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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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黛拉的剪刀悬停在半空，刃口凝着暗紫色的血珠。她倚在发丝形成的墙上喘息，身上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右手指节因过度握紧剪刀而发白。雾气中传来黏腻的蠕动声，柔软透明的触须轻易穿透发丝形成的障壁，末端裂开一颗颗灰色的眼珠，死死盯着她身上的枷锁。

赤色的荆棘随着她的呼吸不断收缩，之前还在伤害的枷锁此时此刻成了她的助力，不断协助她恢复身体。

准确来，在局长陷入昏迷前，阿黛拉身上的枷锁带给她的并不是助力，而是伤害。

她是打上了局长枷锁的禁闭者，枷锁对于她更多的应该是强化能力而不是伤害。可因为这个旧神的气息和印记，局长留下来保护阿黛拉的枷锁无法识别这位应该被保护的对象，反倒是以为她是敌人，从而在她苏醒寻找局长的时候给她添了不少麻烦。

不过这些问题在阿黛拉找到局长后就全都消失了。

抱住局长的那一刻，阿黛拉体内沉睡的枷锁被唤醒，重新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新的枷锁立刻转攻击为治疗。也正因如此，在被雾气重伤后阿黛拉还能起来战斗。

不能再拖了。

阿黛拉的目光紧紧锁定着某个方向，那儿被层叠的触手笼罩，无法看清。

可阿黛拉知道，局长就在那里。

她必须过去，因为局长就在那里。

因为必须过去，所以，任何阻拦她奔赴局长的存在，都该被裁断。

她的执念疯涨，发丝也愈来愈长，蓝色的眸子像是蒙了一层纱，飘了一片烟，笼了一场雾。

执念越深，烦恼越多，发丝越长。

而阿黛拉的发丝，已遮蔽日。

她那往日凝满愁绪的眸子也被发丝投下的阴影遮蔽，只叫人瞧不清，瞅不明，看不透。可若仔细凝望，又能看见一丝光亮来。只是那点光，偏执得让人心惊。

原本在修复阿黛拉身体的枷锁也被她的情绪所染，回应了她的执念。暗沉的光芒在冰冷的剪刀上骤然浮现，就像是点燃了一层黑火。

身体表面的伤口都已经被枷锁恢复，阿黛拉握着剪刀，在无数发丝的掩护下一次次瞬移。锋利的剪刀“咔嚓咔嚓”地响着，响声四起，逐步将那个灰色的人影包围。

同样的脸庞，不同的气质，截然不同的态度。

对待局长，阿黛拉是温柔的，她会为局长端上一杯红茶，温柔的用手指替她按摩头部，舒缓工作的疲惫。会拉着她躺下，打开水龙头，为她清洗头发，在潺潺的水声中轻声交谈。

至于怎么对待这个披了一层局长外表的鬼东西——这还用吗？

她的剪刀，就是最好的回答。

“咔嚓”、“咔嚓”的声响越发的密集，离祂的位置也越来越近。飘忽不定，就像是死神的预告，不知何时落下，心头悬起，却终究逃不过裁断。

阿黛拉不是死神，但她可以是。

她一次次地用那把巨大的剪刀剪断那些挥击而来的触手。所有被剪开的伤口处都有一层薄薄的黑火在那里静默地燃烧。

稀薄，却不可抹去。

燃烧，乃至于蔓延。

一次开合，掉落多少触手；一点刺出，又戳爆多少眼球。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还未完全修复的伤口牵着她的神，扯着她的魄，搅着她的魂。

那些伤口上都带着属于这个外神的毒素，这让肉体上的疼痛更加剧烈，也让这份痛苦同步到灵魂。

“没关系。”她唇齿轻轻开合，“痛了太久，太久……”她的剪刀又一次裁断面前触手形成的“布”。

“所以……”

“咔嚓——唰——”

又一片触手掉落，所有挡住视线的东西都落在霖上，扭动着，挣扎着，最后又不甘地被黑火吞噬。

阿黛拉的头缓缓抬起

————我终于，看到你了。

疲惫的，狼狈的，又温柔坚定的，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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