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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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觉来到屋里，此时，林叙已经睡下，她站在床边，低眉看着林叙。
若不是那老头太过絮叨，自己能留她在这里几百年，外面有什么好？
山觉一脸不悦，抬手间，进入了林叙的梦境。
林叙本来不是常做梦的人，山觉为了引她出来，硬生生造了一个梦出来。
茂林里，林叙一头黑线看着在山林中，荡来荡去，嘴里还叼着个果子的自己，不自觉握紧了拳头。
林叙转头对着对这幅场景很满意的山觉无奈说道：“前辈，要见我直接在外面摇醒就可以，何必这样呢。”
山觉扬起下巴，说道：“不这样你怎么能知晓我的厉害。”
“上次你看你很喜欢树林果子那些，现在得偿所愿了怎么这副表情。”
你站那儿我就知道你很厉害啦。
林叙腹诽着，嘴上说道：“很满意的表情，前辈入梦是为了......”
山觉变幻了一把躺椅，整个人躺下后，才回答道：“教你修炼，你不是想修炼？”
林叙愣了愣，山觉又说道：“不过呢，我只教你一道秘术，就一道。”
山觉言罢，摇着摇扇，两人之间弥漫着意味不明的沉默。
直觉这可能是个坑。
良久，林叙盘腿坐下，才说道：“前辈，我可以不学吗？”
山觉转过头不悦盯着她，没等她发飙，林叙又问道：“前辈身上永不能治愈的伤是使用这秘术的代价？”
看似疑问实则肯定，林叙猜到了。
山觉笑了声，揶揄说道：“你害怕痛还是害怕失了你这容貌？”
林叙沉默不语，山觉露出她缠满绷带的双臂，说道：“觉得我身上伤口太多？担心一个化神期的尚且如此，更别说你一个尚未筑基的小废
物。”
“你的担心太多余了小姑娘，我的秘术名曰血藤术，只有我一人独有，哪怕传给他人使用，也不会有什么有违常理的代价。”
林叙不语，只是看着她，山觉起身靠近她说道：“血藤术以自身血液为引，不受外界干扰，以血化藤，触之即灭，哪路宗师来了也救不了。
林叙捧场道：“这样厉害。”
山觉抚摸过脖颈，挑眉说道：“我这身伤只不过是以前杀红了眼，伤自己太深，才没法子痊愈，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叙也幻化了张椅子坐下，抬头说道：“前辈，我想再考虑考虑。”
山觉根本不听，拉过她的手腕，强硬说道：“我想教，你便要学。”
“等等......”
眨眼间，山觉便翻手划破她的掌心，血液涌出，不留一丝余地。
林叙想抽回手，几乎同时，脑海中出现满地血尸，青丝纷飞的女人站在尸山血海上摇摇欲坠却眼眸含笑的场景。
周身血液在顷刻间沸腾起来，飞速流转，朝着一个方向涌去，逐渐长出刺尖，灼热又坚硬，似乎有人在牵引控制。
骨血如同被火烧，林叙皮肤被灼烧的通红，紧闭着眼，嘴角溢出黑血。
痛苦达到最顶层，暴躁的血液冲破了阻碍，自掌心飞出一条极其细小的血藤鞭，带着锋利的刺，飞速扭曲击中眼前的树干。
触碰的一瞬间，整棵树连带着周围迅速枯萎，变为焦灰，大概是使用者太虚弱，血藤转瞬消失。
山觉哼笑一声，拿着摇扇重新躺下，有些嫌弃说道：“也太弱了点，只见个影子就这样弱不禁风。”
这一个月来的运动还是有所成效，林叙不多时便找回意识清醒过来。
林叙脸色苍白，揩去嘴角的血迹，扯下一截布料裹住手，抬头问道：“前辈，被划破的伤口可以正常恢复吗？”
山觉瞥去一眼，嗯了声，说道：“这么怕疼？这是在梦境，等明日一早，一道小口子都不会有。”
林叙颔首。
片刻后，她又问道：“这术你记住了吗？”
脑袋还是有点晕，林叙慢慢躺下，才回道：“或许。”
她记得那种感觉，记得如何驱使血液，只是现在有些模糊，眼前的草叶也摇摇晃晃。
迷蒙中，她听到前辈说道：“好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一点长进都没有。”
还是有长进的，至少筑基了，林叙心里默默想。
她又朦朦胧胧听到，“万清宗那走路都捡不到玉石的破地方，怎么能忍受在哪里待那么多年......”
林叙：“......”
只记得自己睡得很沉，前辈什么时候离开的她并不知道。
林叙起身，屋内屋外都是空落落的，她从树林里走出来，又坐在山崖上，眺望波澜的海面。
心里一团乱麻，仔细看去却又一片空荡，就像脚下这片海面。
此后几日，山觉不再现身，林叙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练习血藤术，若是实战，以她现在的能力，两三下后怕真的会变成干尸。
前辈似乎遗忘了这间山崖小屋，又一个月后，某一日早晨，林叙被刺眼的阳光扰醒，耳边飞鸟叽叽喳喳，身下又湿又硬。
林叙透过指缝适应日光后，眯眼环视四周，自己正睡在林子里，以天为被，以地为榻。
林叙确信自己没有梦游的习惯，那便只能是前辈让自己离开。
心下了然，她拍了拍头上的杂草，往前走了几步，远远看到城镇的轮廓。
往前走了几步，腰间好像有异物抵着她的皮肉，指尖探进腰间，捏出来几块碎银碎金。
这应当是前辈给的“月钱”。
林叙收好，打算去前面城镇寻个生计，她暂且并不打算回万清宗。
——
“师兄，南边未发现踪迹。”
孟满快步走至一巷子前的茶摊坐下，接过沈凌递来的一杯茶，抿了一口。
向沈凌说着自己的发现，沈凌听后，说道：“我这边也不曾找到。”
两人此次外出穿着朴素，却气质难掩，因此一路来有人会多看几眼，并不确定他们是修仙者，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毕竟在世俗百姓眼里，修仙者是高高在上，平日里不可能触碰到的人物。
孟满低眉神色恹恹，沈凌衣袖作掩，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师妹莫要心急，宗主并未设下期限，不必焦急。”
孟满忧愁道：“宗主说人一定会在这里，可是师兄，这个镇子里外寻了三遍，甚至连个身影相似的都未见过。”
“难得宗主派一次任务，若是就这样两手空空回去，怕是会叫宗主失望。”
沈凌眼神坚定说道：“宗主不会出错，师妹或许前些天我们与她没有缘分，我们修仙之人不也看重机缘一事，会找到的。”
在心仪之人柔声安慰下，孟满忧虑得到疏解，又拿出地图仔细查看时候有纰漏忽略的地方。
林叙进入镇子后，四周晃悠了一圈，从一间客栈出来从一旁的小巷走出，打算找个更便宜一些的客栈。
踏过狭窄的小巷口，林叙随意瞥过路边的茶摊，整个人僵了一瞬，随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前行，脚下暗自加快了脚步。
林叙还未走出几步，身后传来男女主异口同声的声音。
“姑娘，留步。”
林叙当即拔腿就跑，穿过小巷，拐入了一个更加狭小的道路，整个穿过后眼前是一片树林，跑出镇子了。
林叙满头大汗坐在地上，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犯蠢了，都是修道的，干嘛用两条腿跑啊。
她喘了口气，屁股挪了个圈儿，看着身后静立不语的两人，问道：“两位有何事？”
擦过汗，她又说道：“我并不认识你们，你们或许认错人了。”
自己在万清宗从未与这两人正面相见过，他们不应该认识自己。
两人对视一眼，孟满莞尔一笑说道：“没有认错。”
林叙沉默片刻，不知道是谁派他们来找自己，万清宗里自己并没有什么熟识的人。
沈凌接着说道：“林叙姑娘，跟我们回万清宗。”
林叙抬头笑道：“我不太想去，两位能否让我隐居在这里？”
沈凌摇头，语气坚决说道：“任务在身，抱歉。”
林叙：“......”
孟满走上前来蹲在她身边，递给她一方帕子，温柔说道：“林姑娘，是宗主叫我们来接你回万清宗，别任性了，跟我们回去吧。”
林叙拒绝了她的帕子，没有立刻拒绝，心里呼喊了几遍系统依旧不见回应。
宗主......她没有见过也不了解这个在修真界颇有名气的宗主。
在万清宗的时候，这个没用的系统整日要不就是睡觉不理人，要不就是讲男女主或是各种厉害的，或许是大反派的妖怪。
关于这个世界的其他都是一句话带过，林叙啧了一声，她自己都忘记问自己的一切。
“林姑娘，林姑娘？”
孟满眉眼弯弯，问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两人一前一后围着林叙，遮挡了日光，默不出声，片刻后，林叙抬眼，沉声问道：“若是我还是不想去呢。”
沈凌捏着剑鞘对孟满说道：“师妹，去买辆马车吧，没有什么急事，我们可以慢慢回。”
这意思是打晕带走，你必须回去。
他吩咐孟满后，转过身说道：“抱歉了，林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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