读书的时候总撇着眉，不再露出微笑了，反倒有些愤世嫉俗的一面。
“世界上果然还是蠢人比较多啊。”
这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研磨偶然间一个人在天台吃饭时，听到的一向待人和善的小鸟居嘴里吐出的轻笑。
猫猫被吓了一大跳。难道说，小鸟居是那种表里不一的恶棍吗？学校里隐藏着的支线反派大boss？
这么说的话，的确证据有据可查……比如，研磨注意到她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小动物，她更多的只是随波逐流的和女孩们一起蹲着摸摸流浪小猫，没什么感情的说上几句“好乖好乖”，眼睛就像一块深色的黑洞。
她根本就不喜欢猫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装作喜爱的样子去抚摸它呢？
研磨搞不明白。她真是他见过的最古怪的人类。
或者说，她真的是人类吗？
她看上去像游离在外的魂，漂泊不定却心怀慈悲。没有人可以“攻略”她。她看待事物有一套自己的法则。
研磨从未主动和人交过朋友。所以，哪怕他对新的游戏跃跃欲试，他也只是观察、观察、再观察。
他要先明白她的bug在哪里。
这天之后，研磨总是蹲在天台的这个角落里吃午饭。不是每天小鸟居都会来，极偶尔的时候她才会上来，研磨会凝神听她那边发出的动静，并极力不让自己被发现。他感觉他是在玩反侦查的rgp小游戏。
很刺激。
除此之外的时间里研磨在天台上都只是把脑子放空，想象一些游戏里的画面，机械的把饭塞进嘴里。
公主、魔王、勇者……
契约、冒险……
很离奇的幻想吧。所以研磨从不和任何人提起，哪怕是他的父母。他们只是知道:哦，那个研磨又开始发呆了。
就这样东躲西藏着，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研磨还真的又发现了小鸟居的一些秘密。
比如，他发现她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她会发呆的盯着天空中集群的候鸟，发出叹息；她会一边小声嘀咕“这个作业根本没有意义吧”，一边又给老师交上完美的答卷，让大家发出“哇”的惊叹声，然后她又笑的腼腆，谦逊的说“这没什么了不起”；她会将马路边被车撞的血肉模糊、脑浆横飞的小动物埋进土里，立一块木碑，上面亲手刻着xx道路xx样子的生命。
她好像不是讨厌小动物。
她好像总是很悲伤。
可没有人能懂她的悲伤。
像是悲天悯人的神。她以为世界上的苦难都是她的过错，所以废寝忘食，所以悬壶济世。
研磨……觉得她真是很有趣啊。
可有趣的游戏并不是必须要得到吧？因为价格高昂，偶尔看看实况转播什么的，还是小孩子的研磨经常这么做。
小鸟居是摆在橱窗里的昂贵商品。即使研磨很喜欢，也还没有能力去买下她，他只是观望着，徘徊着。偶尔只是看看，心情值也会升高。
本来是这样打算的……
可最近，看着越来越显得孤僻的研磨，父母勒令他去和同龄人交朋友，否则就不把游戏机交给他。这件事让研磨有些苦恼，为什么人类一定要有朋友才好呢？
朋友是很麻烦的事物。会占据他打游戏的时间，会吃掉他的苹果派，会源源不断的耗尽他的体力条，让他没办法去干别的事。
这样想着的研磨又见到了小鸟居。那孩子的朋友很多，可感觉她和他们却又都不是很熟的样子……怎么说呢，只是绑定了友谊关系，却是lv.1等级的，这种感觉？
那……如果他和她交上朋友，其实是不是也意味着他不用付出些什么，就可以得到友谊勋章给父母看，然后就能得到任务奖励游戏机？
虽然是这样想的，可研磨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和这样的人气王交朋友是很显眼的事情，他才不愿意去当显眼包。
时间春夏秋冬的过去，没等研磨再次想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反而被小鸟居率先邀请了。
“我想要和研磨做朋友。”
女孩子笑着这么对他说。
不。研磨觉得这真不是个好时机。
那一天下雨，他们都被雨水打湿显得很狼狈，还都被赶出了商店，他像一个笨蛋一样连手都擦不干净，只是抱怨。黑发贴在耳侧，比任何时候的他都更像是贞子。他蹲在那里的时候完全是在发抖，她可能以为他是冷，可不是，他是兴奋。
——什么啊，猎物居然还会自投罗网。
街上所有的人都被那场雨困住了，他们惊慌的四散而逃，寻找遮蔽物。可研磨知道，小鸟居没有。
她有被人抛弃后的难过，有被人拒绝后的隐忍，可更多的，是随遇而安。
她的世界好像没有下雨。
这很有趣。难道说，她的游戏界面和别人的都不一样吗？
研磨更加好奇了。
后来，雨停了。研磨和她一前一后的走着回家。他的衣服完全被雨打湿了，鞋袜也是，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很不舒服，所以，他走的平常的速度还慢。
可能是看出他兴致不高，小鸟居知趣的没再找话题，她又在发呆，偶尔会被路边沾着露水盛放的鲜花吸引，被倒映在大地上的天空吸引，看见这些景色，她会露出有点高兴又有点惆怅的神色。
她在想些什么呢？
……
后来，他故意给她露出“需要朋友照顾”的破绽，希望能强制触发支线剧情，提高她对他的好感度。可他没料想到的是，小鸟居真的太忙了。忙的根本没时间搭理他。
……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冷漠。
但道德感很高。他只是稍微道德绑架了一下，她就认栽了。
“以后，我和研磨一起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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