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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一直蔓延。
临走前,白于斯又回头看了眼雨幕中的墓碑。
它安安静静,端庄秀丽,好像承载着许多数不尽的温柔。
而他们走后,墓碑仍不言不语,始终注视着他们。
目送他们,直到身影消失。
客厅里,路西法揣着爪子,眼睛要闭不闭,安然地浅眠在猫窝中。
加百列则精力充沛,玩着自动饮水机里的活水,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
朱无阙从浴室中走出来,外卖的姜茶已经送到。
他将热烘烘的姜茶贴在白于斯的脸上,为他擦着头发上的水珠。
“都和你说了,不要跟来,现在搞得你也被淋湿了。”
朱无阙揉着他微凉的皮肤,凑上去吻了两口,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白于斯接过姜茶,将喝尽的热茶杯子放回茶几,面上还带着些薄红。
“是我自己想去的,被淋湿了我也愿意。”
毕竟这是朱无阙的母亲,他必须要去。
他不想再看见朱无阙被雨打湿的样子了,哪怕淋雨,他也要同他一起。
可惜白于斯的体质实在是有点薛定谔,才刚回到家没多久,就额头发烫起了烧。
即使吃了药,头脑也还是有些晕乎,走路都发虚。
朱无阙代白于斯向学校请了假,给他吹干头发后,抱着已然昏昏欲睡的白于斯回到了卧室。
在梦中,白于斯的手也没安分下来。
他揪着朱无阙的衣角不肯松开,朱无阙只好维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以最低档热风吹完了头,顺便关闭了卧室里的大灯,只留了盏小夜灯。
白于斯有喜欢开着小夜灯睡觉的习惯。
兴许是觉得这样会更有安全感吧。
做完这一切,朱无阙调了空调风向,掀被与白于斯相拥。
怀里的身体好像在四溢着热气,只有手脚是冰凉的。
朱无阙睡得迟一些,便在身旁守着白于斯,等他的体温降下呼吸平缓后,才肯闭眼入眠。
或许人都惧怕死亡。
白于斯惧怕死亡,所以不敢逾矩,不敢再次骑行,对暴雨和山坡有着无法磨灭的阴影。
朱无阙不惧怕自身的死亡,可他见过张珠在他眼前脱手,见过姚欣在他眼前落泪。
在这个夜晚,他同时也惧怕着,白于斯不告而别。
抑或是,这一切,仅为大梦一场。
醒来,张珠死了,姚欣死了,朱策被徐诚斗败了,白于斯从未出现过,朱无阙成了郁郁不得志的精神病患者。
朱无阙闭眼,眼睫微颤,吐息不稳。
他希望这不是梦,永远都不会是梦。
闭上眼睛,慢慢呼吸。
明天风和日丽。
————
再醒来,已是正午。
白于斯感受到面前的温度,不自觉地蹭着。
经过药物干预,他的烧已经基本退了,神清气爽,只是头还是有点疼。
“醒了?”
听到熟悉安心的声音,白于斯索性阖眼,放松了身子。
“没醒,我在梦游。”
朱无阙向前凑了凑,将白于斯整个人都包在怀里。
“唔,是吗?那老公,既然你在梦游,那我是不是可以直接把你吻醒啊?”
白于斯装睡,不说话。
朱无阙也没为难他,而是在他的鬓边落下一吻。
“吃完药再睡吧,老公。”
这似乎不能装梦游了。
白于斯坐起身子,借着朱无阙的手,吃完了退烧药,还被逼着灌了一杯半热水。
在药物的作用下,睡意再度袭来。
“睡吧,白于斯。”
这是白于斯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一觉睡得可就长了。
白于斯甚至做了个颇有意趣的梦。
他梦见了那天暴雨,他精疲力尽地骑着山地车,艰难上坡。
由于体力透支与严重缺水,他的耳边出现了幻听,眼前似乎也出现了海市蜃楼般的景象。
他倒在了山路上,心脏几乎停滞。
接着是暴雨,是轰隆轰隆的雷声,和即将落下的滚石。
他太累了,根本没有时间力气躲闪。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要骑行出省,为什么要偶尔叛逆。
他应该待在家中、等着录取通知书的到来才对。
而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小臂,不由分说地将他从山路上拉起,带他离开了滚石降落点,为他遮风挡雨。
像是漂泊的人终于有了根。
也像是根已涝死的病树得了自由逢了春。
他安全了。
白于斯强撑着睁开眼,却被一双温凉的手遮住了眼睛。
“我带你离开这里。”
他听到有人说。
瞬间,身体腾空而起。
白于斯不由得向下看去,他看见了许多人。
萧玉章,白树,白知宁,还有读研时的导师,骑行时遇见的同好。
他再偏头,刚好撞见朱无阙的目光。
朱无阙长眉如山,眼如远黛。
向他伸出了手。
白于斯覆手上去,满心期待,然后下一秒就被闹钟叫醒了。
梦里如同仙人一般的朱无阙此时正坏心眼地拿着迭了三迭的卫生纸假装猫条,诱骗着单纯无知的小三花加百列。
小加百列还真就信了,不安地垫着爪爪,探头就要去舔卫生纸。
白于斯:“…………”
他关掉始作俑者定时闹钟,垂头丧气地跌回枕头里。
怎么才能让男朋友正常点,在线等,挺急的。
老公一睁眼就是溺爱
在准备同居以前,朱无阙一直以为,他还算是个比较果断的抉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