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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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雨雾冰凉触感传来时，少女抖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上落满了细密的水珠，娇媚的脸庞却显得更纯美纯真，她在湿冷的空气中散开自己毛绒绒的九只尾巴，裹挟住自己。

前面是灯火通明的长安大街，热闹非凡，繁荣摇动，满街都是雨雾与明黄灯光交融在一起而显出的温润颜色，动人心魄。

危容好奇地将头往前探了探，想要初识人间的繁华无限，却被她身边的另一个少女制止，努力地将她往后拖。

“小危，你注意一下！这是在人间，还有，把你尾巴收起来！你再这样，我回去可告诉阿灵长老。”那少女嗔怒道。

“好好，知道啦。小春啊，别那么紧绷绷的，容易上火。”我再次抖动一下身体，那庞大的尾巴就消失了，娇媚的脸上弥满着天真的笑，“走！我们回灵丘。”

小春点头，似有些宽慰，“这个时候回去他们应该不会发现。”

少女们踏着欢快的步伐，突然双双变成两只狐，嗖的一下就消失在黑暗的角落。

“小春啊，人间好繁华。哪里像灵丘呢，荒凉寂寞的。”

危容走在前面，化回人形，走进灵丘中的灵洞，豁然开朗地展出一片质朴的建筑群，略有星星灯火而已，因为灵狐是不允许夜间外出的，更不许去往人间，显露自己的踪迹。

小春紧跟着化回人形，快步走进。

“还说人间呢！你都多少岁了，别的女狐早就成家了，你倒好，一个男狐都看不上，天天往人间跑。”

危容假装思索了一下，“可我不想生小狐狸，结婚不就是为了生小狐狸吗？”她走到虎兽皮铺的床上，直接倒下，长而柔顺的黑发散了满床，像一池浓郁的墨。

小春同样美艳的脸上有些绯红，“什么？你不想生狐狸想生什么，生人吗！”小春拨高了几个音量。

“小春啊，你好封建。我的狐生梦想是纵游天下，你不知道徐霞客曾说，大丈夫应游碧苍海以暮苍梧吗？”我坐起来。

小春有些无语凝噎，“我回去了！”危容无奈，“好吧好吧，毕竟有时候社会意识会先于社会存在，你不理解我也正常。”

小春早就不见踪影了，危容内心暗叹。我狐生毕然多坎途，还不如潇洒走一回！

吹灭蜡烛，我爬上床，在月光洒下一片温柔沉静，少女带着思忧与幽思进入了梦乡。

陡然，少女皱了皱眉，一缕若有若无的紫烟进了她的额头，一个牡丹花状的紫色印纹不时显现。

天下着小雨，显出一片惨淡的颜色。

在危容面前的是金碧辉煌的建筑群，她带着好奇缓缓走入，走过片片琉璃玉瓦，座座金楼玉阁，来到了主宫大殿。

恢宏扁额上用金漆刷的正极殿大字却染上了鲜艳的血，甚至还在滴滴落下，我开始害怕，却被强大的力量推着往前走。

映入眼帘的是，满地惨遭屠戮的官员大臣们的尸体，血液染红了地毯，金色花纹变成了血红色，好似炼狱开出的朵朵彼岸花，迤丽诡异。

危容惊惧地抬起头，却看见宝座之上的男人。他美得雌雄莫辨，邪魅的眼角染上血红，用散漫地眼光督视着我。

危容想走，想跑，想叫。但是我动弹不了，他用穿着金丝蹑履的脚向她缓缓走来，他没有冠发，一袭蟒袍散乱，赤着双脚。

这场面真是看起来魅惑极了。

他用修长的手捏住了我的下巴，疼痛感传来，“爱妃叫朕好找，朕想问你件事。”魅惑而蛊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危容强忍情绪，艰难开口，“什么事？”

他笑了笑，唇角抽动，却看起来极为俊美无双，“朕要率三军平伐叛乱的灵丘，你可要一同前去？”

危容瞪大眼晴，不可置信，正要开口质问，他却先一步吻了上来，攻城略地……

再次转换场景，却是灵丘尸横遍野，更远的边际依旧可以听到杀戮的声音，奔逃的叫喊。天空是血红的，我步步走过，阿青，小春，木容，森心……

痛苦愤怒充斥着危容，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地，在闭眼之际，看到那双熟悉的金丝蹑履，他的声音在天地回响。

“危容，你知道的，我爱你。”

危容凄哀地笑，“爱？你杀我族人叫爱我？”

危容绝望而缓缓地闭上眼睛，风声雨声齐齐涌入耳朵，也似有哭喊……

“不要！不…不要…”猛烈惊醒，我用手摸了下脸，已全然是满手的泪水。

原来，只是一个梦。

可是这梦太过于真实，又不像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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