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嫁给前任他哥》转载请注明来源:七零文学网70wx.com
京城外十几里的山上,风雨交加,惊雷阵阵。
暴雨如同一张铺天的大网将整座山头笼罩,山路泥泞,一不留神便会葬身在这不知名深山。
就在这样可怖的地界,却传来马蹄声阵阵,仔细瞧去,却发现,那正是燕珩洲一行人。
捷报一封又一封穿入京城,人都道摄政王如同战神附体横扫千军,不出三日,便把十几万塔丽大军全部歼灭,并攻下敌方无座城池。
塔丽的新皇因为之前的连胜轻敌,却没想到碰到燕珩洲这个硬茬,硬扛了三日,战局实在难以逆转,他果断递交降书,只等养精蓄锐,来日再战。
本说好第二日双方在塔丽皇宫详谈城池分割以及赔偿上贡事宜,却没想到摄政王连夜赶回京,让他们等着京城派来的使臣与他们接洽。
风雨如晦。
燕珩洲面上已经被雨水浸湿,头发也湿哒哒贴在脸上,脖子上,哪怕衣服都已经湿透了,他也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意思。
只想着,快点,在快一点。
燕珩洲心中焦急更甚。
前几日乌澈来送信,他才得知皇帝居然随便找了个借口将淮安王府下狱,可他在战场上实在抽不开身,只得速战速决回去处理。
趁他不在便想断他羽翼,燕珩洲心中怒意更甚,这老皇帝,怕是位置坐的太安稳了,想松松筋骨。
这么多年来燕珩洲把持朝政,人心尽在他手中,如果是抄家灭族这样的大食物必须得了他的手印,老皇帝也做不了主,所以戚京瓷应当还是安全的。
燕珩洲这几日总心神不宁。
他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在京城,总归是不放心。
尤其这几日,格外心慌,速战速决了结了战事,燕珩洲便一刻不停便往回赶。
城门已经下钥,按理来说无论什么事,都不能在半夜破例开门。
可燕珩洲却管不了那么多。
拿着他的龙骨鞭在城门上抽了三鞭,守门的侍卫才睡眼惺忪地,一见坐在马上的燕珩洲在夜色笼罩下如同阎王般可怖,便立刻醒了神,慌忙打开了城门。
马蹄声惊扰了还在沉睡中的上京城。
月色皎洁,静谧安宁。
燕珩洲一路疾驰,紧赶慢赶到了淮安王府,却发现大门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仿佛被扫荡过一般。
燕珩洲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强烈。
翻身下马,他才发现自己的腿早就麻了可他顾不了那么多,快步进了淮安王府,心中还在安慰自己,只是洒扫的人还未起身,可是越往里走,心越凉。
庭前杂乱,杂草横生,不知不觉间竟走到了戚京瓷的小院门前。
一时间燕珩洲竟没有勇气推开门。
他虽早已做过最坏的打算,可眼下真相就在眼前,他却不敢伸手触碰了。
刚准备推门进去,却看见一旁的小路上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他随手折了片门前的枝叶,便朝着那人飞射而去。
枝叶堪堪定在那人眼前不过半寸,惊的那人冷汗直冒,还保持着往前跑的姿势,定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若是他刚才再往前行半步,拿树叶便直接定入他的太阳穴,届时自己必死无疑。
燕珩洲眯了眯眼,转身朝那人走去。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他的声音低沉又淡漠,叫人听不出一点异样。
那乞丐慌忙跪下,一下接一下地磕头:“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人只是想着这户人家已经被抄家了,我来搜搜看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见燕珩洲神色不对劲,他越发害怕声音都带了哭腔。
“官府都已经来搜过了,小人真的只是来碰碰运气,真的没拿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啊…只在刚才找到了藏在床榻下的一个荷包,小人只是看用的软烟罗金丝线,觉得能买个好价钱,便顺手拿了,真的没拿别的东西了啊…还请贵人到小人一命啊…”
说这,他把刚刚翻出来的那个荷包捧在手心,高举过头顶。
燕珩洲却愣住了。
脑中突然回想起那日在莲花池畔与少女并肩而行时的场景。
那时候他们与肃王迎面碰上,闲聊几句便离开了,肃王走后,燕珩洲随意调侃了句。
“肃王当真是桃花旺盛,你瞧这才几日,身上的荷包又多了几个,身上沉甸甸挂这么许多个荷包,也不嫌沉得慌。”
戚京瓷却觉得他是羡慕了,看着他的眼睛笑的狡黠。
“王爷莫不是羡慕他红颜多了?那又何妨,等本郡主给你缝他十个八个,叫他们都羡慕死,本郡主的手艺,可不是人人都有幸一观的。”
见她说的认真,燕珩洲却嗤笑一声,有些不屑。
“就你那绣工,蚂蚁在布上爬几圈都绣的比你好,可就别拿出来丢人了。”
那会子他是见过戚京瓷绣工的,却是提不成,但看着手里这个蓝色金丝线的荷包,却绣的像那个样子。
看得出来是十分认真学过的。
燕珩洲的手在微微发抖,因为他看见荷包背面绣了一个字。
珩。
她绣着个荷包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呢?燕珩洲忍不住想。
-
夜里的京城丝毫看不出白日的繁华,燕珩洲从淮安王府出去,便往城郊乱葬岗赶去。
寒宵看着主子红了眼,心中十分心疼,可也无他法,只得轻声开口:“王爷,您身子要紧。”
燕珩洲却没有理他,看起来似乎有些魔怔了,寒宵看着他面容,是从未见过的肃杀模样,看起来宛若活阎罗一般可怖。
他不敢再多言,只好策马跟上,
乱葬岗,夜风呼啸,百鬼夜行。
燕珩洲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
刚翻过一座山头,放眼望去,千里孤坟,尸体成山,哪怕是经历过战场沾了不少人命的寒宵看了都有些发怵,可燕珩洲却仿佛根本没看见那些成山的尸体,径直往里走。
寒宵越发心慌。
王爷就算来到乱葬岗又有何用?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人死不能复生,王爷向来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情绪,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也看不懂他。
这是寒宵第一次见自家王爷如此模样。
乱葬岗安静极了,周围几里除了燕珩洲与寒宵二人在没有别的活物。
周围只有呼啸的风声,时不时传来乌鸦的叫声,更为乱葬岗添了一丝恐怖的气氛,寒宵紧紧盯着燕珩洲,生怕他会出什么事。
却只见他将一具一具尸体翻过来,确认了那不是戚京瓷后,便紧接着翻下一个尸体。
如此这般,直到天都快亮了,燕珩洲双眼通红,有些脱力瘫坐在地上。
他没找到她。
燕珩洲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是魔怔了亦或是生病了,他心中都无甚所谓,只是感觉心脏似乎缺失了一块,时时刻刻都在漏风,叫他忍不住鼻头酸涩。
明明他与戚京瓷相识才不过半年,她死了,她不过是死了。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
燕珩洲呆呆望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尸体,心渐渐沉了下去,脑海中却一直浮现戚京瓷的面容。
燕珩洲自小便没有父亲的疼爱,唯一一个爱他的母亲也早早离世,因为当时的太子几人储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根本无人在意他这个不受宠妃嫔生出来的小皇子。
住在最偏僻的宫殿,连下人们都看不起他。
“秦贵人生下小皇子没多久便病故了,陛下自那之后再也没来过咱们这,莫不是早就把他忘记了?”
另一个人轻笑:“可不就是?如今这个小皇子,怕是连宫外随便一个小少爷都不如,等到太子继位,他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唉,谁说不是呢,要我说,我们就应该在他身上捞够了油水就赶紧投靠新主子去,留在这,不就没前途了?”
二人的声音越来越远,燕珩洲的心也自此蒙上了一层灰。
随着他渐渐长大,政治才能逐渐显露,才十七岁,便在朝堂上杀出一条血路,十八岁便架空了皇帝把持朝政,成了让人闻者色变的璟王。
人人都道他看起来是个如玉君子,可实际上确心狠手辣,性子又孤僻,对谁都没有感情,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事实也是如此。
燕珩洲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心。
自从娘亲走后,燕珩洲再也没有过心痛的感觉,也没人能走进他心里,他只在也不知道什么人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
直到那个小姑娘的出现。
她好像命中注定的一般出现在他身旁,哪怕他对她很是冷漠,一直拒绝,小姑娘依旧死皮赖脸缠着他,她懂他的欲言又止。
燕珩洲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是生活,第一次有了活人的气息,可还没有来得及抓住,这一切就随风飘散了。
这一切快到他未来得及告诉她,自己早就喜欢上她了。
说他是缺爱也好,说他是疯子也罢,燕珩洲第一次想赌一把,想要强留她在身边,贪心地想私自流下这一抹颜色。
只是天不遂人愿,只给了他半年的欢愉。
翻一夜的乱葬岗,却丝毫没看见戚京瓷的身影,原来话本子里说的都是假的,他找不到她,他找不到她了…
战场上留下的还未来得及处理的伤,加上连夜赶路的颠簸,伤口淋雨感染,燕珩洲早就高热不退。
眼下他也再也支撑不住,一口血喷出来,溅了寒宵一身。
寒宵目眦欲裂,冲上前接住燕珩洲即将倒下的身影,喊的撕心裂肺。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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