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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啦啦……

罗伊德将手中的纸张撕成细小的碎片,然后走到外面,将碎屑丢进了排水管道。

“这一切都只是我的个人推理,我还需要更加有力的证据。只需观察一下今晚丹妮的眼神就知道,当我活着出现在她面前,她应该会有剧烈的反应,而且她一定会很迫切地想要和其他成员联系。”

“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先找到戴斯。”

汤姆挂钟准时敲响了十二下。

“该走了。”

蒂坎尔教授说自己会在十二点回来,如果他看到自己浑身湿透的样子,肯定会有所怀疑。因此罗伊德特地绕开了直通图书馆的最短路径,盯着风雨离开里根大学。

伊斯灵顿街,不眠酒馆。

陈旧的木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浑身湿透,衣服滴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酒馆里很黑,只有前台点了一盏白蜡烛,酒保肖尔先生正用白色的丝绢擦拭着精致的酒杯。

“抱歉先生,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

肖尔头也没有抬,仍旧专注的擦拭杯子,似乎已经习惯了被这种外来人打扰。

叮叮!

然而这时候,前台上的铃铛响起,肖尔这才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来人。

“原来是您来了,请直接上楼就可以见到老板了。”

肖尔脸上露出了尊敬的笑容,哪怕此时的罗伊德一身落魄。

罗伊德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顺着楼梯走上二楼,拉开门把手。

和第一次来的时候几乎一样,一盏白蜡烛,以及空无一人的桌椅。

唯一的区别是,桌子上还多了一杯红色的酒。

“你早就猜到了我要来?”

罗伊德在位置上坐下,雨水顺着湿润的头发落在桌面,滴答滴答。

戴斯仍旧用他那空灵的声音回话:“虽然雷霆炸裂十分响亮,但我还是能听得出来哪些声音来自左轮手枪。”

罗伊德嘴角微微翘了翘,他知道戴斯这个人很不简单,可他居然连图书馆里发生的事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难怪王室会允许这么一家充满着罪恶的酒馆存在。

“我希望参加你之前说的那个聚会,请麻烦为我引荐。”

“没问题,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还有罗伊德先生,你很幸运,因为今天晚上就有一场聚会要举行,你很快就可以参加了。”

我甚至怀疑你是故意把他安排在今晚的。

“非常荣幸。”

“桌上这杯酒,特地为你准备的,那是加了一点绯红玛丽的威士忌,我想你也许会感兴趣。”

罗伊德脸色微变,“抱歉,我不感兴趣。”

“开个玩笑,放心吧,只是一杯加了葡萄酒的威士忌,你淋了雨,喝点酒不容易着凉。”

罗伊德眼珠子转了转,带着些许犹豫握起酒杯,一饮而尽。

“嘶……好辣。”

红酒入喉,犹如一团火在烧,一片片锋利的刀刃在切割着罗伊德的味蕾,让它们四分五裂,以至于舌头陷入了短暂的麻木。

“哈哈,罗伊德先生,威士忌可不能这样子喝,哪怕你酒量很好。”

罗伊德皱着眉头,硬撑了好几分钟,才把这股酒劲给按下去了。

这威士忌,很上头!

“呼……你应该提前提醒我的。”

罗伊德舒缓着麻木的舌头,轻声说道。

“没关系,以后你会逐渐习惯的,甚至迷恋上这种感觉。”

我觉得并不会。

咚咚咚……

“进。”

“老板,有什么吩咐吗?”

酒保肖尔突然敲响了门板,恭敬地走进房间。

“带这位先生去洗个澡,顺便给他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是。”

肖尔就像是个机器人管家,十分面无表情的执行任务。

“先生,请跟我来。”

然而面对着肖尔的邀请,罗伊德并没有起身。

“你为什么要帮我?”

如果只是为他引荐一个神秘聚会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那么如今戴斯对他表达的情谊,可不只是达成目的那么简单。

“罗伊德先生,你是知道的,我是一个商人,商人在你们眼里,就是一种唯利是图的生物。所以,我看上的是你能够给我带来的利益,这种利益不仅仅是现在,更可以是将来,我这样解释你明白吗?”

“你是打算在我身上投资?”

“投资,如果你指的是提前消费的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

罗伊德点了点头,看样子这个戴斯是想在我身上赌一把大的,也不知道他是否输的起?

罗伊德跟随肖尔来到一楼,他本以为肖尔会带自己去一个类似洗浴中心的地方,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肖尔居然打开了吧台右侧的那一个小房间。

“先生,请吧。”

这一刻,罗伊德忽然有种错觉,如果自己踏进去,会不会被噶腰子?

不过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新鲜的腰子拿来也没啥用。

“怎么了先生?”

“没、没什么。”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尽管如此,他跟在肖尔身后的那一瞬间,心中像是有只小鹿在乱撞。

毕竟戴斯曾经说过,自己不会想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样子。

走进这扇门的后面,酒保点燃了灯火,一个盛满了热水的浴盆摆放在面前,并且在旁边一张矮凳子上,摆放着一套折叠整齐的干净衣服。

“这里面难道有什么密道之类的吗?”

难以想象肖尔那天是怎样从这间屋子里给他弄出一杯绯红玛丽。

“该不会是……”

罗伊德下意识死死盯着肖尔。

“先生,我身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没什么,是我看花眼了。”

罗伊德强笑着回应道。

“那就不打扰您了。”

肖尔点了点头,转身关门离去。

罗伊德将怀表,手枪,以及湿润的纸币放在一旁晾干,然后才脱下了身上的湿衣服,一丝不挂的躺进了浴盆里。

滚烫的热水刺激在皮肤上,让他险些忍不住大喝一声:

爽!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次洗澡,而且是热水澡。

北大陆人通常一个月才洗一次澡,而大陆最北端一个叫“荧惑”的国家,那里的人一年才洗一次澡,这是一个冷知识。

注:

肉体的清洁就是对灵魂的亵渎,最受人崇拜的圣贤之人,就是那些衣服结成硬块的秽岙——《欧洲道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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