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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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赤瞳的男人从天而降，踏在护栏上方，他的视线淡淡下斜，与恰巧抬头的茶发褐眼少女双目相对，微妙的气氛在四周蔓延。

‘少女’忽然十分毁灭气氛的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掉眼角挤出来的眼泪。

少女心和浪漫细胞早就被混着节操吃掉了的唐颂没注意到佐仓千代幻想破灭的表情，接连不断抛出一连串金发红瞳角色，津津有味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

“风间千景？不破真广？百夜米迦尔？酷拉皮卡？吉尔伽美什？爱尔奎特？蕾米莉亚？”

虽然公主和大小姐都是女性角色，但是万一对方是个女装大佬呢！

男人略微歪着头，带着浅淡笑意对她说出的每一个名字都给予了否认的回应。

他抬手摘下黑色礼帽，悠然俯身，礼帽紧贴胸口，精致笔挺的西装描绘着纤细腰线，

一举一动都显露着这个人所受到的良好教育。

“犯罪咨询师詹姆斯·莫里亚蒂，你就是被宇宙意识与人类意识共同选定，协助英灵与守护者拯救人理的人吗？”

在场唯二听说过某个名字的佐仓千代和唐颂不约而同陷入了怀疑人生中。

“不不不，我肯定是在做梦，莫里亚蒂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帅！说好的秃顶中年老男人呢？究竟是哪个世界把他魔改成了金发赤瞳贵族小少爷啊混蛋！”

唐颂抱头转身面向墙壁，动一气呵成：“绝对是我刚才抬头的方式不对！”

萌新佐仓千代深深觉得自己真的是太不容易了，明明她只是个高中生，结果不但成为了英灵被赋予拯救人类的重任，还要成为和恐怖分子莫里亚蒂谈笑风生。

明明她的设定是搞笑校园恋爱故事女主角才对！

不经意打破次元壁的小千代咽了口口水，把手搭在唐颂双肩上让她面对自己：“总总总总总而言之大家先冷静一下，这个时候只要找多啦a梦要时光机就绝对没问题了！”

这两个人究竟哪根筋搭错了？

莎拉眼神古怪的看着她们，本着有事捞好处、没事刷好感的局长要求开口问道：“怎么了？你们看到了什么？”

“咦，你看不到吗？”

唐颂楞了一下，眨眨眼睛，嘿嘿笑了两声，不怀好意的伸手跟她比划，嘴里也开始胡编乱造：“刚刚有这——么大的苍蝇落在了你的脖子上面。”

她比的大小简直可以和青蛙媲美。

“什么？”

莎拉打了个哆嗦，啪的拍了下唐颂指出的位置，一道手掌大小的红痕浮现在了她白皙光滑的皮肤上面。

现在唐颂可以确定莎拉确实是看不到莫里亚蒂了。

明明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发觉她的疑惑，莫里亚蒂态度温和出解释：“我现在是灵体化状态。”

系统内的角色被召唤出来后，非战斗状态时可以自由在灵子化、灵体化、实体化之间转换，这三种模式分别对应着谁都看不到、魔术师可以看到、所有人都可以看到。

没记错的话这些设定是我脑洞出来的吧？为什么我就一点都不记得了呢？

脑洞完就把记忆扫进垃圾站的唐颂干咳一声，试图挽回早就完全丢失的形象，用手在平坦的胸口上拍的啪啪响。

“没错，我就是被大宇宙意识选中的救世主阿鲁。”

她完全不心虚的说道。

阿鲁又是什么，完蛋了，这个世界绝对完蛋了！救世主是这个熊样，还不如就让世界这么结束了好呢！

佐仓千代痛苦的想到。

莫里亚蒂却并不在乎这个，他轻巧的跃下栏杆，目光从唐颂身上移开，望向那片被浓雾笼罩的区域。

发现他的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挪开后，唐颂小心翼翼打开系统，疯狂翻阅起了之前在系统中看到但是没有注意的人物资料。

要是早知道有莫里亚蒂被魔改成贵族少爷的设定，她就应该把那些资料都给背下来才对！

想到这里，唐颂装模样的叹了口气。

终于找到这位莫里亚蒂资料的她将全部注意力挪动到了那上面。与英灵的共感让她亲身体验了这位那并非长远的一生。

故事最初始于孤儿院的教堂。

年幼的孩子背对神像，面对无论个头、地位都远远高于己身的贵族少年，诉说着势要改变这个国家的高贵理想。

“生命的价值应该是相同的，谁都应该平等拥有获得幸福的权利才对。”

“然而这个国家并非如此——在人们身上施下诅咒的阶级制度，为此人们的内心变得肮脏扭曲，恶魔也就此诞生。”

“那么反之亦然。”

他的身影在透过彩色玻璃的日光衬托下，如降世神子般灿烂夺目。

“只要恶魔消失，人们的内心就会变得清澈，诅咒也会被解开，这个国家必将变得很美。”

听到这番话语，本该与此成为敌对的贵族露出笑容，向着带来希望的神子张开手臂，成为这理想最初的基石。

“我将地位、财产以及这条性命给你，将实现你的志向所必要的一切都给你。”

我希望你也能让我看看你理想中那美丽的世界。

于是身份低下的孤儿继承莫里亚蒂之名，踏过一位又一位苛刻平民的贵族尸骸，与看得见的看不见的黑暗斗争，一直为改变这个国家努力。

然后，在最终的莱辛巴赫瀑布，迎来最为讽刺的结局。

被唾弃的恶魔实际上怀揣高贵理想。

被交口称赞的英雄才是真正的恶魔。

从共感中抽离的唐颂仰躺在地面上，看着血红的月亮，脑海中冒出了许许多多的哲学问题。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人生的意义是什么？宇宙的边界在哪里？为什么灭霸一边说着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被知识所诅咒，一边连种群数量在k/2时增长速率最大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佐仓千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胳膊，没得到反映的她想到分开之前小特地传授的对唐颂专用技能，深吸一口气：

“您还好吗？死透了吗？需要火化吗？”

依然平摊在地上的唐颂无意义的‘啊’了一声，语气沉重的开口：“不用担心，我没事。我只是在哀悼我远去的三观。”

被召唤的时日尚短，还不了解唐颂是什么类型的佐仓千代表情迷茫。

唐颂在那边自顾自的继续说了下去：“我是混乱阵营的人，按照定律喜欢的明明应该是室长旧剑那样秩序阵营的人才对吧！结果居然会觉得同样是混乱阵营的莫里亚蒂真帅。”

“不不不，并没有什么混乱阵营一定喜欢秩序阵营的定律，那单纯是你的择偶观念吧…而且室长和旧剑除了性别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相似？”

“他们使用的武器都是长剑，而且长得超帅，而且都是一米八以上”

“确实超帅，等等——身高才是你的重点吗？”

“不，不是啦，你看老人都说缺啥补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所以您到底是觉得自己缺什么啊？节操吗？智商吗？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吗？”

“当然是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啦！”

“您认真的吗？！”

佐仓千代看着她信誓旦旦的模样有些抓狂，唐颂却在震惊小千代一个喜欢少女漫画的人居然知道阿姆斯特朗炮这个梗。

莫里亚蒂挪回视线无言地看着她们。

莫非你们两个是阿赖耶识考虑到拯救人理的艰辛，于是特地从遥远的东方请来为大家解闷的逗比相声二人组？

不，明明阿赖耶识那边的福利才没有这么好吧！看卫宫就知道了，累成狗才是真的守护者，这简直就是欺诈啊！

戏很多的在内心为莫里亚蒂配了旁白然后再吐槽一番的唐颂看向莫里亚蒂。

“莫里亚蒂，你的职介是什么？”

莫里亚蒂悠闲地倚靠在栏杆上，听到这句问话微微一笑，带着几分等着看好戏的感觉，开口道：“你是问我的职介吗？”

“是teacher哦。”

……喵喵喵？

“还真有老师这个职介？虽然知道小的职介被魔改成了女仆，但是老师啊！恩…仔细想想好像没什么毛病，毕竟每个英雄背后都有着超神的老师。”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唐颂的内心依然升起了一股‘说好的我是咸鱼你是狗，你却瞒着我悄悄超神’莫名情绪。

虽然这种超神除了给人吐槽机会之外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刚刚只是开个玩笑。”

莫里亚蒂耸了下肩膀，直立起身，原本捧在手中的礼帽化淡蓝灵子围绕周身，又在他伸出手后在掌心下方重新组合为手杖的模样。

“容我再次自我介绍一下。”

莫里亚蒂笑着，金发在鲜红月光的照耀下闪烁着高贵又妖冶的光华。

“caster詹姆斯·莫里亚蒂，遵从阿赖耶识的委托，来往此世与您一同拯救人理。”

血月降下光辉，手杖腾空而起。

炙热烈焰顺着月光指引驱散黑色浓雾，夺走不知多少人性命的开膛手杰克真容终于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衣着暴露的女孩手持匕首站在那里，神情天真又不知世事，稚嫩面容与瘦弱双手却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者有话要说：

这是关于这章出场的莫里亚蒂，我做出的评论回复。这里增减一些说明我的观点。-竹内老师塑造的教授心怀理想与正义，极具人格魅力。我确实喜欢这个角色，也尊重甚至敬佩他的理想，但我并不认同他的做法。以善为名行杀人之事是正确的吗？那么抓捕谋杀多人的凶手是错误的吗？莫里亚蒂的做法是邪道，这是我从开篇就认定的事情。我始终坚信一点，无论理由多么充分、出发点是否正确，以善良的名义出的恶行，就不再是善良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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