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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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久没有人跟我讲这么多话了’

‘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

‘我也记不清我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小白是他们送来的有十年了’

桌子上的水痕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他将她刚问的问题一一回答，骷髅抬头看了一眼凤汐花，手指微微迟疑，又沾水在桌子上提醒她。

‘刚刚来的人不是好人’

桌上的水痕渐渐淡去，凤汐花抬眸盯着对面，书写完毕拿出手帕擦干手指残留水滴的骷髅，这会儿子功夫湿掉的衣服已经半干，略微宽松的耷拉在身上，身材高高瘦瘦，牙齿整齐，举止文雅，无论对人还是对动物都极尽温柔，除了这个白骨的外观，其余的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不同。

他明明就一点都不恐怖，为什么传说中的他被形容成那样，青面獠牙，吃人怪物。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对面安安静静乖乖坐着骷髅，她心里越来越好奇，这人生前长什么样子，是白是黑，是胖是瘦，生前的他是如何生活的，是不是如同自己一样众星拱月，风光无限。

看着对面的‘人’，他不动就分辨不出究竟是活着，还是死了...

骷髅看她没有回应自己，又沾水慢慢的写到‘我不骗你’‘他真的不是好人’

凤汐花垂眸扫着他写的东西，脑子里面却想着别的东西。

这个世上真的有怪物的存在，或者人真的死了还能生存在这世上...

‘怪物’‘死亡’不断地闪现在脑中，她到目前为止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己居然真的在和一个会动的骷髅在讲话....而且他的身姿从站到走再到坐，虽然没有肉身，但一举一动礼貌而不失优雅，正是王室所教授的礼仪，这样的人....

对面不断书写的手停了下来，抬头，两个漆黑的眼眶就那么静静地呈现在她的眼里。

这样的人...居然变成了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生物。

一种悲愤、酸涩之感从凤汐花的心中腾升。

坐在对面的骷髅，悄悄的将手缩回了袖中，歪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貌美女子，是自己写的太快，她没有看清么？

他又准备将手伸到茶杯里沾水写字，只听见对面问自己，“名字，你的名字叫什么？”

刚刚触摸到茶水表面的手指顿时僵住，没有脑子的脑袋里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画面，有王宫的，有他躺在龙床上的父皇，更多的是被带到这个山洞里的场景，大巫、丹药、泡澡、滴血、割肉......种种所有遗忘的，或记忆深刻的画面在眼前浮现，他身体突然剧烈的抖动，牙齿忍不住的打颤。

他死死的咬紧牙冠，身上的骨头剧烈响动，像是冰块不断断裂的声音，又像是许多琉璃珠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他修长的手指不受控制，直接戳烂了桌上的水杯，指骨深深的扎进木桌里，另一只手抵住桌子的边缘，不断地抑制住将要失控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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