竞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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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秋100分”
“……”
连秋接过到手的试卷，放到一边，一年级的试卷，拿不到满分她可以说失败了。
随手拿出笔在纸面上勾画，回想昨天看过的资料绘制思维导图完成复习，等老师说到总结部分，她也已经复习完毕。
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连秋惯性用素描的手法捏笔又顿住。
画不出来……
自从在收养那件事上发现了一点可疑的苗头，连秋不得不重新审视如今还是个孩子的连漠，也不得不再重新整理过去的记忆。
结果发现哪怕是她根深蒂固的习惯，作为常识的存在，追根溯源后竟然可能是面目全非。
比如，她对画画的热爱。
如果说绘画的天赋来自于穿书之前的职业生涯，那对画画她是如何抱有生命般的热情呢？穿书之前在绘圈她最后是失望封笔的，那样的情绪没有影响吗？
而且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她为什么会把爱好确定为之后的工作，要知道她从来不是理想主义者，穿书之前她也是三十多岁后有房有车有存款绘画水平也达到一定程度才转职的。
想到曾经被排斥孤立只有连漠一个朋友后来的恋人，想到只有绘画才能获得的成就感，连秋伸手扶额，不愿意把一些东西想的太过不堪。
不过，她也同时松口了气。
那种程度的智商，她栽了纯属正常，人傻就要多读书。
像是现在，按部就班的读书学习考大学补补脑子，冲一把说不定曾经理想的学校也是可以的。
周围的人际关系都还可以，宿舍里氛围好很多，虽然她还是不敢把老师借的资料书带回去，但有储物柜在，贵重的东西绝对安全，她也不想试探，这样的程度就可以了。
金手指还在冷却期，多用几次积累资本，这次买房买车存养老金应该很快，努力点也许考大学的时候就可以了，毕业就旅游开始养老生活。
嗯，完美。
等下课的时候，孙老师在走廊敲敲她旁边的玻璃，连秋更开心了，她立刻会意，哒哒哒往办公室跑。
但和连秋的心情不同，被她再一次下定决心要远离的连漠用力捏着卷子一角。
月考之后调了座位，连秋那一桌倒是没动，连漠则是和同桌拆开到了和原来相隔一个竖排的位置，因为个子距离黑板的位置不变。
这也是连秋舒心的原因之一，教室里座位错开，回去的时候时间错开，连漠确实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连漠的成绩不差，和他的同桌相比，甚至在全班全年级也算得上优秀，发下卷子后，同桌会用艳羡的眼神看着。
这种眼神向来让连漠自得，他是享受着别人的羡慕的，或者说渴望，因为这样的心情他自己已经体会到太多了。
可是，这不包括连秋踩在他头上的时候。
居然是那个连秋…
连漠看着96分的试卷如鲠在喉，原本还行的分数在满分面前成了他的耻辱。
太可笑了，连秋那种笨蛋，前几次考试是他不认真，那这次呢，他明明这么努力了，怎么还会输给那种人？
对，没错，他其实是看不起连秋的。
头脑简单又单纯，有时候比福利院里其他小孩子还要蠢，可有时候又很虚伪，会跟阿姨们讨好卖乖。
如果只是想要好处，讨好院里的阿姨和老师，借助他们的青睐压服其他孩子不就可以了吗，可偏偏九十九步都做了，最后一步一点声响都没有，好处没有，被孤立一点不缺。
既然已经那样做了，不应该有不受欢迎的觉悟吗，偏偏被冷落的时候还会有那样可怜兮兮的眼神。
所以，用不重要的食物交换他的友谊不是很合算的生意吗，结果竟然擅自撕毁约定。
可恶，这种小人，这种笨蛋，怎么会，连漠眼眶发酸咬紧嘴唇。“……连漠……”
犹疑颤抖的声音让连漠惊醒，回过头，一无是处的同桌正紧张的看着他。
连漠下意识捏住手指，扭曲的试卷发出声响，他愣了下，调整了一下表情把试卷恢复平整。
“抱歉，我有点难受，这几道题不该错的”
连漠适时露出悲伤的表情，同桌的男孩子立刻理解了，这显然是他不能明白的学霸的境界，安慰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干巴巴的说了句没关系的，下次再努力。
连漠的表情僵了一下，他可以说自己考砸了，但同桌那个把他分数倒过来的学渣也这样说他就不是很舒服。
察觉到自己的心态不太对，连漠摇摇头觉得自己魔怔了，不能因为考差了就心理阴暗，他可没有做什么，包括从前，不是连秋自己来找他的吗。
想明白了后，连漠心情也平静下来。
每个人都会有不好的念头，这没什么，不要被蒙蔽了眼睛冲昏了头脑就行。
小心抽出笔，看着用的格外小心的铅笔，他无意识皱了下眉，然后低头订正，正要写第一个数字，鬼使神差的，他抬头向看向走廊边的玻璃窗，林婉婉站起身给连秋让位。
连秋要去的那个方向是，办公室。
那种表情他非常熟悉，是那个笨蛋格外开心的时候才会有的，强忍着的，拙劣的以为别人不会发现的心情。
“咔”
，连漠的笔尖断了，迎着同桌看过来的目光，他面带尴尬的笑了下问有没有削铅笔的小刀。
接过和连秋那个类似的削笔刀，他呼吸停滞了下，毫无异样的用好归还。
不能这样下去了，连漠低头想，福利院的生活应付到高中还可以，当然也只是基础的生存保障，距离大学可还差远了。
不说考上大学所需要的课外教育费用，就是考上大学，学费生活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无息贷款也会榨干毕业的前两年。
他有想办法打听过福利院里的出路，基本都是高中毕业就进入社会，极少数进大学也是普通至极的，都是平凡的肉眼可见的可怜的人生。
连漠不能想象，他绝对无法接受在饭店做服务员洗盘子或者在工厂流水线的生活。
他和那些蠢货是不同的。
这个世界的财富掌握在金字塔尖的少数人手里，他们就像牧羊人从愚蠢的羔羊身上，利用智慧创造规则，获得羊羔的皮毛和血肉。
连漠相信自己也是牧羊人，而不是被扒下皮毛的羊。
看样子必须得去找连秋了，他暗自思量。
现在的他没有落下的资格，目前只有成绩可以成为他的筹码。
普通的测试前三名最好是第一名才有被关注的价值，保持下去才有被投资的可能，而他…
连漠把情况理清楚，原本好像还行的分数顿时如同鸡肋。
现在不该和连秋较劲，即使没有连秋，凭借现在的水平，缺少资料教育资源的他注定无法在普通的按部就班的测试中达成自己的目标。
他和连秋没有冲突，随着这个想法的产生他的心情豁然开朗。
连漠的目标是另一个赛道——竞赛。
他去外班打听过，孙老师是这块的负责人。
既然到现在都没有听说连秋有这方面的意向，应该不会了吧。
孙老师的态度只是因为数学成绩？
虽然还有隐隐的不安，连漠还是放松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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