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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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她就看到了金站在桌子上。
不仅如此，在看到她回来了之后还催促她：“我饿了，给我做杏仁豆腐。”
白青懵了：？？？
“你、你没死？？”
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说的什么话，我活得好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真的只有一种可能了——他当时是逃走了。
“哼，好，亏我还用心给你做杏仁豆腐，那么相信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白青不怎么高兴了，也不乐意再总是去哄着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么害怕，我以为你会陪在我身边的！”
“你在说什么啊？你敢这个语气跟我讲话？”本来就累的金更生气，大声对白青吵嚷。
白青也不乐意奉陪，留下一句话夺门而出：“我再也不给你做杏仁豆腐，就饿着吧你！”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她一早就起床去做了杏仁豆腐，想着如果金能回来就好，等他回来了，他能第一时间吃上她做的杏仁豆腐。
但金太可气了，就算他真的逃走了，那么他说一声自己实在害怕也行，可偏偏对她态度那么差。所以她不想把杏仁豆腐给他吃，只能趴在桌子上看着这盘杏仁豆腐发呆。
然后她忽然想起来，魈似乎也喜欢吃杏仁豆腐，于是端着盘子来到阳台旁左顾右盼。正在思考着要不要喊魈一声呢，又怕这会儿没什么急事喊他耽误他的时间，毕竟身为一个上仙的话，应该会很忙吧？
还没等她做出决定，魈就已然出现在她身边，白青已经习惯了不会再被吓到，顺其自然地把手中的杏仁豆腐递出去：“这个给你，为答谢你昨天赶来救我！”
“不必客气，这本是我的责任。”
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在白青几番推送中还是接受了美食。
魈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白青还是能感受到他为尝到美食而些许高兴了点，于是她说：“下次我再给你做点别的吃，让你一饱口福！”
“不必，凡人的食物于我而言没有意义，唯独杏仁豆腐……尚可。”
“所以魈喜欢吃甜的是吗？”
“甜？我并不清楚，只是它与美梦味道相近……”
“真没想到呀，你外表看着清冷疏离的，原来是个甜品脑袋，”白青自以为心中了然：“那我以后再给你做些别的甜品。”
“我并不会时常来，你自己尝试便可。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就是……有时候想与你聊聊天，待上一阵子，但又怕你平日忙碌。”白青手指划着栏杆，慢慢说出内心所想。
“我的确平日忙碌，但若你呼唤我，我便会来。只是，无需与我多言，我并不擅长理解凡人思绪。”
“好吧。”他还是一副淡淡的冷面模样，白青知道急不来，只能徐徐图之。他现在对自己，可能更多的还是责任吧。
白青本以为他这就要消失了，却见他轻皱眉头：“你身上又熟悉的气息。”
“你是否见过……另一个我？”魈斟酌片刻，继续道：“与我相似的一只金翅鹏？”
“你？什么意思？”白青这么问着，但内心却已然有了猜测。
这说的……不就是金吗？
可见魈的神情冷冽，他似乎对另一个他并不怎么友好的样子。她心脏砰砰直跳，尽力掩瞒下意识要说出来的真相，继续追问：“你是鹏么？”
“我本体是一只金翅鹏。在之前的秘境中，由于当中邪祟侵扰，我也难免被影响，体内的瘴气暴走分裂，致使我的分体逃离。”
“它以瘴气为食，不断成长，已然成为我体内难以分割的部分，我即是他的原体，他即是我瘴气爆发的一面，”魈看着掌心：“他夺走了我的一部分力量，也使我脱离瘴气；但他自大自私，并不会刻意远离人群，任由他存活，只会伤及平民。”
“这么说来，你是要杀了他？”得到这个结论后的白青，更是神经紧张。
“与其说杀了他，不如说是重新吸收他。我杀不了我自己，所以也杀不了他，”魈看向白青：“我曾以为是因与你相处久了些，身上才会沾染味道，但现在，这味道却反而愈加浓烈。你应当至少遇见过他。”
“我……”被这样的眼神逼视着，让她心理压力有些大，很难撒谎。她也不是不明白魈说的这些，可金对她，一直都挺好的啊，虽然她还因昨天的事而生气，但她真的没办法直接让他去送死。
于是白青低下头：“我不知道。”
“是吗？不用害怕。”
魈淡淡道。
她原以为他这就要走了。她想着，等魈走后，她就让金离开这里吧，日后他再如何，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魈其实只是闪身出现在了白青的房门前。白青心里咯噔一下，立刻追随而来，魈看了她一眼：“不必害怕，我帮你除了他。”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话，魈就继而闪身进了白青的屋子，轻而易举地捏住了金的脖子。
金没有丝毫地反抗。
这令魈都有些意外了：“我以为你夺了我的力量，不至于如此虚弱。”
“就那么点儿力量顶什么用，甚至都无法保护她，”金苦笑着，看向魈身后的白青：“还让她不得不喊出你的名字，让我自己沦落到落荒而逃的地步。”
“你害怕我的话，就不该再回到这里。”
“哼，就凭你？如果不是你不断削减瘴气，我又怎会落到这个地步？”
“瘴气会伤及他人。”
金没说话了，只是默默地看着白青。他想着，自己或许真的拖累了白青，他也在想要不要离开她，但他不知怎么的，有些舍不得她。可能是她太弱了吧，让他有些放心不下。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自己的气呢？
这下，白青全明白了。她误会金了，误会大发了。他根本没有逃离她的身边，他在努力地保护她，却无济于事。最后为了躲过魈，才骤然离开。
他本来不用来这里的，他是为了她才来。可她却对他发脾气……
“等等！魈，别杀他！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一直在保护我！”白青伸出手，看着魈紧捏着金的脖子，生怕他一用力，就让金这么死去了。
她本应该因为金重回她身边而高兴的，难道这样就要再次失去了吗？
“白青，”魈的声音柔和了些，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情去感受那些：“你看不到他身上的瘴气蔓延，他因瘴气而生，所以是无法抑制瘴气，只有重归于我，才一切安好。”
“那天晚上，仅凭你是不可能吸引到如此多凶悍的鬼魂，更多的，是由于金身上的瘴气。”
“我、我知道……但是……”她脑子有些乱，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无助地捂住脑袋。
解释那么一句，对魈而言已经是少有了。他毫不客气地使力量缠绕金，最终都消散为黑雾又回到了魈的身体里。
一刹那间，魈浑身的瘴气黑雾浓烈得白青都能一清二楚看见，她试探疑问：“魈……？”
他伸出手：“别过来！”
“……金，还在吗？”
“……在，只是成为了我的一部分。”魈慢慢平静下来，看向白青时，却无论如何都无法保持最初的冷漠。
他的瘴气波及白青太多，使他心生愧疚，又因她为失去金而伤心，使他心生怜悯。
既然如此，他最常见的做法本是远离。可这样就离去，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
他想起来白青刚刚说过想和他多聊聊天，想与他多待一待。只是稍微待一会儿，应当没事，保持距离即可。
白青抱膝坐在床边，垂眸看着地面：“可金是不会那样说话的。”
“他会怎么说？”
想起金那副高傲模样，白青忍不住笑着模仿：“他肯定会说‘喊什么喊？有事说事！’”
魈沉默片刻，道：“你希望我这么说吗？”
白青摇摇头：“算了，你们虽是一体，但也并非完全的他。”
这几天的事太乱了，她有些身心俱疲，干脆晃晃脑袋，什么也不想了，躺在床上，睡着前只想着说这只是个游戏，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魈看了一眼她，终究还是走了。
过几日，应当再来一次，看看她。
魈摸着胸口，不知道是不是那家伙对白青的感情也影响到了他，他也有些压抑不住地担忧她，希望能常常留在她身边。
不，不要过几日了，就明天吧。她做的杏仁豆腐很好吃，明天再来尝尝。
可他不知道白青是不是会因金的事情而对他心生芥蒂，所以打算稍许来一趟，若不见白青就离开。
没想到白青今日也在厨房忙碌，魈心情好了些，坐在屋顶上望着天等待，等她一如既往地端着杏仁豆腐来到阳台时，他再出现。
杏仁豆腐也一如既往地好吃，白青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问：“你说，金也能尝到吗？他消失之前，原本也是要我给他做杏仁豆腐的，可惜那时候我误会了他，还跟他吵闹。”
魈没由来地觉得嘴里的美食失了味道，做出了与以往不同的评价：“今日的不如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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