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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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音现在的模样说来有些滑稽，她一手架着好不容易提溜上来的江榆，一只胳膊环抱着江榆拼命要带回来的猫，头发被一路不老实的醉鬼蹭的乱七八糟，没个人形的定立在江榆家门口。
江榆也是个不听话的主，没几层楼的路程她一路七扭八拐，敲了三家人的门，指着人家屋里闻声而来的屋主问：“你怎么在我家！这是入室行窃！”甚至还扬言报警抓人。
现在祁音都能回想起被江榆大闹过得屋主用惊恐、嫌弃、无语的眼神看她们的模样。
就这么说吧，她现在吸进的空气都是冷的。
祁音将大闹一通又闹完不收场的江榆拉到自己身上，撩了一把头发，静了静心。
“钥匙在哪？”她略带无奈的低声问道，问完还轻轻拍了拍江榆的背，以示安抚。
但缺心眼的江榆没明白过来意思，以为钥匙在祁音身上，抱着祁音的腰就一顿乱摸，摸不到钥匙还皱皱眉:“没了啊……你是不是把钥匙藏起来了？”她一把推开祁音，摁着人的肩膀凶狠的问道。
祁音的腰格外敏感，被江榆一通乱摸的浑身酥麻，怪异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嘶，别闹了。”祁音摁住江榆作乱的手，把人往后推了推，还是决定自己翻钥匙。
偏偏江榆还不罢休，看祁音又有动作又往前走了两步。
醉鬼走路向来是不稳的。
喝醉了的江榆尤其是。
她左脚绊右脚扭成半个麻花后直勾勾冲着祁音摔了过去。
祁音看着向她倒来的江榆心下一惊，又伸手去搂。
人没搂住，自己也跟着摔了下去，连带着怀里的猫也跟着拖手了。
砰的一声彻响楼道。
江榆全个倒在了她身上，压的她闷哼一声。
真是够劲了。
祁音缓过劲来半支起身子，扭了扭脖子。
好在楼道里不知道是被江榆还是江榆邻居铺了一层厚厚的软垫，摔下去不算太疼，不然这一下有的受了。
祁音推了推摊在自己身上的江榆:“摔疼了吗？”她本想将人拉起来，奈何江榆根本不动，甚至还上前拱了两下。
江榆邻居惊慌出门看动静的源头时，她们就是这么一个，两个人在地上搂在一起，一只猫在旁边喵喵叫的情形。
邻居:“……”
祁音:“…………”
祁音扭着头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江榆邻居是个年轻的女生，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样子尬了两秒，也明白那轰的一声是哪里来的了，她摸摸鼻子:“那个，你们没事吧，要帮忙吗？”
祁音不需要帮忙，她只想让这人快点关门。
“咳……没事，谢谢。”她言简意赅。
幸好邻居不是和江榆一样不长脑袋的，不但看出来了情形的尴尬，也听出来了祁音浓烈的赶人意味。
她点点头，不着四六的说了句:“啊……那不打扰了，你们忙。”
等人关门后祁音闭了闭眼，将摊在她身上的人推开，然后又捞了起来，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从江榆口袋顺出了钥匙。
钥匙在孔内转了一圈，门终于开了。
祁音心情复杂的将雪球扔进屋里，打量了一圈室内的摆设:“你屋在哪？”
“屋里。”江榆叽叽歪歪道。
“…………”祁音听到这个回答似是终于妥协一般点点头，“知道了。”
她巡视一番，随便挑了一间有床的屋子带江榆进去。
冬天的衣服比较厚重，穿着睡觉应该不大舒服。
江榆仰头一躺后就开始扒拉衣领子要脱外套，来回摩挲了半天脖子都挠红了也没找到衣服拉链。
祁音看着江榆呆呆的模样，颇有任人宰割的意味，叹出了今天第不知道多少声气，摁住江榆在脖子上乱抓得手。
她半蹲下身，扶江榆坐好，帮人拉下拉链。
“好了，”祁音将江榆脱下的外套往旁边一堆，温声说，“睡吧。”
外套脱了江榆整个人都舒服多了。她听着祁音的话歪歪头，像是思考，接着又乖巧的点点头，和个孩子一样钻进被子，就漏个眼睛在外面，眨巴眨巴的看着祁音，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祁音盯着江榆那一节漏出来的眼睛跟她对视，看着看着就看笑了。
真会装乖。
她也学着江榆的模样歪歪头:“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
“渴了……”江榆磨蹭了一会，探出头来，“想喝水。”
“想喝水？”看着江榆难得乖巧的模样，祁音突然从心底涌出一股恶趣味，她想逗逗江榆，“叫姐姐就给你拿水喝。”
江榆又愣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哪个更重要一点，最后败在渴的不行的喉咙下，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姐姐……”
祁音心跳骤然快了一拍，良久，她笑了一声。
真是完蛋了……
“等着。”她看了眼还在眼巴巴等水的江榆说道。
祁音去江榆的客厅转了一圈，摸了个塑料杯子倒满了水给江榆送过去。
等祁音进卧室的时候江榆不知怎么的半坐了起来，背后还靠着个棉枕头，歪歪斜斜的倚在上面。
祁音替人正了正棉枕头，把水递到人跟前。
江榆不知道在瞎琢磨些什么，没接过祁音递过去的杯子，眯了眯眼，莫名其妙的来了句:“祁音？”
“嗯？”祁音挑眉。
“讨厌你……”江榆突然回想起什么，咬了咬唇，又重复了一遍，“不喜欢你了！”
祁音怔愣一瞬，手一个不稳，杯子骤然落地，水撒了一床。
但祁音没心情在乎这个。
绕来绕去又绕回原来的话题了。
祁音静默两秒，手指收紧几分，垂眸看着委屈巴巴的江榆，哑声问道:“为什么？”
江榆轻哼一声，不太明白祁音的意思，愣愣的看着她。
“为什么不喜欢了。”祁音手指搅在一起，胳膊轻微颤抖，又不妥协的问道。
提到这个问题江榆又泪上心头，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泪眼汪汪的抬头看向祁音，她一字一顿道:“你讨厌我，我不喜欢你了。”
祁音哑言，艰难的张了张口，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发不出声。
“……不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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