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3122星际中学
还没等赵莫拿定主意，赵婶就倒下了。
就在去垃圾场收废旧金属的路上，她突然昏倒在路边。
还是被路过的吴德良发现了，给威兰德和赵莫发了私讯。
等三人带着赵婶赶到刘芒星的诊所，给她做完全套检查，她才悠悠转醒。
看着病床前忧心忡忡的四张脸，赵婶一惊：“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婶儿啊，您突然昏倒，被我给看着了，就通知了老弟和小赵。”吴德良第一个冲到病床前邀功。
赵婶忍了忍，费了老鼻子劲儿才把对着吴德良的白眼憋回去。
“我咋昏倒了？”她对着刘芒星问道。
见刘芒星欲言又止，赵莫有了些不妙预感。她挤开吴德良，凑到病床前握住赵婶的手。
“我啥大风大浪没见过？你就直说吧！”赵婶大手一挥。
“……α-1型基因病。”刘芒星抱着那摞检查报告，很是为难。
赵莫和他要过检查报告，盯着那几对染色体成像翻来覆去地看。
威兰德怔在原地，盯着赵婶没说话，只觉得喉头堵得难受。
赵婶冲他摇摇头，拉回赵莫。
“我不想受那个罪，还是安排保守治疗吧。药你照配，疗养舱还是每月一次？”赵婶问道。
刘芒星：“疗养舱先两周一次吧，后续再观察情况。”
“也成。大侄儿，你先和老刘去缴费吧。”赵婶面色不变。
威兰德清了清喉咙，沉声应下，带上门和刘芒星走了。
这时，傻眼了的吴德良才回过神来。
“婶儿啊，你这……你这……”
“家族遗传的，我爸就这个病走的。”赵婶不在意地摆摆手。
“这样啊……这确实是……我说是不太那啥……”吴德良尴尬地搓着手，和脚底有钉子似的，不停地踱步。
“成了成了，今天这事儿还得多谢你，算我欠你个人情。”赵婶瞅他那坐立不安的样子，主动递了台阶。“你要是有什么事儿就快去忙吧，我这边还有赵莫看着呢。”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也被您照看这么多年了，您有事我能干看着？”
虽这么说，吴德良“嗖嗖”窜去门边的脚步也没停。
“那您好好养病。”走出门后，他缩在门缝后，突然正经的来上这么一句。
赵婶先是一愣，随后就摆了摆手。
病房里顿时空落落起来，弥漫着消毒水味儿的空间里只有赵莫“哗哗”翻报告的声响。
“好了，别查了，再看也还是这么个结果。”看着对着光脑查这儿查那儿的赵莫，赵婶叹了口气。
“咋会是这个结果呢？”瞅着光脑屏幕上的“太空辐射”、“基因突变”、“尚未研制出根治药剂”，赵莫还不死心，继续点着词条。
“好了好了，就是要定期躺一躺疗养舱呗。”赵婶对着她脑门一弹，豁达道：“反正现在是死不了。”
看赵莫那捂着脑门，红着眼圈的样子，赵婶难得温柔，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
从威兰德和刘芒星那儿得知了治疗费用和预估寿命区间后，赵莫很快拿定主意。
她往各大军事类中学的官网递交申请书后，才将自己的决定告知了赵婶他们。
赵婶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苏珊红着眼眶抱了抱她。
威兰德拍了拍她的肩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她趁着暑假去铺子里帮忙，他来发薪水。
一向没个正形儿的伯恩斯一点儿没提她报专业的事，只是吊儿郎当地抱着一摞手写笔记来找她。
“小溜，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都是伯恩斯从和她一起侃过大山、聊过八卦的老街坊那儿搜罗来的笔记，有他们自己的、也有他们儿孙辈的。
赵莫笑着谢过这份大礼。
他们都理解她的选择。
普通中学虽然因为义务教育不收学费，但相应的学杂费、研究材料费、教材费，都不便宜。
最烧钱的粒子材料学和医学，三年中学的材料费就足够赵婶两年的药费了。
更别说大学的相应费用了。虽说奖学金能抵掉一部分花销，但赵莫那生物成绩——拿个良好都够呛。
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军事类中学，免学费还有补贴，月月有考试，考试名次靠前就能拿奖金。
和前世不同，这一世的赵莫身体素质极好，手劲儿也大得出奇，是被她同桌程月认可的“一拳能打死六个自己”的好。
相较别的专业，她拿到军事类中学奖学金的概率就大大提高。
若是能被3122星际中学录取，奖金只会更丰厚。要是能拿满3年的年段前三，就能免一年学费，升入3122星际军事学院。
*
除了物质分析，赵莫其他通识课的成绩都不差，加上体检报告上标红的优秀级别的身体素质，赵莫很快就收到了3122星际中学的录取通知书。
等赵婶一出疗养舱，她就动身前去学校报到。
不同于军校，军事类高中内还有一些通识课程，以及枪械制造原理、战术布置与策略这类军事理论基础课程。
即使是这样，每天的训练量也挺致死的。军事中学里的教官们只信奉“人的潜力是榨出来的”那套，现在不把学生往死里练，来日他们就要在战场上死，所以就要在生理和心理层面进行双重压榨。
这种训练模式哪是赵莫一个四肢不勤大学生能承受得住的？
即使现在四肢挺发达，每天心里那根弦也是绷得紧紧的。
赵莫也不是没崩溃过。
背着180斤的壮汉同学做200个俯卧撑的时候；手脚酸软、精疲力尽还要扎两小时马步的时候；鼓起一生勇气找教官单挑，被打得断手断脚换来一辈子内向的时候；模拟舱设定百分之九十七，被星兽折磨得头疼肚子疼全身幻痛的时候；肋骨断了也要在医务室站着排队的时候……
太多太多瞬间让她想放声痛哭了……但训练场上全是损人同学和阴险教官，医务室里一大群同样受伤、同样排队的伤员，模拟舱中还有连接教官和校领导的监控，她不大好意思哭……
晚上回到宿舍，想闷头躲被子里哭。但心理上还没酝酿出悲情，生理上已经睡得呼呼的了。
有时候实在抑制不住生理泪水，就拼命加练，让泪混着汗，才能保住自己的骨气和颜面。
更有无数想让她放弃这条路，转而去过安稳生活的时刻，但一看到教官故作狰狞的恶人面孔，一想到官网上的奖金数额，一回忆起赵婶缴费单上的高昂治疗费……
她又斗志满满地冲去训练场里挑同学互殴，跑进模拟舱里挨揍了。
但不知是不是星际人比较耐揍，现在的赵莫已经不是一个穿前那个靠着急性荨麻疹躲过军训，补测800米三次的四肢不勤大学生了。
她已经进化成钮祜禄·赵莫了！
凌晨十二点带着绷带爬回宿舍后，她还能在早上五点半活蹦乱跳地赶到训练场继续挨揍。
赵莫的恢复能力比同期的学生更好，断手断脚的恢复神速都给一天接诊百余人的校医留下了深刻印象。
原本成绩不算出挑的她，因为挑衅教官的愚蠢（划掉）无畏英姿和校医认证的挨揍圣体，在第一学年的第二学期被选入特训班。
更高的训练强度，和愈发自如的训练心态，赵莫的成绩突飞猛进。在第一学年末，她终于坐上了年段第一的宝座。
这一坐，就是三年。
*
迎着夏日的燥热，赵莫以三年年段第一扛（划掉）揍（划掉）的好成绩，顺利直升进第三星区军事学院。
第三星区军事学院，简称第三军校，位于第三星区首府星3001星。学校规模和办学水平远超赵莫预期的3122军事学院。
也就是星区军校的保送审核更加严格，没给那些人留什么钻空子的空间。不然这名额还不一定能落在蝉联三年全校第一的赵莫头上呢！
“小赵啊！要继续努力啊，这可是我们3122星三年以来第一个星区级军校的直升名额啊！”
看在丰厚奖学金的份儿上，赵莫勉强应承着大腹便便的校长。暂时放下三年前，他把自己的奖学金塞给关系户的恩怨。
给自己添置了一套二手装备后，赵莫就用剩下的奖学金，去刘芒星那儿续了半年疗养舱的费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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